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氣,出聲,“兄弟們,咱們不是慫蛋,技不如人,就得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
聲音不算洪亮,卻自帶一股氣概,那是男子氣概,這些人,雖然混,卻都是自有一股驕傲。
“姑奶奶!”
第一聲出,後面也相繼響起:“姑奶奶!”
樊祤和雷鈞桀兩人看著這一幕,耳朵裡聽著那一聲聲不算大聲卻又實實在在喚出口的“姑奶奶”,皆有些傻眼了。
要知道這些人,不管是哪一個,家裡皆是有些背景的,不是官三代,就是富二代,要不就是紅色子弟兵,如今,如此服服帖帖的喚一個比他們還小的女孩姑奶奶,這是他們沒想到的結果。
這邊,金玉葉見他們大大方方地服輸,也覺得這幫人並不是那麼討厭了。
她笑了笑,將夏銘一把拉了起來,弄到沙發上坐下,抬起他的手一扭一送之間,便將他脫臼的手臂給接了回去。
“輸得起,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她現在是看出來了,除了雷鈞桀,這位是這群紈絝子弟的頭兒了。
夏銘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抽了抽泛著血絲的嘴角,“老子是輸在他手中!”
金玉葉看了倪星愷一眼,笑了笑,沒說話,少頃,她眼神轉向其他幾個被卸了手臂的人,用同樣的方法幫人給接上。
包間內,再一次,吸氣聲,痛呼聲此起彼伏,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夾雜的怒罵。
樊祤看著她熟練的動作,眼底閃過一抹深思與探究。
這個女孩,真是不簡單啊!
身邊跟著一個身手超強,且為她是從的男人,看她這般熟練地幫人接骨的樣子,自己貌似也有一身不俗的本事。
性子肆意豪放,無形之中帶著一股強悍的霸氣,這樣的氣息,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雷鈞桀同樣探究地看著她,灼灼的桃花眼閃過一絲興味,接著,他勾唇,無聲地笑了笑,呵呵,真是個有意思的女孩!
啪啪——
全部接好手骨,金玉葉拍了拍手,笑意吟吟道:“好了,乖孫子們,剩下的傷,姑奶奶我愛莫能助,你們自己上醫院吧!”
此話一出,包間裡的人的嘴角,集體狂抽,額角黑線。
金玉葉可不管他們是什麼表情,她眼神掃了混亂的包間一圈,最後落到樊祤身上,邪氣兒十足道:“樊少,剛才你也說了,這事說到底是你引起的,你不帶他們進來,也不會將你的地盤毀成這般樣子,所以,這個責任你自負吧!”
樊祤內心吐血,面上搖頭苦笑,“姑奶奶,不用您負責,您走好!”
金玉葉聳了聳肩,良心發現似的,伸手攙扶住倪星愷,“咱走吧,送你去醫院,看看你蛋碎了沒!”
倪星愷腳底一個踉蹌,“你丫的才蛋碎!”
“我沒那玩意兒!”
“那你家四叔蛋碎!”
“關我屁事!”
兩人一路罵著出門,獨留包間內一眾呆愣,傻眼的紈絝們。
“操!這兩個,什麼人這是!”
夏銘猛捶了一下沙發,然而,牽扯到的傷處,又讓他疼得齜牙咧嘴。
“丫的就不是人!”
“我看你們最近是乾女人幹多了,十個居然放不倒一個,老子都替你們感到丟人!”
雷鈞桀靠在沙發上,舀出一支菸點燃,吐出的煙霧籠罩了他的臉,看不出他的表情,不過,這群跟在他屁股後面。熟知他性子的損友卻是知道,他在生氣。
“桀,那男人身手真心不錯,最重要的是,他很耐打,再重的拳頭落到他身上,他哼都不哼一下!”
夏銘同樣抽出一支菸,點燃,吞雲吐霧起來。
“是啊,而且下手真他麼的毒辣!”
雷鈞桀沒做聲,良久,他無端地溢位一聲輕笑。
“桀,你笑什麼?”
雷鈞桀滅掉手裡的菸頭,眉眼含笑地敷衍道:“沒什麼,想到一件有趣的事而已!”
出了帝豪大門,泊車小弟很快將車開了過來,倪星愷這般樣子,是不方便開車了,金玉葉看著眼前這輛拉風的蓮花跑車,一咬牙,“我來開!”
倪星愷點了點頭,淡定的將鑰匙交給了她。
當然,這會兒他並不知道眼前這位在他看來無所不能的女人,並不會開車。
然而,兩人還未來得及上車,一輛威風霸氣的軍綠色路虎霸道地停在他們車子前面。
金玉葉眯了眯眼,這廝這麼晚怎麼來了?有人通風報信還是怎麼著?
