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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小公主的眼睛很漂亮

柳相君是在墨姝被擰住喉嚨灌蠱蟲的時候闖進來的,他默默掃了眼發瘋似的在捶打身後倫炎的白裙少女,在和對方對視後,又望見了她眼中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渴求。

他忽而覺得即墨姝演技挺好的。

她上輩子被關在精神病院,沒有和他進軍娛樂圈飆戲太可惜了。

望著方風燁揮手讓倫炎止住動作,柳相君垂眼單膝跪地,將手中黑盒端上後開啟:“闕主,我心儀四公主即墨姝,求闕主成全。”

此話一落,滿室寂靜,唯有脖頸通紅在瘋狂咳嗽的墨姝在發出動響。

良久後她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踉蹌著起身跑到青年身側抱住了他的手臂,聲音抽泣:“相君哥哥……”

方風燁站起身,銳利的眼眸夾雜審視掃過二人,他揮手的下刻,東皇盒中的墓匙便已落至掌心,只見鑰匙全身為青銅所鍛造,十字交叉中心的圓形凸起處散發著湧動的靈力。

是五墓之一的鑰匙無疑。

他黑沉瞳孔下翻湧起的殺意,絲毫沒被嘴角的弧度壓下,陰惻的嗓音似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你不是說……聽即墨川的話,你將這鑰匙送給蘇婉了麼?”

低沉的壓迫感裹挾著靈力席捲整室,似能輕而易舉將二人脖子擰斷。

柳相君頭低得更下,承認道:“是騙您的。”

主位上的男子喉間發出沙啞的笑音:“如今倒願意主動送來了?喜歡她?”

見青年沉默不語,方風燁目光轉向一旁的白裙少女,少女本就在瞪他,可和他對視的那刻又縮了回去,神情後悔的剎那,身形又開始顫抖。

他緩步走下臺,好笑地來到她跟前猛地擰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對視後,見她雙手顫抖卻無能為力的模樣,羽睫底下滿是譏誚。

“既然有人拿墓匙抵你的命,本闕主可以放你走,但前提是,你去把那蠱蟲吃下,該說與不該說的,你心中應該知曉。”

“闕主,我願意替她服下蠱蟲。”

方風燁瞥向紅袍青年,嗤笑:“你倒想得美,體內本就有我設下的蠱毒,再吃下一個有無區別?”

墨姝滿臉淚痕地抬頭,雖神情帶著些許困惑和懵懂,但也拼命搖頭:“不要為難相君哥哥,我……可以吃下的。”

見少女這副模樣方風燁便覺得厭煩,他抬眸掃向門口站著的倫炎擺擺手,對方了悟,前來將少女強制拖離了室前。

這種窩囊樣,究竟像他們三人中誰的孩子呢?

“阿姝,在外面等我。”柳相君頭也沒回,輕聲道。

聽到這話,墨姝終於沒了反抗,狼狽地被帶離了室內,離開前,聽到後方風燁的話語。

“即墨姝,就算是披了鳳凰的皮,但骨子裡終究是山雞,若是想和你的小郎君無虞,便安穩做好本分事。”

“哐鏜——”

木門被大力關上,庭院中寂靜幽深冷風瑟瑟,白裙少女畏縮地望向負手站立的倫炎,顫抖開口:“相君哥哥……他會如何?他又為何會與方闕主相識?你們——”

“四公主,闕主既然已經放過您,您便可以回去了。”對方五官冷凝。

“不,我要在這裡等他。”

小公主似是賭氣般坐在了院外下方的石階上,縮緊身體望向了外處的模糊夜景,無人望見她垂在袖中的指節被擰得發白,眼眸更是冷得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木門開啟,白裙少女猛地轉身跑去,一眼便望見了為首身形踉蹌的柳相君。

“相君哥哥!”她小跑過去撐在了他的身側,已然帶著哭腔。

二人身形攙扶著互相走遠,留下庭院被拉長的一道身影。

“闕主,需不需要——”等他們走遠,倫炎凝聲詢問。

“不用,就即墨姝那樣的廢物,放她去秘境又如何呢?說不定還未等秘境結束瞭解她,她自己便死在了裡面,至於柳相君……少個柳氏和即墨川那邊的內應實在可惜,先放放吧。”方風燁話語緩慢悠長。

墓匙得手,他的心情總算好了些。

“屬下擔心四公主多嘴。”

“她不敢,”暗色錦袍的男子轉身步入室內,聲色諷刺,“她回宮都不敢將十七年遭遇說於他人,如今本闕主又捏著柳相君的命,她又怎會多言?”

