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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這是另外的價錢

墨姝走近,聲音疑惑:“小河?”

“姝姝,”少年清潤的聲音伴隨著寒涼的微風吹拂至耳邊,他微微側身走向她,“姬珠和我說,你來臨時小院找過我,但那時我還在別處,故此想今日來見你。”

話到這,染上了絲歉意。

墨姝想起,當時做好糕食準備送給對方做謝禮時,確實望見了對方小院中有人收拾行李,她捧著糕食上前打招呼,卻發現是紅著臉的姬珠。

她眨眨眼:“糕食可沒有了,只能等下次。”

“不不不,”帷帽少年慌亂擺手,只見兩層帷紗下伸出的手修長白皙,拿著瓶葫蘆形狀的丹藥瓷瓶,“這裡面是我新煉製出來的丹藥,有治療傷口的功效,很……有用。”

墨姝不懂醫術丹藥,但從上次對方給她的丹藥藥效而言,品質絕對不低。

她大可以直接收下表達謝意,可心中總覺得古怪。

這種古怪來得莫名卻篤定,墨姝心下思量,正準備拒絕,卻聽對方又道。

“當時煉丹時煉出了兩顆,這顆是殘渣半成品,對修煉之人而言作用微乎其微,但對普通人可以起到養身健體的效果。”

如此聽來,墨姝也不好拒絕,伸手接過時,無意間觸碰到對方冰涼的掌心,刺骨的寒意傳來,她不禁一縮,問道。

“你在這站了很久?”

“沒有,也就中午煉完藥過來等你,”少年語氣中滿是對她收下藥的歡喜,見她驚訝,又解釋道,“我給你發玉簡了,但是你沒有回我。”

墨姝這才開啟殼鏈發現果然如此,上午上課下午看望即墨瑤,回來的路上又和即墨辰扯皮,腳步不停根本沒時間看玉簡,她抿起唇:“抱歉啦,但下次不要站這麼久了,反正我們都在劍鋒,可以等堂裡見面的。”

公儀小河不置可否,但他就是想來見她。

月光下的少女盈盈而立,白皙粉嫩的臉頰上雙眸關心,水汪汪地幾乎能溢位水來。

公儀小河隔著白紗看著她滯了片刻,如翡翠般潔淨的瞳孔緩緩浮現笑意:“我的院子就在對面,你可以隨時敲門找我,如今天色已晚,就不叨擾了。”

望著對方告別後果然走入對面小院,片刻後院內果真亮起燭光。

墨姝怔愣,隨即滿腦子長問號。

不是,既然就住對面,還在外面等一下午?

她見過軸的人但沒見過這麼軸的人!果然古怪!

另邊,公儀小河走到院中緩緩關上了木門。

周側透明的靈氣匯聚逐漸化為白色,成型的白色的小狐狸懸在空中打轉,毛絨蓬鬆的大尾巴將狐狸的半臉遮住,露出狹長的黃色瞳孔。

它語氣奚落:“你說說你,特地讓蘇家出血交出水靈芝給對方煉藥,煉成最好的那顆送給別人還差點被拒絕,何必呢?就因為她人好?”

毛絨小團轉了圈,換了個姿勢繼續趴著:“以前那小虎妖追著你跑的時候,可沒見得你因為別人人好就態度好。”

“我喜歡她,可不止是因為她好。”

公儀小河斂下雙眸,語氣認真,想起剛才少女猶豫懷疑的態度,他有些挫敗。

明明那麼喜歡佔便宜,就不能多佔佔他的便宜麼?

九尾聽著愣了許久,回神後猛地翻身在少年身邊晃悠,語氣急促,滿是對八卦的好奇:“你承認喜歡她了?為什麼?開玩笑?還是真的?”

除卻那沉睡的三年,十歲至今它都跟在他身邊,知曉他外表溫潤的皮下是絕對的薄涼冷漠,就從未見得這人還露出過這種模樣。

喜歡?這太新奇了。

少年腦中回想起從前逃亡時在山腳下的日子,渾身似又泡在那片暖絨的金色大麥田中,耳邊滿是少女呼喚名字的笑語,眼前是她眉目如畫的笑顏。

他笑時臉頰浮上紅暈:“我認識她,在多年以前。”

臨近年末,劍鋒的留堂作業逐漸多起來,不僅要檢查筆記、劍法動作,還會發下木劍讓學子們相互對打。

由於墨姝理論知識格外紮實,再加上性格乖巧,谷夫子倒沒多為難她,兩人一組的練劍物件又是一同上下課的公儀小河,身處劍鋒遠離主角間的“腥風血雨”,日子過得不要太爽。

在和公儀小河數次練劍時,墨姝才發現對方雖然靈氣微薄,但對劍法的悟道和她不相上下,甚至很多地方能能給她最優見解,指正動作的不規範之處。

二人經常揮劍打上一下午,而當對方有事缺堂消失時,墨姝便會獨自回院修煉練劍,給無聊透頂的燭照說說近日在劍鋒聽聞的學府八卦。

比如在木系堂做特邀講師的方風燁惹了風流債、讓一妖族的書師瘋狂追求,又比如木系堂和雷系堂對上、即墨瑤和公儀冥澤成了學府內皆知的死對頭。

還有便是前幾日學府內一個珍寶靈器失竊,所有線索矛頭都指向皎兔,而皎兔偏偏消失了。

自從皎兔在武試臺上大傷即墨瑤,學府便流傳著她的負面傳聞,如今失蹤間接將罪名坐實,不少學子都等著她被抓後看戲。

墨姝想起這個便覺得小說劇情歪得離譜,雖有些遺憾劍鋒離靈系堂遠不能吃瓜,但她也不甚在意,專注自身練劍修煉。

直到一日下午有人敲響院門。

“請進。”

