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輕閉上眼睛深呼吸幾下才從容不迫轉頭,“我突然想起山莊還有要事需要我親自處理,所以就不奉陪了,周掌櫃自便。”
“什麼事?”周掌櫃直勾勾盯著她,眼白淬著寒光。
葉輕輕被她盯得心裡直發毛,故作鎮定的扯大旗,“今日是皇太女殿下信件送達之日,我要趕回山莊回信。”
一會兒正常一會兒瘋瘋癲癲的周掌櫃聽到她用皇太女做擋箭牌,神情居然瞬間柔和許多,“原來如此,皇太女的事情可不能耽擱,小姐快回去吧。”
她說這話時滿臉慈愛,彷彿葉輕輕是她看著長大的後輩。
葉輕輕心頭疑雲漸起,面上仍笑的溫和,“那我就先走了。”
“從前莊主喚我倩兒,”周掌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回憶,嘴角微微一笑。
而後柳眉微蹙,面上忽又添了幾分惆悵,“你日後喚我周姨吧。”
“好,周姨,我先走了改日再聚。”葉輕輕歸心似箭,又怕多說多錯,惹毛了這位神神叨叨力大無窮的周掌櫃,便事事順著她心意說話。
葉輕輕眸底深深,轉身離去。
她的步子實在太急,守在門外的關河嚇了一跳,“莊主?”
不管身後的關河如何呼喚,葉輕輕只腳下生風往外走。
她抬腳跨上馬車,“走!”
馬伕立刻從命。
徒留身後孤身一人的關河。
滿腹怒火的葉輕輕越想越氣,回到鳳凰山莊不管不顧一腳踹開沈叢書的房門。
“沈叢書,你好大的膽子!”
屋內,正舉棋對弈的沈叢書和唐楓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均驚愕不已。
兩人不約而同抬頭望向她。
他們還從沒有看過妻主如此盛怒的模樣,兩人均不敢大意,立刻起身做小伏低道歉。
“還請妻主恕罪。”沈叢書不敢多言,在她面前跪的筆直,一副聽候發落的模樣。
雖然知道沈兄和自己一樣都是小郎君,但唐楓還是第一次看到稱兄道弟的沈叢書在妻主面前下跪,不由得心神巨震。
“沈兄,起來說話吧。”
唐楓一邊攙扶沈叢書,一邊於心不忍向葉輕輕求情,“妻主,沈兄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做錯了什麼事,自己知道。”葉輕輕臉色冷硬,“唐楓你先回去,這裡沒你的事。”
“妻主?”
“回去。”葉輕輕居高臨下看著兩人,神色俾倪。
唐楓看看從頭到尾低頭不語的沈兄,又看看不容辯駁的妻主,無可奈何的嘆息離去。
沈叢書始終沒有開口求饒。
他一襲碧青色常服顯得人如青松,低眉順眼,好一派逆來順受的模樣。
葉輕輕圍著他踱步良久,才緩緩開口,“周掌櫃之事,我需要你的解釋。”
沈叢書睫羽動了動,仍是看著地面,“我實在不知哪裡做錯了,惹得妻主動怒,還請妻主明示。”
呵,嘴真硬。
葉輕輕俯身用食指勾起他下巴,“看著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沈叢書只覺得被妻主碰觸的面板滾燙異常,還帶著些微癢意。一向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他罕見的生出幾分羞臊。
他半闔著眼皮,俊臉微微向右側了側,還是不曾改口,“我真的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請妻主恕罪。”
“好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沈大總管!當真是好得很!”葉輕輕怒極反笑,手下一用力,沈叢書的下巴瞬間紅了一片。
“那周掌櫃到底什麼來頭?你安排我與她見面到底意欲何為?”她本以為自己穿越而來,只用混吃等死,奢靡無度的享受便可。
誰知,今日周掌櫃之事,把她打的措手不及。
這種竊取她人人生的感覺糟透了!
讓她異常憤怒!
而戳破她平靜生活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之人,沈叢書。
她滿腹怒火的質問並未讓沈叢書有所動容,跪著的男人面不改色的搖頭否認,“此次會面,並非我的安排,況且我對妻主絕無二心,請妻主信我。”
“我信你?”葉輕輕只覺自己聽到了世上最大的謊言,“我憑什麼信你?難道你會信任一個將你貶良為賤的主人嗎?”
葉輕輕誰也不信。
原主和原主的娘將沈叢書從明媒正娶的正夫貶為後院不值一提的小郎君,又用一紙賣身契困住他,讓他像狗一樣為鳳凰山莊賣命。
沈叢書怎麼可能甘之如飴心無芥蒂?
只怕心裡想方設法謀劃著要報復她呢!
她的話語實在無情又冷硬,沈叢書只漠然的搖頭,“周掌櫃之約我只是如實告知妻主,並無任何私心。妻主信也罷,不信也罷,我不想過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