少頃,一襲軍裝的金成睿從車上下來,整個人往那兒一站,便自成一股氣場。
看到黏在一起的兩人,他眸色沉了沉,跨著穩健的步伐,威武的軍靴踏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上,踢踏作響。
“四叔,穿著軍裝來逛窯子,不像話哦!”
金玉葉眯著眼睛,精緻的臉龐笑容嬌豔如花,出口的話語卻是邪氣十足。
金成睿冷眸一沉再沉,他掃了眼被她攙扶著的男人,眼底寒光微閃,“郝經理說你在這兒遇到麻煩,我過來看看!”
金玉葉抬手撩了撩被風吹拂的髮絲,甩著車鑰匙,不以為意地笑著道:“哦,鬧著玩而已,沒什麼事,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
金成睿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冷峻的面容複雜而糾結,在她錯身而過之際,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肘,喉嚨哽了哽,“我只是擔心你!”
金玉葉拂開他的手,“沒什麼好擔心的,我是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會吃虧嗎?好了,你若是想玩,就進去玩會兒,我要走了!”
話落,她腳步不再停留,甩著鑰匙徑直往駕駛座上走去。
金成睿眯著眼看她離開,心無端地窒悶著,經過下午的談話,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和她相處。
叔侄,他已然做不到,和她在一起,他會不自覺地將自己放在男人的角度,將她放在女人的角度,一個吸引著他,且他稀罕的女人。
可是她對他的態度,明明白白地表示著,他們只是叔侄,僅此而已。
京都的夜晚,喧囂而繁華,儘管已經深夜十二點,這會兒車道上的車流仍是川流不息。
金玉葉插鑰匙,發動車子,轉動方向盤,踩油門,上路,前面貌似很熟練,因為剛起步,那邊沒什麼車,可是上了車道後,那一輛輛呼嘯而至的車子,讓她身子緊繃得不行,玫瑰色的唇瓣抿的死緊。
在車子第n次晃動,差點與別的車子擦邊之後,駕駛座的倪星愷察覺不對勁了。
他轉頭,眼神很是懷疑地看著她,“你會開車嗎?”
“這是第一次!”
媽的,原來這玩意兒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好駕馭。
倪星愷眼睛突地瞪大了,“靠!你丫的,不要命了?沒開過居然要老子將車子給你開?”
“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金玉葉被他吵得精神越發的緊繃,差點與一輛超車的貨車撞上去。
倪星愷嚇得冷汗直冒,“姑奶奶,給我靠邊停車!”
剛才沒被那些紈絝給弄死,現在要是被她這個活的不耐煩的妖孽給玩死,那就虧大發了。
“前面紅燈,減速減速,剎車,剎車,剎……”
嘭——
在倪星愷心跳到嗓子眼上的吼叫聲中,嘭地一聲響,名貴的跑車華麗麗地與前面一輛改裝軍車的車屁屁親密接觸了。
倪星愷身子因為慣性,向前一個趔趄,頭撞在擋風玻璃上,眼冒金星,好在他有自知之明,繫了安全帶。
另一邊,金玉葉身子同樣往前傾去,她也繫了安全帶,且車子在緊急停駛下,安全氣囊全開,除了腦子有些暈乎外,也沒什麼明傷。
前面那輛倒黴的車子被撞的震了幾震,不過到底是改裝過的頂級戰車,裡面的人除了往前傾了傾,頭撞到椅背上外,也沒什麼事。
“首長,您沒事吧!”
元旦佳節,儘管現在是凌晨,然而,街道上仍舊是車水馬龍,人潮湧動,絢爛閃爍的霓虹燈映照出了大都市的繁華景象。
後座上,一襲威嚴軍裝的雷瑾晫聽到司機吳良的話,他甩了甩被撞得眩暈的腦門子,“下去看看!”
出口的聲音像是冰渣子一般,冷得滲人。
吳良瑟縮了一下,為後面吃了豹子膽的傻逼司機哀默三秒!
孃的,都紅燈了還撞上來,撞的還是首長的座駕閃電!
叩叩叩——
車窗被叩響,金玉葉揉了揉犯疼且暈呼的腦袋,放下了車窗。
“同志,你……”
車窗下滑,金玉葉轉過頭來,臉上笑靨如花,“抱歉啊,兵大哥,第一次開車上路,有點緊張!”
吳良看到開車的是一個如此漂亮的小姑娘,而且還對他笑得那麼美,本是準備厲聲指責一番的話語立即卡在喉嚨裡,那張經過日曬雨淋的黝黑臉龐有些臊。
而前面車裡的雷瑾晫聽到這個被他刻在骨子的裡聲音,虎軀一震,灼亮的冷眸一睜,眼底閃過一抹惱恨卻又帶著無言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