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暴戾的眸光猶如利劍一般穿透頭盔,直射為首的那個騎車之人。
那人只覺一股實質性的陰寒之氣瞬間包裹全身,他心臟瑟縮了一下。
媽的,好恐怖的眼神!
握著手把的手一抖,車子晃盪了幾下。
不遠處,金成睿看到這一幕,瞳孔縮了又縮,心幾乎跳到嗓子眼上了。
此時,想要過去救人,已然來不及,他寒涼的眸子閃過一抹血光,拔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狠狠地甩了出去。
銀光一閃,嗤,利器穿透皮肉的聲音,為首的輛機車左右搖擺起來,由於車速太快,最後終是控制不穩,人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砰——砰——砰——
接二連三幾聲巨響,火星四溢!
後面的幾輛機車皆避之不及,全部撞了上來。
金玉葉看著失去控制,倒在地上,快速向他們這邊滑來的機車,她秀眉皺的死緊。
千鈞一髮之際,她使力猛地一個側翻,抱著某個傻蛋滾了幾滾,同時藏在袖中的銀絲線飛出,纏繞上另一個傻蛋的手腕,猛力將他拖離了機車滑過的範圍圈。
做完這一切,也僅是片刻之間的時間,然而,就是這片刻的時間,他們已經在鬼門關裡遛了一圈。
夏奕急促地喘息著,他臉色煞白煞白的,瞳孔瞪的老大,裡面除了驚恐還是驚恐。
金玉葉從地上起身,拍了拍他慘白的面頰,“小奕,沒事了!”
夏奕漸漸回神,看了她一眼,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般,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可是腿部有些受傷,還沒站起,就跌坐在地。
他也不去管自己腿上的傷和那股痛感,神色緊張的將她全身打量了一遍,“你……你有……有沒有哪裡受……受傷?”
“我沒事,你坐在這裡別動,我去看看流驍怎麼樣!”
金玉葉臉色依舊是陰沉難看的,她說著,就站起身子,然而,在她剛轉身之際,身子便落入一個溫暖壯實的懷抱。
熟悉的陽剛氣息竄入鼻尖,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
手臂的力道箍的死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強而有力的心跳隔著厚實的冬衣傳遞至心間,可見他的緊張程度。
金玉葉揚唇笑了笑,“四叔,我沒被飛車撞死,卻要被你給勒死了,讓我去看看我同學!”
“小混蛋,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被壓扁?”
金成睿咬牙切齒,臉色陰沉的不行,那樣子恨不得掐死她。
金玉葉不和心情暴躁的老男人計較,她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流驍,如果沒聽錯,剛才那聲痛呼是出自他口中。
“流驍,你怎麼樣?”
流驍從地上坐起,左手扶著右臂,衝她安撫地笑了笑,“小傷,沒什麼大礙,不過,明天書法專案,恐怕要勞煩你出賽了!”
他受了傷,出賽人選恐怕非她莫屬了吧,呵呵,看來由她出賽是註定了的,她再如何掩飾才華,都掩飾不住。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金玉葉臉色陰沉的厲害,她將他全身打量了一遍,發現他不但右手傷了,褲子都磨破了,裡面的面板都被擦破了皮,混合著沙礫,看起來觸目驚心。
媽的,該死!
“人沒事就好,一些皮外傷,無大礙的,彆氣了!”