那時墨姝剛準備樹下練劍,端著小缸出來將小魚倒入池塘讓它在水裡遊會,以為回來的會是室友或者來練劍的公儀小河,抬起頭來卻發現是個不速之客。

青年錦袍華麗,容貌俊逸面白如玉,髮束金冠,手中捧著個檀木盒子,盒子周側雕刻精緻花紋,一望便知價值不菲。

見對方怔愣,她不動聲色地掃過,聲音困惑:“蘇牧之?”

聽到少女軟糯清脆的聲音,藍袍青年才恍惚回神,咳了咳嗽後說起來意:“即墨姝,我今日……是來道歉的。”

他背手,無意望入清澈的黑眸中:“無論是那日在水系堂不敬還是考核裡刁難,都非常抱歉,這是道歉補償。”

望見對方遞來的盒子,墨姝有些意外,她笑道:“原來你知道啊。”

話語似笑非笑,蘇牧之聽後有些羞惱,正想將檀木盒收回,就被對方拿了過去。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現在可以離開了。”

少女毫不猶豫的逐客令讓他萬分不適,但想起姑媽叮囑的話,只能暫且將不適壓入心底。

掃過池塘邊石座上的木劍和暖爐,他下巴微抬目露輕視,最後將目光定在了空缸上,以及在池塘中游得自由自在的紅痕小魚。

“聽說你在劍鋒練劍,我也在皇宮薈萃閣劉老手下學過幾招,可以教你防身,如何?”蘇牧之收回眼,從空間袋拿出配劍。

“不用了。”墨姝搖頭,心下思量。

事出反常必有妖,對面沒可能真心道歉,大機率是有人迫使他而來。

是誰呢?和她關係轉好的即墨瑤?得知真相覺得虧欠的即墨辰?感覺都不太像。

“你既拿出木劍練劍,便不要懼怕切磋練習,”蘇牧之以為她是害怕,耐心道,“畢竟你也知學府考核難以透過,若是有我幫你,會輕鬆很多。”

墨姝怪異地望了他一眼:“你既去過薈萃閣,便知曉當時我打過了納蘭師兄,夫子也說了會通融我的考核成績,你無需擔心。”

納蘭諸衍?

她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小姑娘手腕纖巧白皙,即便披著秋氅也能望見盈盈一握的細腰,旁邊還放著為過冬做準備的暖爐,看上去弱不禁風,如何能揮劍勝人?

蘇牧之那段時日不在皇城並不知內情,只當是假,他心念一動:“要不我們不用靈力切磋一番?設個賭注?若我贏了,你就把那池塘裡的紅痕小魚給我,如何?”

墨姝順著他指得方向望見了遊得歡快的小魚,瞳孔漆黑看不出神色:“若我贏了呢?”

蘇牧之勾唇,自信地開出一系列條件,可隨著說出竟都被一一拒絕,他眉頭蹙起,望著少女明晃晃無辜的臉,似是在說“就這點東西麼”。

腦中回想起姑媽的那句“不惜一切代價”,他終於忍無可忍,神情挑釁:“我們蘇家的一株水靈芝,賭你敗給我!”

水靈芝?

這可是好東西。

靈師的各系靈根都能用不同的草植滋養,而水靈芝便屬於水系靈根的大補之物,足以讓所有水系修士趨之若鶩,蘇氏作為皇城兩大家族之一,其中一個立身之本便是他們有能力產出源源不斷的水靈芝。

墨姝意識到魚兒上鉤,她笑意盈盈,點頭同意。

一刻鐘後,蘇牧之踉蹌幾步倒在地上,險些落入池塘中,他狼狽地用手撐地起身,望著橫列在自己脖頸上的木劍,心中的寒意顫抖難以散去。

果決幹練,一招一式都出手從容適度,根本不像是個新練劍的繡花拳頭!

“再……再來!”剛剛是他太輕敵了,如果再試一次,肯定能贏!

原本準備收劍的墨姝轉頭,並不買賬:“這是另外的價錢。”

蘇牧之起身沉默,咬牙切齒:“一萬靈石。”

見少女走來攤手,他下意識後退:“你幹嘛?”

“當然是交錢啊,萬一你賴賬怎麼辦?”

對方神情理所當然,蘇牧之冷笑:“我堂堂蘇氏嫡子怎麼可能言而無信?”

“哦——”墨姝語氣拖長,“別人不會,你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