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從前經常對蔣鬱卿誇讚有加,認為他有魄力,能擔事。
此刻卻只想收回那些話。
老牛吃嫩草,不要臉。
一心惦記他謝家的寶貝。
岳父看女婿,越看越生氣。
蔣鬱卿頂著未來岳父的死亡凝神,嘴角勾起一道看起來沒那麼欠打的友好微笑,但落在謝歸眼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他只覺得這是女婿的陰謀,要搶他家的小公主。
謝·小公主·望舒此刻也不敢吭一聲,就像青春期時偷偷寫情書被抓包一樣心虛。
兩隻鵪鶉湊在一起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周遭的議論聲彷彿同他們隔絕開來,最後商定一番還是由兩家父母定下訂婚的日子。
謝歸冷哼一聲,自家養的小白菜就這麼被豬拱了,還是一頭曾經他頗為欣賞的豬。
送走兩家親友後,謝望舒同蔣鬱卿面面相覷,他反倒一派閒適淡然,經過昨夜,似乎是快速轉變了身份,沒有一點尷尬過渡期。
反觀謝望舒則不知道自己該坐還是該站,目光不敢同他對視。
蔣鬱卿察覺到她眼神的閃躲,手指捏住她小巧精緻的下巴,俯身下來,同她平視,“舒舒,躲什麼?”
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纏繞,同她昨日神智混亂時的一模一樣。
“沒躲啊,我躲什麼了?”
“是嗎?那你把頭抬起來。”
盯著腳尖,試圖將潔白的地板看出花來的謝望舒:“……”
服了,她臉皮薄不行嗎?
蔣鬱卿輕嘖一聲,圈著她的腰,拉到自己懷裡,身後靠著玄關處的櫃子,他盯著她紅豔的唇,柔軟,好親。
想親。
謝望舒沒注意到他眼底翻滾的神色,身子僵硬,昨夜的記憶她還尚在,他帶著涼意的指尖所過之處撩起灼人的火焰,雖未到最後一步,但也僅差那一步。
他唇舌帶給她的感受,眼角不受控落下的淚水。
都是一場從未造訪過的體驗。
愉悅但難捱。
謝望舒輕咳一聲,目光瞥到客廳角落裡的幾隻大箱子,她昨夜匆匆一瞥就看到了,當時情況特殊,顧不得這些箱子。
“這是什麼?”
很好,她找到了可轉移話題。
蔣鬱卿輕嘖一聲,沒親到她軟似果凍的唇,懶洋洋的直起身,漫不經心的回答。
“送你的禮物。”
謝望舒哦了聲,從他懷裡掙開,拿了剪刀去拆那幾個箱子,零零碎碎各式各樣的禮物裝了三大箱。
好幾條海外拍賣場才能見到的珠寶首飾如今都在這個普普通通的棕色牛皮紙箱,就像從夜市地攤上淘來的。
她把首飾箱放在一旁,從另一個箱子裡拖出來一隻胖魚玩偶,“嗯?這什麼魚?”
蔣鬱卿靠在一旁牆壁處,靜靜地看著她拆禮物,“鬥魚。”
泰國鬥魚,一種不太名貴的魚。
飄逸的魚尾很是漂亮。
尤其是泛著珠光的褶皺魚尾,像他的小公主一樣漂亮。
嗯,他的小魚。
謝望舒哦了聲,仔細打量著,愣是沒將那隻胖魚同她見過的鬥魚連線起來,三大箱的禮物很快拆完。
另一箱是他蒐羅來的幾個包,都說女孩子包治百病,他覺得謝望舒應當也是喜歡的。
拿不住小公主今年想要什麼禮物,索性把他能想到的都買了。
不過她生日的第二天卻送了自己一份很滿意的禮物。
拆完禮物沒有事做又重回自我尷尬的謝望舒,坐在沙發上,眼神胡亂的瞟著,試圖給自己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這會明白過來這位小姑娘在躲什麼,手掌攏住她的後頸,沒有了剛才“見家長”的侷促和心虛,他懶散地抬起謝望舒的腦袋,“舒舒,昨天是你睡的我。”
謝望舒:“……”
非得提是嗎?
