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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雙神死

扎蘇頭顱迴旋,十數米的腸子將魚幼安裹成粽子。

“你有點聰明,但又不是特別聰明。”扎蘇歪著腦袋,沙啞的聲音從朽木面具下傳出,灰色小蛇吐著信子從面具之下游出。

順著垂掛粘液的腸子滑下,黑紫色的蛇信子吞吐探尋氣味,在魚幼安的臉頰掃出幾道因為灼燒而殘留的黑色痕跡。

“你身上有一股極為特殊的味道,和我的月石有些像。”

扎蘇口中的月石就是那塊可以召喚出血月的石頭,但魚幼安清楚,這月石就是太陰星石,那個賦予影月狼王掌控黑月黑月、以及教授自己領悟蒼月之相的寶物。

此時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正好現在那個娘們無法讓加瓦成功以幼年降生,不過他那樣的鐵血小夥子也不屑於童年。如此就用你的身子完成招魂儀式吧。”扎蘇乾枯如年輪的手掌在魚幼安臉上劃過。

呼喚他的坤布大哥,“加瓦用這個身子如何?”

“荊棘神主阿納斯西亞一定會很高興的。”

荊棘王座上的坤布聽到這話,臉上倒沒有過分的喜悅,而是一臉擔憂地問道,“怎麼不把身子留給崗納。”

崗納也是扎蘇唯一的兒子。

當初顧華生夫婦臥底毒窩,但由於坤布手下眾多,在一天夜裡露出了破綻,當時他們拼死也要用盡最後力氣完成自己的任務。

坤布的兒子加瓦與扎蘇的兒子崗納一同在黑夜追捕,最後被反擒,顧華生與瓊花本願以此脅迫並拖延坤布,只要援軍一到,裡應外合就能將這最大的蒲甘毒勢力一網打盡。

可誰知瓊花突然腹痛,是肚子裡四個多月的生命在掙扎,這也是當初為了打消坤布疑心的舉措。

也因此給了加瓦機會,瓊花被他殺害,顧華生自知他們已無退路,崗納被他抹脖,又是一槍將加瓦帶走。

而他自己則被亂槍掃射,死前還護著瓊花的肚子。

當初扎蘇才剛剛拜在降頭師座下,想靠降頭術給予加瓦與崗納重生。

但舜華怎麼可能同意,星洲有令不可對凡人出手、不可干預俗世征戰,但那降頭師一行動,舜華就將其斬殺,連同加瓦與崗納的屍體一起崩成碎塊。

扎蘇不眠不休地花了一週才將兩人的軀體整理完畢。

從那之後開始他就一直修煉,只為將自己的孩子復活。

扎蘇的愛子心切有目共睹,如今坤布聽到他要將魚幼安的肉身讓出給加瓦用,心情不知如何講述。

“你和我的孩子都要配上最好的,那個戲子是個普通人,也就是受狐牌影響才可以成為絕佳容器,但比之我手上的這個,天壤之別。你是大哥,又是荊棘神主選召的人,於情於理,我都應為你先考慮。”

這一番聲情並茂的傾吐,讓坤布感動不已。雙手拍在荊棘王座上,尖刺突破掌心,“好。待加瓦回來,我們就是搜尋整個炎黃星都要找出最頂尖的軀體。”

趁著兩人彼此感動之際,魚幼安早將織雲派出,此刻也收到了她的回應。

織雲是跳蛛,也沒有完全返祖,因此本體極小且擅長跳躍,如果不是一直盯著,根本就不會發現。

此刻,她已經落在高坡之上,那高坡僅有勝券在握的坤布、癱倒在地等待拯救的花旗、昏迷的顧瓊羽以及扎蘇師徒三人的身體。

織雲跳到扎蘇的身上,“小魚哥,他們的身體是凡胎,是破綻。還有那個坤布就是個普通人,但荊棘王座上有不祥的氣息。”

