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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可是皇朝的公主(哼

墨姝拿到九天淨玉瓶逃出來後,靈力便突破了六層中期。

她在第二日忍著腳腕的痛楚前往劍鋒上堂,和個沒事人樣和同堂學子練劍,等到午後,又喚柳相君過來說了些話,到了晚上,就靜靜地回院中看書。

“你今日很奇怪,是發生了什麼事麼?”室友李瑛蹙眉問道。

“哪裡奇怪?”坐在亭中石凳上的墨姝笑笑放下書,側頭望她。

“說不上來,直覺,”對方停頓片刻,“需要我的幫助嗎?”

有些詫異這個回應,墨姝搖頭:“多謝,但不必了。”

見此李瑛也沒有多說,回院休息了。

夜晚庭院萬籟俱寂,微聞清風簌簌撫過樹梢,暗影幽深唯有亭子底下的悠悠燭火閃爍,白裙少女坐於側邊翻書,直到頸後傳來一陣側擊,疼痛隨後襲來。

霎那間,墨姝視線陷入黑暗,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是被水潑醒的。

墨姝渾身一抖,她神情試探地側頭四望,滿堂的福麗映入眼簾,雙膝跪在印刻著吉祥如意的花蝶毛絨地毯上,由於水從上而下的澆灌,上面的圖案已然模糊不清。

這是間精緻小室,四周掛滿繪製著山水水墨畫,桌上的紫香爐幽幽,散發著寡淡的花香。

顯然不是自己的暮秋院。

她慌亂地起身,一雙眼眸猛地對上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的暗紅錦袍男子,徹底愣住:“方闕主?”

少女神情震驚不似作假,將她的每個小動作收入眼底,方風燁用手指節骨敲了敲桌面,話語悠長。

“叫你來,為的是確認一件事情。”

男子極具壓迫感的氣息自上而下襲來,墨姝自知不對轉身四顧,卻發現身後小室的兩扇木門左右兩人分別堵住。

一個男子神情冷酷髮尾帶紅,令人雙目蒙上眼罩,正垂頭運演著手中星盤。

她轉身低下頭,咬唇顫抖地開口:“什麼事情?”

“你昨日午時,在何處?又做了什麼事情?”

“我記得昨日……我被谷夫子留堂教授劍法,在後院練了好一會。”

見白裙少女恨不得將身體縮起來的模樣,方風燁微微頷首:“你可知,昨日午時發生了何事?”

未等對方答話,他自顧自道:“昨日午時,有人闖入御靈樓,不僅搶了本闕主的東西,還驚動了封印大魔,而大魔恰巧就會被魔氣所吸引。”

原來如此!

墨姝眼中閃過驚駭,總算明白昨日險些失手的緣由。

等她再抬起眼,雙眸已略帶溼潤,懵懂搖頭:“闕主,您說的這個我並不知曉,您找我來只是想問這個嗎?若您不信我所言,大可以找谷夫子問問。”

她演戲一向周全,昨日更是在谷夫子眼中出入的劍鋒後院,有自信不會被抓住任何把柄。

“在問你之前,自然是已經查過劍鋒夫子那邊了,你確實說得無錯,”方風燁臉上帶著詭豔的笑,“可放不下心如何呢?本闕主一向奉行的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掃過少女開始猛烈顫抖的肩膀,他條理清晰,又道:“再者,那大魔被府中學子壓下,除卻到達合體化神期的學子書師,只有靈器能有所抵擋,恰巧……”

“本闕主從前失過個類似作用的靈器,至今都未曾尋到。”

敲擊在桌案上的“咚咚”聲迴響於房梁之上,宛如催命符。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墨姝終於在一言一句中崩潰,她抬頭和對方對視,紅著眼眶淚眼婆娑,“我根本聽不懂你的這些話,也不想要聽懂!”

“這事當然和你沒有關係,”方風燁悠悠嘆氣,神鬱的黑色瞳孔如一潭死水,冷得可怕,“所以本闕主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死,一個是吃下蠱蟲。”

聽到此言,若不是情形所迫,墨姝險些要大笑出聲。

這就是這本瑪麗蘇文的男主之一,變態瘋子!

僅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便要為他的怒火和懷疑償命。

而眼前方風燁給她選擇的路,要麼死,要麼吃下蠱毒等到秘境結束再死!

隨著暗紅錦袍男子揮手,站在門側的倫炎端出個木盤,木盤上的黑色小盒只有巴掌大,動動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里面是什麼。

“我是皇朝的公主!我好不容易才回宮過上好日子,你沒有資格這麼做!”墨姝不可置信,聲嘶力竭地控訴,“況且這裡是溪合學府,五大仙聖和府主都在,若是你殺了我,仙聖和府主也會找你麻煩!姑姑……紅月姑姑呢?”

