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箏對之前在賭坊遇到的那人沒什麼印象,她最多是覺得他莫名其妙。
再一次見到他,看到他唯唯諾諾被堵在牆角的時候,她甚至沒認出這個人。
等到她看清了,差點唏噓出來,這小子,還有兩副面孔啊?
昨兒個拎她走遍京城的時候,可是虎虎生威,步步生風。
她今天是想去探探孟家的口風,走到一半,路過這破爛完全可以與當初她醒來的破宅子相提並論的府邸。
她站在那兩個欺負他的男人身後,不知道是錯覺還是那個少年沒有掩飾好,他眼裡的狠勁一瞬間暴露出來,轉瞬即逝卻又很好的被孟箏捕捉了下來。
這是……裝的?
孟箏默了默,最後選擇撒手不管。
裝到這份上就說明是自願的,她可沒有這人一樣這麼沒眼力見去亂幫人。
她靠在牆上聽了一陣,他們的嘴裡不時冒出貶低些他的話,來來回回也不過就是些“皇子淪落至此”。
皇子?好巧啊,他跟她的任務物件是兄弟啊。
不過劇情裡,那兩個皇子為爭皇位使出渾身解數,怎麼也不會有如今的處境吧。
這可憐樣兒的,應該是她的任務物件。
她拍了拍裙角,推理到這裡的時候,她整個人又不對勁了。
當系統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告訴她,這就是她的任務物件,那個被趕鴨子上架的五皇子楚離的時候,她更是腳上一滑。
那這不得對他本就昏暗的人生更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啊?現在的孟箏完全忘了,她是因為察覺到他是裝的才選擇默默關注。
縱觀原劇情,他能成為後來的瘋批暴君,更多的是童年時期被皇帝嫌棄,後期更是扔出了宮,扭曲了心理之後遇上了能耐的師父,教了他保命的武功,這個已經歸隱的師父還將他的組織一手交給了他。
但他少年時期並沒有鋒芒畢露,而是扮豬吃虎,但孟箏卻隱隱覺得,這小子挑撥他的兩個哥哥可完全沒有衝著皇位的意思,就是覺得好玩加上報復,享受將他們耍得團團轉的樂趣。
“嘭”的一聲,那兩個男人嘴裡的汙言穢語戛然而止,孟箏直接一棒子錘了下去。
孟箏瀟灑的丟了棍子,衝楚離拍拍手,“就算你只是輕功好,也不用任打任罵不還手吧。你可以逃啊!”
楚離穿著醒目的紅衣,更加顯得光風霽月,雖是麻布,卻帶著幾分貴氣。
他抬眼看著眼前一悶棍下去敲人丟棍子拍手,動作一氣呵成的姑娘,眼裡是微不可察的詫異,“你怎麼會在這?”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為什麼會幫我?
他一直預設,他會因為好玩而去多管閒事,但其他人沒有理由會無緣無故的救人幫人。
這個世界處處充滿著恨,父子之間,兄弟之間,只有恨不得對方死的仇怨。
孟箏指了指她背後的宅子,“路過。”
沒錯,巧合的是,孟家離楚離的府邸只有一牆之隔。
她見楚離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乾脆拉起他進了他家,一直在孟府門口等著,指不準什麼時候人就看到她,來喊打喊殺了。
她方才也是真的心大,竟然能為了看戲乖乖靠在牆上那麼久。
“這地方——還真是表裡如一啊。”
孟箏鬆開楚離的胳膊,對他這被冷落的皇子身份頭一回有了實質性的感悟。
府邸外面就破爛,甚至不及旁側的孟侍郎府邸,沒想到裡面也是這樣,她還天真的以為楚離是使了障眼法,就是為了糊弄他那兩個哥哥。
呵呵,忘了這小子是不願裝的主,看來是真不稀罕。
楚離撇了撇嘴,表裡如一是形容人的吧。
他撣了撣猩紅袍子上的灰塵,那兩人不知道是他二哥還是大哥派來的,可能是跟對方斗的還不夠狠,派人來折磨他找點惡趣味。
他也不急,正好他也有點惡趣味。
不是欺負他嗎,這種言語上的折辱或是拳腳攻擊,他前十年無一不是在忍受。
這兩人要是在享受凌駕於他們高攀不起的皇子,所得到的快感的時候突然沒了性命,在歡愉中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過,這姑娘突然出手,又將他帶進來,正好省了他找替死鬼的一步。
孟箏感嘆府邸的時候,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背上了大鍋。
“那兩個欺負你的是什麼人?”孟箏的眼神在他的紅袍上的汙漬和他身體的傷痕上頓了一眼,又自覺的挪開。
楚離倒是無所謂,他抱著手臂,“不認識。”
行吧,或許是有人來找死,他的心情看起來有點不明快,這與前幾天帶她出賭坊的時候還寬容大量的問她“好不好奇為什麼幫她”的人判若兩樣。
孟箏的原計劃是,等到女主出場,她再助攻男女主。
原劇情裡女主沒有感化男主,沒關係,這才是她身為任務者要有的責任嘻嘻。
233覺得荒唐,它跳出來:我的好宿主,女主出場得等到兩年後,乘著選修的風混進後宮,跟男主熟悉起來啊。
孟箏沒有靈魂的點頭,她大言不慚:自古以來,哪有女主治不了的男主?要是沒治好,就說明不夠努力,難不成靠我這一個小小的女配。
233一語道破:你分明是想偷懶吧。
孟箏:……
不會思考的人工智慧,還是閉麥的好。
孟箏忽然暴躁起來,“你那天為什麼要幫我離開賭坊?”
楚離偏頭過來,有點疑惑她跳到這個話題,但他的嘴角盡職盡責的向上揚,“你想知道?”
孟箏看到他的笑容,突然有點後悔,這廝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吧。她硬著頭皮點點頭,“想知道。麻煩你滿足我的好奇心。”
她自認為態度夠好了,但楚離從來不會顧忌這些,他將長指抵在太陽穴處,一派糾結的模樣,“上次你可是堅定的說過沒那麼多好奇心,著急要走的。”
她有這麼說過嗎?造謠,分明是胡說八道。
孟箏笑得比哭還難看,這小子可真難伺候,為了套近乎,只能將上次不好的印象縫縫補補了,“這不是突然有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