第187章 定下

“文林見過兩位兄弟！”

“賢睿比你倆大不了多少，已經是沙場悍將，殺得突厥人心驚膽寒，在草原上，提起他的名字，能止小兒夜哭！你倆要給老子爭點氣！”程咬金說道。

“賢睿這麼清秀，哪有像老爺你說的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伱在說閻王！”孫氏嗔怪道。

程咬金咂咂嘴，不敢和老婆爭論，他也不好當著文林的面，說他在草原殺得有多狠。

雖然聽著很解氣，但是連幼兒都不放過，傳出去對文林名聲不好。

“喝酒，喝酒，夫人你去告訴丫頭一聲，就說賢婿已經來拜年了，讓她安心準備成親。”程咬金鬱悶的說道。

孫氏瞪了程咬金一眼，隨後對文林點了一下頭說道：“賢侄見笑了，老東西粗魯慣了，只有在外人面前，才會剋制一些。”

孫氏的意思是程咬金沒有把自己當外人，文林自然明白，也不會生氣這些，反而覺得很有趣。

程咬金的大名，可是聞名已久，以前認識，不過沒有機會深交。

混世魔王的外號，雖然是後人亂蓋的，文林也究竟有多少是真實的，或者說真實的程咬金，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武將一般都很直爽，這一點程咬金也不例外，不過他眼睛有神，帶著一絲靈動，這種人不可能是一個沒腦子的粗人。

和程咬金聊天，自然是說武將的事情，程咬金久經沙場，見多識廣，滔滔不絕的給文林介紹以前發生的事情。

當年瓦崗李密在軍中挑選出勇烈之士八千人，隸屬四驃騎，分為左右，號稱內軍，程咬金就是統領四驃騎之一的將領。

能在人才眾多的瓦崗山，擔任一支騎兵統領，可以看出來程咬金的厲害，畢竟李密不可能把這麼一支人馬，交給無能之輩。

李密戰敗，程咬金被王世充抓了，王世充愛惜他的才能，厚待與他們。

“我給你說啊！當初某就看出來，王世充是成不了事的，所以才勸叔寶，一起投靠了大唐。”

“王世充能力還是不錯的吧？不然也無法擊敗李密，你怎麼就覺得他成不了事？”文林好奇的問道。

“作為人主，動不動就賭咒發誓，和市井之徒，有何區別？”程咬金不屑的說道。

“王世充居然是這樣子的？”文林很驚訝，他也沒有想到，真實的情況是這樣。

“那是當然！王世充沒有容人之量，任人唯親，我們當時雖然官職不錯，卻沒有實權。”程咬金很肯定的說道。

“當年某與叔寶，只帶了心腹，臨陣之時，與王世充斷絕關係，可以說非常痛快！你不知道，當時他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程咬金得意洋洋的說道。

能把叛逃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還有些自得，也讓文林覺得有些無語。

不過想想也沒啥，畢竟跟著王世充，也是被逼無奈的選擇。良禽擇木而棲，這句話流傳很久，也流傳很廣，也適合作為叛逃的理由。

當然！幫助主子爭奪天下，是提著腦袋的事情，甚至關係著一家老小的生死，不得不慎重考慮，任何人都願意找一個可靠的粗大腿抱著。

眼光也是很重要的一點，程咬金很清楚，世家的力量有多強，論背景，李淵可比王世充強多了，而且當時李淵已經打下了長安，有了不小根基。

程咬金連比帶劃的講解當年討伐宋金剛，王世充的事情。文林這才知道，原來尉遲恭是宋金剛的手下。

“某與尉遲老黑大戰三百回合才擊敗他。”