盯著少女因極度恐懼而變得扭曲的臉,方風燁心中的最後一絲懷疑消散,他撐著頭覺得好笑:“即墨姝,怎麼,在憫花待了十幾年都沒有讓你腦子變聰明?心裡還有如此天真想法?”

“過幾日便為秘境考核,你失蹤難道會讓他們停止考核搜尋?你何時覺得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地位如此重要了?等到秘境結束將你的屍身放出來,又有誰會知曉呢?”

“至於紅月?她從魔淵出來已昏迷不醒數日了。”

男子接二連三的詢問終究讓少女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她猛地轉身衝向木門想要逃跑,卻被旁邊的男子一掌推到了地上,沒有任何靈力護體,她踉蹌摔倒,整個人蜷縮一團嘔出口鮮血,望上去萬分可憐。

昏沉下,墨姝斂眸,餘光望著男子漸漸走近,她的腦子忽而想起了風牛馬不相及的事。

從前,她經常想,投胎沒投好太傻逼了,轉生成了這個老慘老慘的即墨姝。

現在想想,還好是她穿成的即墨姝。

柳相君站在斜牆陰影下,望著倫炎將昏迷中的白裙少女擄入庭院小室內,聽木門“哐鏜”下緊閉,他抱胸斂眸,陷入了沉思。

腦中回想的是今日下午少女喚他來二人間說得話。

“我晚上大機率會被方風燁找,方式包括不限於被敲暈綁走。”

望著白裙少女淡然喝茶的模樣,他一懵:“大概是幾概?”

“百分之八十。”

“為何?”這也太突然了。

“我搶的東西他也想要。”

柳相君不可置信:“你瘋了?你搶他的東西做什麼?”

對面的少女蹙了蹙眉,似對他話中語序分外不滿,但隨即平靜下來補充:“就是先前讓你查的定仙閣金品任務,那個九天淨玉瓶。原本萬無一失的,出了些小意外。”

盯著對方冷靜地可怕的神情,他反笑:“不是,你都要被那個瘋子綁走了,還是小意外?”

“柳相君,”少女放下茶杯,認真地回望他,“做事總是要承擔風險和代價的,正是因為九天淨玉瓶能給我更大的收益,所以我願意去冒風險。”

“所以?”柳相君冷笑,“你叫我來是想做什麼?”

“我喚你來,是想讓你拿著墓匙在晚上的時候過去,保下我的命。”

少女的眼眸如同深海下的黑色珍珠,再加上水光瀲灩,似是一眼便能讓人沉醉其中。

可他只感到了徹骨的冷意:“憑什麼?”

墓匙是好不容易拿在手中的東西,是秘境考核中能否開啟五墓之一奪取“亡器”的關鍵所在,先前讓即墨川與方風燁相互猜忌,一旦將墓匙交出,平衡就會被打破,他又如何向柳氏乃至即墨川交代?

這一切的前提還是他信任即墨姝能帶他找到亡器!

而墓匙離手,前提就更不復存在了!

“我只是將兩個選擇擺在你面前,做與不做的決定權都在你手。”

“還有另個選擇?”

“你完全可以無視,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順其自然地等到秘境考核開始。”

柳相君第一次覺得少女軟糯的話語如同橫在脖頸上的利劍,他揚聲質問,咄咄逼人。

“即墨姝,你想讓我信任你保下你,但你何時給了我信任?九天淨玉瓶的用處你有說過一分嗎?還有那託柳氏下人買的縮骨丹,不難猜出消失的李瑛就在你手裡吧?”

聽到後一句話,少女摸了摸鼻子不認可:“我既然敢找柳氏下人,就沒想瞞著你好不好。”

“那這件事暫且不提,九天淨玉瓶究竟有什麼用?你們一個兩個都想得到?”

對方沉默許久,仍未直面回答,卻給出了承諾——

“若是今晚我們都能順利出來,我會將計劃原原本本告訴你。”

月光若有似無拂照在身上,聽到室內少女惶恐不安的尖叫,柳相君就此打住回憶。

他默默從袖中拿出個巴掌大的盒子,開啟最後掃了眼放於其中的墓匙,嘆氣關上後,轉身抬步衝向院內小室。

既然都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就直接把隊站死將所有的賭注壓在即墨姝身上吧。

畢竟她也說了,在巨大的收益前,總是要承受必要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