“也沒睡成…”
她小小聲的接了一句,可惜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這句話還是沒逃過蔣鬱卿的耳朵,他裝作恍然大悟,“哦~小公主是在遺憾?”
“現在也可以補上,我不介意坐實了關係。”
他拇指摸索著她的紅唇,自從昨夜沾了這名為謝望舒的蝕骨烈性藥就一發不可收拾,滿腦子只想再壓著小公主來一場。
“咳…不用了,我覺得我們之間保持這種關係就很好了。”
蔣鬱卿點點頭,嘴角勾起薄笑,又問道:“我們什麼關係?”
這次問到了謝望舒的盲區,他們現在什麼關係?
準未婚夫妻?
從青梅竹馬的哥哥妹妹一步跨到了未婚夫妻關係?
說出去恐怕整個清城豪門圈都不會相信。
還沒等蔣鬱卿得到她的回答,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他偏頭看了眼,撈過放在耳邊,“說。”
特助李衡感受到了自家老闆的殺氣,“蔣董,宴會上給謝小姐下藥的人找到了。”
“嗯,地址發我。”
謝望舒一聽找到了幕後兇手,瞬間就要衝去質問,被蔣鬱卿提著領子拽了回來,“換鞋。”
低調內斂的黑色沃爾沃汽車一路從城北跨到了城南,在一處高檔會所前停下,謝望舒抬頭看過去,喧囂炸耳的音樂從敞開的門裡傳出,她氣勢洶洶的踹開一個包廂門。
在裡面看守的黑衣保鏢饒是見過許多大場面,也被這嚇得哆嗦一下,她目光落在包廂中間被捆著的男人,肥頭大耳,油膩噁心。
“謝小姐,蔣董。”李衡快步迎過去,把人客客氣氣地引到沙發上坐下。
蔣鬱卿抬了抬下巴,示意把他嘴上的紗布拿下來,剛被拿下,男人就開始大喊大叫,“你們這是綁架!我要告你們!我們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冷嗤一聲,指尖把玩著果盤裡的水果刀,在娛樂圈混的那幾年,什麼骯髒手段沒有見過,鋒利冰涼的刀身拍在他肥碩的臉上,“倒是個嘴硬的。”
謝望舒討厭別人將算盤打在她身上,桌子上擺著同樣的藥物和酒,保鏢見狀捏開掙扎著男人的嘴,她冷笑著將藥物和酒統統灌了進去。
瞪大雙眼的男人開始感受到大劑量藥物的揮發,他掙扎著要衝出去,被保鏢死死的摁在原地。
蔣鬱卿將水果刀隨手一擲,刀身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最後晃動兩下紮在被切成兩半的蘋果上。
“說嗎?”
李衡站在一旁,沒見過這麼嘴硬的男人,“喂,我說你老實交代,不就不用受罪了嗎?”
被拖到角落進行了一番“人道關懷”的男人,不知是疼的還是藥物的作用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我說,我說……”
“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昨夜見包廂裡有那麼多人,就想著肯定能有個中招的,到時候我就可以把她撿走……”
謝望舒無語地看了眼天花板,巧了,她就是那個中招的,她以後再也不要開生日宴會了。
臨走前,謝望舒又轉頭踹了男人幾腳洩憤,“出門不照照鏡子,本小姐是你能惦記的嗎?”
蔣鬱卿在一旁懶散的站著,陪她出氣,等著男人快撐不下去時,才圈著腰把人拉到懷裡,順毛,“好了,舒舒,後面的交給警察,嗯?”
在門口已經等著的警察嘴角抽了抽,何著您二位還知道我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