“原來你倆交過手？想不到有天下第一槊將的尉遲恭，居然不是你的對手。”文林嘴角上揚，裝著震驚的說道。

比起程咬金，文林更熟悉尉遲恭，尉遲恭還指點過他，所以文林相信，他們兩人交手，程咬金輸的可能性更大。

作為武將，也要分不同的型別，有人擅長單挑，有人擅長衝陣，要說衝入敵陣，八方廝殺，程咬金可能不輸尉遲恭，但是要說單挑，尉遲恭肯定更勝一籌。

文林雖然沒有見過他們交手，但是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猜錯。

“哼！天下第一槊將！他也配！這名頭非老夫莫屬！”程咬金不滿的說道。

文林笑了笑，沒有反駁，他以前和李秀寧閒聊過劉武周，知道當年李世民討伐劉武周的時候，其實打得很艱難。

劉武周的女婿宋金剛，手下兩員大將，尉遲敬德和尋相，非常能打，如果不是一次一次的消耗兵力，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無論是劉武周還是薛舉，都很能打，兩個勢力，都讓李唐付出了不小代價，但是北方人口很少，這是最大缺點，所以最終還是他們失敗了。

程咬金說得很起勁，文林就當聽故事，感覺還是相當不錯，見到天色已晚，這才提出告辭。

“走啥走？我這難道還住不下你？”

“明天一大早，我還有事，改日再來叨擾！”

“好吧！我知道你事情不少，也不留你。”程咬金揉揉臉讓自己清醒一點，揮揮手說道。

“多謝伯父體諒！”

“記得早點請人來提親！”程咬金提醒道。

“是，小侄會請一位德高望重的來提親。”文林恭敬的回答。這事情從程咬金說出賢婿這個稱呼，就已經成了定局，除非文林想把程咬金得罪死，他就不可能反對。

出門只是送禮，沒想到就多一個老婆，以前感覺還帶著玩笑性質，這下成真的了。

談不上惆悵，也談不上多歡喜，只是有些小小的期待，男人嘛！愛好到老都不變，喜歡年齡小的。

大年初三，這次沒有出現意外，順利到了尉遲恭家裡。

尉遲恭的老婆並不是傳說中的黑白夫人，他原配叫做蘇娬，前朝三品儀同，檀州都督蘇謙之女，十五歲嫁給尉遲敬德，二十五歲因病去世。

尉遲恭原名尉遲融，他的來歷也不簡單，雖然也打過鐵，蛋那不是職業。

尉遲恭的父親是隋朝衛王的記室參軍，要說這個衛王，那也是有一代戰神的雅稱，衛王楊爽是楊堅的異母幼弟，六歲時候就由獨孤皇后扶養，所以深受楊堅信任。

楊爽的功績是大破突厥，差點把突厥可汗抓住，可惜英年早逝。

尉遲恭現任妻子，就是他落難打鐵的時候，娶的一個小地主家的女兒。

尉遲寶林是尉遲恭前妻生的，年齡和文林同年，好在他長得不像他老子那麼黑。

“聽說你小子要娶程家丫頭？”尉遲恭笑眯眯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文林驚訝的問道。

“哼！姓程的一大早就過來炫耀，你說我怎麼知道。”

文林有些無語，他弄不明白，程咬金為何要四處宣講。

看出了文林的迷惑，尉遲恭笑了一下說道：“嘿！想不明白吧？程知節這是故意的，他也是為了你好，一來是免得別人插一腳，二來嘛，就是告訴外人，你是他女婿，想要針對你，就得考慮他。”

“原來如此！多謝國公解惑！”

“叫伯父！”

尉遲恭瞪了文林一眼，繼續說道：“我們這些武將，不比世家那麼多人在朝廷做官，所以要有幾個朋友，相互扶持。”

文林聽得連連點頭，他這才明白程咬金的用意，想想也正常，程咬金也好，尉遲恭也罷，加上秦瓊，他們祖上雖然不錯，但是算不上世家，他們又是武將，如果沒有盟友，很難立足，也容易被人針對。

要想被人看成世家，最少要三代人有爵位，而且能力不俗才行。

想要成為大家族，公認的郡望，那麼你家就得出幾個達官貴人才行，至少也得有人做過丞相。

這是新舊勳貴的衝突，也是文武衝突，完全無法避免，文林心裡一暖，有些感激程咬金。

“其實你也不用覺得佔便宜，以你的本事，以後成為國公，也是沒有問題的，程知節看重的是將來，畢竟你比他年輕多了。”尉遲恭說道。

“嗯，我記住了！多謝伯父指點。”