“織雲,將顧瓊羽與花旗用天絲束縛,當我現身高臺,你就將他們帶去姜雨嫣與陸潛那裡。”

在與坤布激情昂逸的交談結束後,扎蘇將目光收回,口中吐出一口黃氣,是蠱毒。

“真臭。”魚幼安屏氣不吸。

扎蘇笑道,“就算你不呼吸,蠱毒也會順著你的面板進入你的血液,攻入你的五臟六腑。”

“華夏有句老話,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都給過你機會,但你從來都沒有好好珍惜。”一口口黃色氣體噴出,將魚幼安籠罩,面具之下的蠱蟲再次爬出,順著腸子鑽入黃霧之中。

魚幼安冷笑,輕哼回應,“這麼愛學華夏的老話,那有沒有學過一句,反派死於話多?”

“脫殼。”

來自於最不起眼的封塵的靈技,三天才能使用一次,如金蟬脫殼一般在原地留下一副表面皮囊,真身則躲閃於十米開外。

剛好落在高臺之上。

“看見你就煩。”狐尾彈出,將荊棘王座再次打飛,但那就好比一個烏龜殼,傷不到坤布本人。

隨後螭羽匕首附著鳳焰轉瞬就將扎蘇的兩位弟子斬殺。

只不過扎蘇也有保命蠱,是一隻鬼面蝶,那翅膀上的鬼眼讓魚幼安精神恍惚,手中匕首沒有迅速落下。

織雲眼看情況不妙,天絲扯動,經過棋盤祖魂臨身那一遭,她對天絲的控制更上一層樓,同時將三人全部拉回,期間還能以蛛網阻撓前來冒犯的蠱蟲。

“織雲,將顧瓊羽綁在我身上,陸潛、姜雨嫣,你們帶著花旗。這裡快要全部塌陷了,快走。”

塔樓已經全部陷入地下岩漿,那坍塌的地面還在向外擴散,這片廣場已經沒有魚幼安他們的落腳之處了。

“連黛,二鳳。你們戰況如何?”

姜雨嫣丟擲一把符紙,風師來助,眾人乘風而起。

魚幼安用喘息的功夫溝通連黛與楊月盈,他們在結界之內只能看到外界無窮的血霧,而且蒼月之相是需要魚幼安以靈力支撐,那虛影久而久之也就越不能遮掩血月本體。

除此之外也看不清滿是岩漿的地下,只知道地火翻湧,戰鬥激烈。

鬼面蝶在扎蘇的控制下將其他蠱蟲吞下,實力暴漲,體型壯大,將扎蘇與荊棘王座上的坤布托起。

結界之外,遍地的血色屠手隨著厄瑞斯的走動紛紛綻開,到處彌散著吸附力極強的孢子,火金姑以流螢相抵,但也敵不過充斥空氣中的孢子。

連黛揮舞著雙錘與厄瑞斯碰撞不斷,“小魚哥,這玩意兒打不死,外界現在全是寄生孢子。”

燈印一亮,是玉歌在溝通魚幼安。

“小魚家主,我找到了控制孢子的方法了。”

魚幼安大喜,“速速幫助連黛。”

玉歌現身結界之外,滿目瘡痍。

金枝玉葉虛影浮現,只見他將手探進虛影之中,將金枝玉葉折斷一截。

“玉歌,你這是做什麼?”火金姑厲聲呼喊。作為燈侍,她知道玉歌背後的虛影是什麼,那是他凝聚出帶有返祖血脈的真身,他如此折斷本體,就是在削減根基。

“火姨,金枝玉葉能夠憑藉片葉重生,一截略微返祖的真身能夠將這些折磨人的真菌剿滅,我覺得不虧。”

那截金枝玉葉在他手中轉動,葉片四射,如同斑駁流溢的星光,在血色屠手的孢子組成的紅霧中濺射八方。

玉歌結印,法身顯現,金枝盤發,玉葉懸浮,君子冠如玉,青袍墜其身,“以我之軀,片葉繁生,金枝融光,綠海吞生。蔓。”

