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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你對哪位公主感興趣?

雨越下越大,等二人沿原路返回時恰巧遇上了抱著巨蛋走出的蓬萊學子一行。

溶洞內皆是蜘蛛殘骸,所幸原本腥臭的氣味在大雨的沖刷下消散許多,潮溼粘膩的空氣沾染在面板表面,將衣袖長袍都貼合在了面板上。

最先看到她們的是劉春生,青年起初愣了瞬,立即注意到少女帶著血汙的裙袍,將深青色的外衫脫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後,少女很快揚起饜足的笑容,自然又親切地湊了過來。

又是陣竊竊私語。

江詠歌難得注意到旁邊的動靜,漆黑的眸轉過。

起初,學府中的劉春生是個異類。

無論是長相還是聲線氣段和男子無異的她被同堂師姐表露心意,說明原情後卻被有心之人鬧大,就連一向不關心世事的他都被動知曉了這段世事,同堂師姐羞憤欲絕,劉春生自然受到了冷待。

等到這人再次出現在他耳側時,對方已是機關術試煉的第一,併成為書師眼中的大紅人,手中做出有趣的機關制物無數,心思上進與人為善,優厚的成績使她再次受起歡迎。

斂眸低頭時回想起白裙少女在溶洞內時常以長竹為武器起靈,不難看出那便為劉春生所制之物。

這兩人又為何相識?

“另外兩人在哪裡?”江詠歌難得開口詢問。

墨姝回望,認真又遺憾地將譚家兄妹在蜘蛛群內遇險一事道出,餘光注意到公儀駿言縮在黑帽下的陰影更深。

沈輕舟倒顯得不甚在意,手提八角籠將剛從外面探視回來的惡靈關好,雖不明白為何氣氛在江師兄的帶動下略顯詭異,卻並未戳破這些,繼續在前方帶路。

“皎兔呢?”少女扭頭輕問。

劉春生如實回:“她惦念那賭約,還在裡面追殺蜘蛛頭呢。”

墨姝“哦”了聲,也沒再多說什麼。

一行人走出洞後已為傍晚,連綿又滂沱的雨勢使夜路難走,眾人洞中遇獸潮靈氣耗盡太多,便搬些木頭放入洞口點燃應付一日,等著稍稍擺好時,黑袍青年便踱步而來。

公儀駿言從兜中掏出個符紙,化作了個簡易隔音結界,停頓了片刻,他幽幽問道。

“四公主,他們……到底是如何死的?”

墨姝盯著黑土石塊上凝起的露珠,眼都未抬:“我剛才便說過了。”

聞言,青年洩了氣,他眉間陰鬱,回想起前後發生在身側的蛛絲馬跡,不難推測出些隱藏在事實表面下的暗線,沉默片刻,換了另個問題:“小河他知曉你這般麼?”

此問道出,眼前的少女才真正望來,眉眼似有些不可思議,語氣軟下帶著委屈:“我這般怎麼了?此次前來本就不是我所願,若不是父皇施壓母后期望,我才不會在這裡受苦。”

公儀駿言恍惚了瞬,掃過外衫下染著鮮血的裙袍,還未開口,便聽對面接著道。

“還有那譚家兄妹想要害我的心思你又不是看不出來,在洞裡獸潮爆發時,你還不是選擇和江詠歌他們待在一起、讓我去收拾爛攤子?現在倒來詢問原因了……他們懷有不軌之心被黃伯殺了,現在滿意了?”

黃伯此人他略有耳聞……是憫花掌事人麼?發現事端前來平息理所當然。

如此想來,前因後果是能說得通的。

再對上少女不滿的眼眸,雖和印象中文靜乖巧的印象截然不同,卻令他有所愧疚。

“我對先前的懷疑萬分抱歉,”公儀駿言微微俯身,蒼白的臉色更顯頹敗,“只是有些不放心木族修士恐有牽連,便想刨根問底。”

他揮手撤去結界離開時,石子上的水珠也消失一乾二淨。

不遠處倚靠在岔口石壁旁的水袖青年垂眸,道出意義不明的一句話。

輕嘆:“被發現了。”

“什麼發現?誰?”旁邊正獻殷勤的沈輕舟動作停頓,立即湊上來。

江詠歌沒有回答,淡漠的眸子望向他:“你對即墨姝瞭解有多少?”

這還是眼前天之驕子首次問起旁人,沈輕舟自當知無不言,將坊間大大小小的傳聞悉數道出,最後不知不覺將話題引到即墨瑤身上:“……江師兄你要知曉,她姐姐可是預言中的命定之女,容貌傾城天資優厚,我那些師兄師弟少不了有偷偷愛慕她的。”

即墨瑤?好像……有些印象。

“她如今什麼實力?”江詠歌模糊的記憶中拉出個影子。

“前些日剛過雙十生辰,便已至六層圓滿,據傳言那些溪合的老匹夫聽聞你試煉的成績,如今在幫她喚靈呢,指不定能成!”

六層圓滿?不。

腦中回想起芭蕉葉前和白裙少女的兩個交手,江詠歌篤定,對方絕對不止這個實力。

“江師兄,你是對哪位公主感興趣?”身側傳來青年調笑八卦的聲音。

他斂下眼眸不甚在意,沒有回答。

與其說是感興趣,不如說是想試探即墨姝的靈術,再同她——

酣暢淋漓地打一架。

江詠歌從出生開始,便覺得整個世界很沒意思。

父母琴瑟和鳴,記事起就是旁人對他們的誇讚,等到他十歲測驗靈根天賦,這些誇讚更盛,也蔓延到了他的身上,數不清的靈丹妙藥,用不完的珍稀靈器,只要是他想的,就沒有拿不到的。

修煉道路有著父母引導毫無阻塞,武試臺上他更能輕鬆越階將對面打倒,可他贏得越多,卻越覺無趣。

這種無趣在某次“四派”聚義上到達頂峰。

長者切磋結束後,一時興起讓幾個孩子上臺比試,過程轉瞬即逝,只記得天眾府那個小少主,被捏斷指頭都要爬起來再試的場景,好像叫……姬珠吧?

“你爬起來也會輸。”在臺上,他面無表情地盯著下方狼狽的人。

聞言,少年立即掙扎著爬起指著他鼻子臭罵一通,說他狂妄自大,再接著被打倒。

他不明白,稱述事實算狂妄自大麼?

這些努力在他眼中毫無意義,甚至不如好好睡上一覺來得實在。

但即墨姝給他的感覺不同。

江詠歌抬眸,望向少女挽著人悄然步離溶洞的背影,若有所思。

也許對他而言,和對方比試將會是個較為艱難的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