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謂的誠心誠意,不過是和慕問一樣,在我不同意後殺死我。”
“怎麼會呢,”承桑月微微蹙眉,似遺憾般搖搖頭,“我才不會殺你呢,你可是人皇之女、人族的四公主,你的軀體若是用來,肯定會給我們提供別樣的便利。”
草綠色的大長卷發隨水波盪漾開,細長的髮絲纏繞在芊芊玉手上,在她五指用力收縮時,圍繞在少女周側的絲線就更緊密一分。
“當然,整個過程你不會有任何痛苦,包括在我佔用你身體、直到被人為清除,你的意識仍然保留,和慕問小道友一樣。”
非常貼心地將可能發生的後果敘述清楚。
墨姝身形未動,只是忽而從對方話中意識到,那個曾在結業考上附身慕問的魔還未消失。
他暫時被清除,但不代表本體死了。
而回到眼前的局面,事實是她打不過眼前的人,即便再不願承認。
合靈期合體往上,若與燭照合靈尚有一戰之力,或是祭出所有的底牌脫身,可前者遠在柳氏閣殿,後者中的雙鸞樓閣鏡事關五墓“亡器”,也是不能在眾目睽睽下用的。
更何況還有獻祭陣法,千百條人命,都死死壓在身上。
極具壓迫的威壓使雙腿寸步難行,即便花費掉眾多靈力緩慢挪動,卻仍能感受到骨骼的“咔嚓”聲——
她在很早以前就被鎖定了。
哪怕是和諸葛翰林合作苟延殘喘,在結業考突破七層,成功拿下第一,可現實依舊沒有給予停下喘息的機會。
自以為主動入局幫助柳相君,不過是他人設下的局中局,套裡套。
每當少女抬頭望向眼前的高山,都會安慰自已,努力翻過去便好了。
可翻過了一座,後方的山更高更險,她不是瑪麗蘇小說的女主角,環境不會給她容錯失敗的機會。
她是文中筆墨都不值一提的犧牲小炮灰。
“……況且我看你,對曾經“十大世家”之一的李家滅門雁門城主全府上下,都未曾有這麼嫉恨世俗,滿眼不平,那時能理解,現在用千條人命換一人活,不也所差無幾嘛。”
女子仍誇誇其談。
她笑著揚手,將兩件事類比到一起,一針見血地質問後,隨即眯起眼,不願錯過對面神情的一分一毫。
只要道心產生一絲動搖,承桑月她有自信乘虛而入。
可意外的是,少女微張嘴巴,蹙起眉頭神色無語。
“我擁有靈活的道德底線,如何呢,”墨姝攤開手,一臉無所謂,“對我而言,雙標和呼吸一樣簡單。”
況且李家柳氏兩者做的事和她有毛線關係,心裡想想的事還能在道德上譴責她不成。
她伸出食指,輕輕一點:
“你一個始作俑者的魔還說上我了,倒反天罡。”
承桑月不以為意,她不緊不慢輕勾著纏繞在指尖的絲線,輕嗅著從外而來的無數陌生氣息,細數著人數正要發動陣法時,忽而抬頭望去,“咦”了聲。
“陰陽·未濟——”
在混亂地室之上,黑髮黑衣的少年立於一處,拂袖向右,用力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