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瑾晫見她如此,這下也不得不相信她的話,遂,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金玉葉胡亂寫下兩串號碼,遞給他,“噥,上面的是我姐暫住酒店客房的,你明早打,她應該可以接到,這是我的手機,不過現在手機沒電了,倒時候修理費什麼的,出來了,你也可以找我!”
雷瑾晫看了眼,蹙了蹙眉,沒說什麼,將號碼收了起來,同時也開了車門的鎖,“沒開過車,下次別不將命當一會兒事,免得害人害己,另外,你自個兒也瞧瞧,有沒有腦震盪什麼的!”
金玉葉笑臉微僵,點了點頭,還滑稽地向他敬了一個軍禮,“知道了,首長!”
看著她這幅嬌俏天真的樣子,雷瑾晫算是相信她不是那晚那個女人了,只是心裡那股怪異之感,怎麼也消散不去。
剛下車,那輛被撞了車頭的蓮花跑車便使了過來,吳良下車,接著倪星愷從車上下來,金玉葉十分殷勤地上前去攙扶他,“哥,你走慢點,來,我們去醫院看看!”
倪星愷心底一陣惡寒,背脊上汗毛都豎了起來,湊近她耳邊低語,“妖孽,搞什麼飛機呢?”
“甭管我搞什麼飛機,別說話就好!”
那頭,雷瑾晫也從車上下來了,他正了正軍帽,“快進去瞧瞧,待會兒要是回去,打計程車回去!”
金玉葉笑意吟吟,“是,首長!”
頷了頷首,雷瑾晫帶著吳良遂先向醫院的住院部走去,金玉葉攙扶著倪星愷往急診部走去。
大概五六分鐘,待完全看不到那抹俊挺的軍綠色身影,金玉葉放開了倪星愷,同時倪星愷也抖著雞皮疙瘩,推開了她。
“喂,還能開車嗎?”
倪星愷咬牙切齒,“若是知道你不會開,打死我我也不會將車交給你開,媽的,那是玩命啊!”
“既然能,那就快閃!”
倪星愷挑眉,“那人你認識?”
“媽的,何止認識,還打了一炮,跟我扯什麼負責,負責?負他妹的責,本小姐才不會因為上了一次床,就將自己吊死在一顆樹上,不過剛才被我忽悠過去了。”
“這輛車記得以後少開,另外,若是有人找到你,你千萬別將我給抖出去!金成嶸那老狐狸正等著將我賣個好主子呢,我可不想剛解決那群紈絝,就又惹上這麼一個難纏的!”
她一直都知道金成嶸在打什麼主意,豪門望族,像她這種身份,又有相貌的女孩子,無非就是推出去聯姻什麼的。
所以,在今晚她出盡風頭,為自己正名後,再對那群紈絝震懾,這樣一來,想必他們都不願意和她聯姻,畢竟男人再怎麼混,再怎麼貪戀美色,也不會願意要一個強勢又放浪的女人做老婆。
住院部頂樓的高幹病房裡,雷瑾晫摘下軍帽,拿在手中,他看了眼病床上面容憔悴,眼神卻依舊灼灼,神色不減半分威嚴的老人,深邃的冷眸平靜無波。
他開口喊了聲“父親”,便再無下文,聲音更是淡漠的可以,好似病床上的人與他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生養他的親父。
“哼,你心裡還有我這個父親?”
雷戰冷哼一聲,對他的冷漠不滿得緊。
雷瑾晫沉默,不說話。
氣氛冷場!
看著這個沉默的兒子,雷戰精銳的眼眸閃過一絲複雜。
“我今天看到了世煊的妹妹,是個很好很優秀的小姑娘,我這條老命,若是沒她當時的急救,可能就沒了!”
儘管躺在病床上,但出口的聲音仍保持著鐵血軍人該有的肅冷與剛強。
雷瑾晫背脊僵了僵,削薄的唇抿成一抹冷冽的弧度。
良久,病房內響起他冷硬到不行的聲音:“你想說什麼?”
雷戰將眼神轉向他,“老頭子我挺喜歡她,要不……”
“不可能,我有女人了!”
雷瑾晫好似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快速而強勢地將他為出口的話堵在喉嚨裡。
雷戰被他一噎,臉色漲的有些紅,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是哪家千金?”
“不知道!”
“做什麼的?”
“不知道!”
“媽的,自己女人什麼都知道,那你知道些什麼?”
連續兩個不知道,讓雷戰怒了,暴躁了,認為兒子是在忽悠他。
雷瑾晫抬眼看他,一本正經道:“我知道她的三圍,知道她姓名,知道她將乾淨的身子給了我,您從小就教導我,作為男人,要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你……你這個不孝子!”雷戰氣得垂床。
雷瑾晫不理他會他的怒火,將軍帽戴上,“既然父親沒事,我就先離開了,明早還要趕赴陽城去開會!”