“別忘了尉遲家，寶林能力是有，腦子卻沒有你靈活，以後你得幫襯著一點。”尉遲恭說道。

尉遲一姓，出至鮮卑，尉遲恭父子也有鮮卑人的特點，鼻樑好直，額頭較窄。

不過尉遲寶林比他老子長得好，如果不是刻意觀察，還不容易看出與中原人有區別。

“伯父嚴重了，以後說不定我還得請寶林兄弟幫忙呢！”

“我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守成有餘，進取不足，雖然能繼承老夫的爵位，但是以後的日子，誰又說得清呢。”尉遲恭說道。

朝堂變幻莫測，沒人敢說每一代都能立足，一不小心，就可能牽扯到事情，因而連累家裡，所以多一個有力的朋友，很有必要。

報團取暖，這一點是所有人的共識，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官員，都是如此，單打獨鬥，只能成為所有人的敵人。

多兩個朋友，別人想針對的時候，就得顧慮一些，今日你弄別人，改日別人也會弄你。

看得出來，尉遲恭也是一個明白人，文林心裡很是感嘆，那怕自己是穿越者，都沒有想到這些事情。

尉遲恭這麼一提點，文林學到了不少，這也是混朝堂的經驗，一般人可不會告訴別人。

尉遲恭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不過年齡還小，劉氏帶出來見了一下，就回了後堂。

程知節的老婆是知性的大家閨秀，尉遲恭的老婆則是小家碧玉，兩人保持家庭，都很不錯，至少她們帶大的孩子，都是有能力的，並非不懂事的敗家子。

兩家的女主人，對文林都很溫和，大家心裡都很清楚，以後大家都是通家之好，以後要多走動。

“你何時回來的？”見到鄭經，文林有些驚訝的問道，年前他還問過，這傢伙沒有回來。

“大年初一來的長安，過完大年就走。”鄭經回答道。

“你在忙啥？怎麼搞成這樣了？不會又一直在女人堆裡吧？”不怪文林懷疑，主要是鄭經又廋了，年紀輕輕，顴骨都有些突出。

“怎麼會，我這是累的，天南海北到處跑，差點回不來了。”鄭經苦笑著說道。

“來，來，慢慢說，你去了哪裡？”文林好奇的問道。

“我先去了江南，慢慢和本地世家搭上關係，然後跟著他們跑了一趟琉球國，我萬萬沒想到，海上會如此危險，要說坐船，我也習慣，到了海上依舊受不了，在海上呆了三個月，這才回到中原，有一段時間，我都感覺自己成了野人，全身發臭。”鄭經心有餘悸的講解道。

“去琉球幹嘛？那裡只有土人，別說是挖礦，一場颱風就能讓人消失在大海之上，投入與收入不成正比。”文林好奇的問道。

“你去過？不對啊！你沒有去過，你是怎麼知道大海有颱風？琉球只有土人的？”鄭經驚訝的問道。

“沒有去過，就不能聽說啊！商人往來，就會帶來各地的訊息。”文林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琉球那裡，有很多硫磺，只需要拿一點布，瓷器，土人就會賣力的去挖。除了耗時間一些，成本很低，而且他們也有牛馬，雖然那些馬匹個頭不高，當馿子用還是可以的。

琉球的土人，有下海採珍珠的，還有珊瑚，這些東西，價值可不低啊。

關鍵一點，有些部落已經在島上生活了無數年，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島嶼，能換的東西可不少，只要找到一個這種部落，就能大賺一筆。”鄭經講解道。

“原來是這樣。”文林理解的點點頭。

琉球是群島，土族的小木船，就是大樹掏空的，只能往來於島嶼之間，有一些部落，幾代人沒有離開島嶼，也不奇怪。

“回到江南，我又去了一趟嶺南，那裡蛇蟲鼠蟻很多，需要大量的硫磺驅趕，用硫磺換取他們的果乾，皮子。”

“你把生意越做越大啊！真是厲害！”文林有些佩服的說道。

“厲害啥啊！我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鄭經苦笑著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