在某種程度而言,即墨姝還是有些聰明勁在身上的。

畢竟若是她在宮中多言一句,他必會將她捏死於搖籃。

墨姝將柳相君送到他的南院院子內。

這是她第一次來南院,和北院設在一座青山上相類似,不同的是山稜較矮,比較好上坡,原本是想將對方扶上她的銀花飛座的,卻被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大可不必,”柳相君噎住,“方風燁顧忌三日後的秘境考核,沒有讓我增添外傷,不過是驅使蠱蟲將內裡的肉咬了一圈罷。”

被蟲在身體內咬肉會有多痛?

“我……”

望著小公主慘白的臉色,他打斷了話開口,神色淡淡:“我本是暗衛出身,這些早已習慣。”

墨姝閉了嘴。

柳相君的院子在北邊山腳,如今天色大晚,他室友院落早已熄了燈火悄無聲息,二人躡手躡腳的走回屋內關上房門,齊齊鬆了口氣。

身形放鬆下來後流露出隱隱的顫抖,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現在總能告訴我了?”紅衣男子倒入錦緞被窩內,他身子斜靠在玄木床頭挑起鳳眼,望向坐在床側白裙少女。

“不用先療傷嗎?我這裡有丹藥。”墨姝蹙眉。

“沒用,蠱蟲啃食只能等身體自己長好,丹藥的作用微乎其微,”柳相君揉了揉太陽穴,鳳眸盯著她,“你莫不是在轉移話題?”

墨姝並不瞭解醫術有關東西,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只是關心一下而已。”

話落,她沉思良久,啟唇問道:“你知曉九天淨玉瓶的作用麼?”

“知道,此瓶開啟可在修士周側形成個屏障,以此來儲存靈氣,能讓修士在戰鬥中靈力耗盡地更為緩慢,但它儲存的靈氣微乎其微,和我們正常吸收身邊的靈氣沒有區別,”柳相君將自己查到的資料說出,“我不明白它還有什麼其他用處。”

“若是在秘境中……環境和現在不一樣呢?”墨姝有意將清晰的話語放緩,“倘若那裡的環境靈氣枯竭,使用一絲一毫靈力都要浪費大半精力呢?”

九天淨玉瓶便會發揮關鍵作用。

“你知道秘境中的情況?”柳相君抓住了話語內的重點。

照理而言,秘境為獨立於大陸的存在。

更是上古大能戰鬥後遺留下來藏著無數秘寶法器的無上天宮,飄渺多變,除卻秘境外層每年不變的紫霞幻境,仙聖乃至府主也只能透過卦象算出它大致的開啟時間。

即墨姝怎麼可能知曉這瓶子會發揮作用?

雖先前對方說能找到五墓“亡器”,可他也只抱了將信將疑的態度加以試探,可方風燁也這般重視這瓶子,他就不得不對少女的話有所思量了。

就當柳相君大腦飛速運轉時,坐在床側的少女迎著月光望向他。

小公主的眼睛很漂亮,在清冷光線的拂照如同寂靜無聲的幽泉,波光粼粼清澈見底,每當被這樣一雙眼睛望見時,總能放下心頭的壓力與負擔,輕而易舉地沉淪進去。

而他也知曉,這雙眸子在陽光照耀下時,也會是最瀲灩無雙的。

溪合學府裡總有學子在暗戳戳地比較兩位人族公主,在即墨瑤修為碾壓的基礎上,又會有無聊的學子進一步比較二人的容貌,柳相君從未聽人說即墨姝容貌會差了去。

只聽如瓷娃娃般的少女開口了,一字一句,分外認真。

“在秘境的中層——暫且這麼稱呼吧,總之,那片地方的靈氣稀薄微弱,有著一套獨有的壓力法則,修為越高的修士進入,就會受到越大的壓力。”

“舉個例子,就好比一個一層靈師和三層靈師進去,在那個地方,二人能打個平手。”

“所以我要,在那個地方殺了方風燁。”

少女的話語平淡,似乎在說“明日要吃蛋撻”般稀疏平常。

柳相君困惑地盯著她,反應過來話語中的意思後又轉為震驚,他飛速運轉的大腦猛地卡機。

是他聽錯了還是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