分散出的無數金枝玉葉將血色屠手的孢子吸引,當孢子附身葉片,綠光包圍,將孢子吞噬,借孢子的養分生長,逐漸,空氣中的紅霧越來越淡,地上的綠光也越來越明顯,形成一片綠海。

“祖術,片玉碎金,疾。”

地面之上的玉樹被玉歌以靈力催動,無數葉片騰空而起,化作金玉朝厄瑞斯飛射而去,那清脆的聲響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密密麻麻,聲聲不息。

厄瑞斯被不斷擊退。

而且那金玉葉片落在厄瑞斯身上,炸開的同時又將其寄身,這是玉歌從血色屠手中領悟到的新法。

“合擊斬殺。”連黛、塗山青蕪與火金姑同時出手,厄瑞斯突然變轉方向,六米高的身軀往方旭的結界上撞去。

巨大的震動驚動了結界內的魚幼安。

此時,楊月盈從岩漿中飛出,“小魚哥,不用擔心我,我舒服極了。”說罷又鑽入岩漿之中與還未成形的赫菲斯廝殺。

每一次赫菲斯凝聚身體,都會被楊月盈衝散。反覆以往,地火隨著赫菲斯的憤怒高漲,楊月盈以火梧桐花與之盤磨。

坤佈於荊棘王座上伸出右手,掌心的白色圓光是之前吞下的那枚棋子。

厄瑞斯身體中荊棘橫生,扎破他的軀體,也將方旭的結界毀滅。

“凡人,你怎麼敢!”厄瑞斯感受到身體不受自己控制,是那顆心臟處的黑色棋子在感受坤布的召喚,導致他無法做出反抗。

“聽從我主阿納斯西亞的召喚,以異端神明為祭,供養真神降臨。”坤布將目光轉向地下岩漿。“扎蘇老弟,可以行動了。”

鼓響,岩漿沸騰。

楊月盈與方旭率先被炸出。

“怎麼回事?”魚幼安問道。

“瑪莉亞姐妹沒死,是和這個人一樣被晶化了。”方旭取出一副骨架,是江柔的。

被姜雨嫣護在懷裡的火苗感覺到一陣心悸,淺淺自問道,“是媽媽麼?”

其他晶化的骨頭被赫菲斯操控組合成自己的骨架,鏤空的軀體中岩漿流淌。他從岩漿裡撈出一根舌頭安在自己嘴中,那是被雙生子吞下的江柔的舌頭。

赫菲斯一半男聲一半女聲,“螻蟻凡人,快放了我的兄長。”

“殺了他。”坤佈下令。

厄瑞斯不受控制的舉起荊棘木矛擲向赫菲斯,“快讓開。”

“木頭是殺不死我的。”赫菲斯沒有正眼瞧這根木矛,一心看著自己的哥哥,想助他脫離控制。

“這是另一個神明的聖物,你快躲開啊。”厄瑞斯搞不懂他這個弟弟,是不是把腦子丟在了岩漿裡。

這荊棘矛上面有神明的氣息,他竟然沒有聞到。

坤布以白棋操控,厄瑞斯的身體緊隨其後。

兄弟二人同時被荊棘木矛穿透身體,作為神明的力量在消散。

雙神開口,“神明是永生不死的,我以神的名義詛咒你,你死後的靈魂將不受你的主神掌管,你將來到厄瑞斯與赫菲斯的戰火世界,你將在我們的世界中得到永恆的折磨,這是作為你弒神的代價。”

厄瑞斯與赫菲斯的軀體被荊棘包裹墜入岩漿中,火光飛騰,將雙方隔絕。

夜幕降臨,血月濃郁。

魚幼安寒毛豎起,這是蛛網感應再提醒他有危險,脖間隱隱有一股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