看著他肅冷挺峭的背影,雷戰氣得吹鬍子瞪眼,憔悴的老臉閃過一絲無奈,嘴裡再次恨恨地罵了句“不孝子!”
高幹病房,廚房衛浴什麼的,都裝置齊全,出了病人休息室,外頭還有間小客廳,此時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貴婦人。
她身上披了件深綠色的貂皮大衣,一張俏麗端莊的臉保養得宜,身材也保養得極好,看起來像是四十出頭一般,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雍容的貴氣。
此人正是雷家當家夫人夏沅瓊,雷瑾晫的母親。
見他出來,她站起身子,漾著笑臉迎了上來,“阿晫,又惹你父親生氣了?”
“媽,沒什麼,您別操心!”
雷瑾晫停下腳步,佈滿寒霜的俊臉難得地多了一抹溫情。
“你們兩父子,唉,一見面說不到幾句話就吵,他年紀大了,你做兒子的,得多遷就他!”
夏沅瓊一想到他們兩父子僵冷的關係,就頭疼得緊,兩人本來就是不怎麼親近,再加上發生了那件事,兩人的父子關係就更僵了。
“媽,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明天還要去陽城開會!”
雷瑾晫明顯不想多談。
夏沅瓊點了點頭,“路上當心點,對了,我剛才聽到你說你有中意的姑娘了,改天帶回來給媽瞧瞧,馬上就要奔三了,也確實該成家了,最近鈞桀那小子都在被你大哥大嫂逼著相親!”
“嗯,有機會帶給你瞧瞧!”
對話到此結束,雷大首長迫不及待地逃離了他母親大人的碎碎念。
出了病房,吳良像是門神一般侯在那裡,見他出來,敬了一個軍禮,“首長!”
雷瑾晫點了點頭,闊步向外走去。
軍靴踏在大理石地板上鏗鏘作響,在這冗長肅靜的走廊裡,聲音特別的威風沉重。
來到停車場,看了眼旁邊空出的車位,蹙了蹙眉,“吳良,你去急診部去查查,他們還在不在?”
吳良有些愣神,回神後,明白過來他家首長說的是誰後,習慣性地撓了撓短髮,“首長,那小姑娘喚什麼名字?”
“胡顏!”
“呵呵,胡言?居然還有父母和我爹孃一樣,給孩子取這麼個名字,等等哈,我這就去!”
吳良接到命令,馬上去執行了。
雷瑾晫卻是在聽到吳良的話後,心裡的詭異感越發的濃郁了。
十來分鐘後,吳良回來了,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夏銘他們幾個。
說來也巧,夏銘他們幾個正在急診室治傷,看到雷瑾晫的貼身司機居然跑去打聽一個女人,逼問之下,才知道是他家首長要打聽,所以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就和他一起過來了。
“報告首長,裡面的人說沒有一個叫胡顏的女孩去看病!”
“哈哈哈……胡言?誰家的父母這麼有才?”
雷瑾晫沒開口,夏銘聽到那名字就一陣誇張的大笑。
雷瑾晫蹙了蹙眉,他拿出被他塞進兜裡的電話號碼,舀出手機撥了那一串據說是她手機號的數字。
片刻間,耳朵裡,冰冷機械的女音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查詢後再撥!”
一聽這話,雷瑾晫臉上的寒冰更後了,眸色更冷了。
他又重新撥了遍,依舊是機械的女音,試著撥打另一個據說是她姐酒店客房的號,同樣是空號。
這會兒,雷瑾晫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那雙眼,簡直跟要吃人一般,讓人慎得慌。
胡悠?胡顏?如果現在他還不知道被那隻狡詐的狐狸給忽悠了,那他就不是雷瑾晫了。
“啪——**的,忽悠老子,老子翻遍京都也要將你挖出來!”
手中的字條扔掉,結結實實的一拳砸在自己的座駕閃電的車蓋之上,剛硬的車殼立馬凹進去一個弧度,可見他這一拳砸得有多用力。
見他發如此大的火,吳良和夏銘他們都有些訝異,夏銘手肘頂了頂吳良,“喂,咋回事?”
吳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就算知道也不會說。
夏銘撿起被風吹過來的字條,看了眼上面的號碼,突然就笑了,而且笑聲越來越大。
“哈哈哈……這誰啊這,真他麼的有才,一三八,零肆三八,玖肆三八,這個更絕,零七肆,零二五零,零七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