流驍看著她陰沉的臉,柔柔地安慰著,他慶幸,這些傷是傷在他身上。
如此大的動靜,引來了巡邏的交警,和不少路人的圍觀,幾個飛車手全部摔倒在地,不知死活,機車東一輛,西一輛,幾乎碰撞的不成樣子,滿地的狼藉。
幾個倒黴的路人或多或少也受了傷,幸好那裡是餐廳門口,沒什麼車輛來往,不然,這樣的事,絕對會造成嚴重的連環車禍。
不久,警察和救護車都過來了,金成睿留在現場協助警察處理事故外加錄口供,金玉葉跟著救護車一起陪著流驍他們去了醫院。
經過一番檢查,流驍右手骨折,腿部嚴重擦傷,好在冬天的衣服厚實,除了腿上,其他地方只是磨破了衣服。
相較於流驍,夏奕的腿上的傷較重,棒球棍最先是落到他身上,因為機車的慣性,這才擦到流驍身上,而被他們兩個護住的她,屁事都沒有。
雖然有些幫倒忙,不過在危急關頭,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這事還是讓她挺感動的,而且由他們擋了,她避免了在金成睿面前暴露的危險。
送回醫院的時候,四個飛車手,一死三傷,其中一個受傷嚴重,能不能搶救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當天晚上,流驍和夏奕兩人拍了片子,身上的傷做了妥善處理後,便在醫院住了下來,為了方便照顧,金玉葉要了一間高階病房,裡面放了兩個床位。
也是這會兒她才知道,流驍的父親居然是這家醫院裡的副院長,而母親也是婦產科的科系主任。
兩人對兒子受此無妄之災,並沒有像有些父母一般,表現出怨念與責怪,態度溫和有禮,斯文儒雅,他母親也是個端莊秀婉的女人。
有如此父母,也難怪會養出流驍這樣溫潤優雅,善良寬厚的孩子了。
臨近十點的時候,金成睿過來了,黑著一張臉,那雙銳利的眸子陰鷙駭人,像是別人搶了他老婆,殺了他老母似的。
“四叔,繃著個臉幹嘛呢,別嚇壞我同學!”
金成睿嘴角抽了抽,心裡的餘悸到現在還沒有消,此時,他最想做的,便是將她摟在懷裡,往死裡親。
然而,心裡翻江倒海,面上卻是瞧不出任何。
“你同學傷得怎麼樣?”
“叔叔,我們……沒……沒什麼大……大礙,你……你別……怪她!”
金玉葉還沒來得及開口,躺在病床上的夏奕便搶著出聲維護,剛才他可是看到這男人惡狠狠地兇她的,這會兒他的臉色就像是吃了大便一般,不知道會不會動手打她。
一聲‘叔叔’,叫的金成睿心裡膈應的要死,那臉色,也就越發難看了。
一旁的流驍見他神色不對,同樣跟著幫腔,語氣溫潤如水,“是啊,叔叔,我們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擔心!”
儘管心裡萬分不爽,不過他還是感激他們在緊要關頭護了她,遂,衝他們二人點了點頭,“謝謝你們救了她!”
“呵呵,不……不用謝……應該的!”
金成睿不說話了,這會兒他覺得,他這個叔叔成了路人甲乙了。
“小奕,你傷的比較重,給我休息!”
金玉葉上前幫他掖了掖被角,語氣強勢,卻不失關懷。
剛才她準備打電話通知他父母,居然被告知,他們出國旅行了,後來讓他給家裡的管家打電話,管家來了會了,她讓人回去了,所以,晚上她是要留在這裡照顧的。
至於那些個飛車手……
想到他們,金玉葉碧色的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寒光。
“對了,四叔,你在現場有發現什麼嗎?”金玉葉斂下眸色,語氣聽不出異樣地問。
金成睿眼底寒關一閃,削薄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條,“根據現場調查,他們應該是針對你!”
金玉葉輕笑下,“呵呵,我猜到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個?”
從她回魂之後,她得罪的真心挺多,不過這個時候,應該和她班裡的那個同學有關吧。
哼,幫派嗎?到時候她一鍋端了,看他們怎麼混!
“不管是誰,你都要防著點,以後儘量別一個人落單了,另外,如果你不樂意住我那兒,就回家住!”
金成睿對她的安全著實擔心的緊,她那肆意妄為的性子,最容易得罪人,一般人還好些,就怕那些背後傷人的小人,她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而已。
她的事,看來要和大哥談談了。
晚上,金成睿堅持要陪在醫院,金玉葉勸說不住,便也由他去了。
一到了深夜,住院部就比較安靜,金玉葉在沙發上眯了會兒,醒來的時候,身上搭了件軍大衣,兩人吊針瓶裡的藥水顯然剛換過。
昨晚她配製一種藥,忙乎了一夜,早上眯了半個小時就直接去學校了,這會兒居然睡沉了,幸虧他家四叔留在這裡。
揉了揉眉心,金玉葉起身出了病房,來到自動販賣機前,要了杯溫熱的咖啡。
轉身的片刻,眼角注意到吸菸區站著一個軍綠色的挺拔身影,他的身影一向冷峭威挺,這一刻,在繚繞煙霧的籠罩下,居然伸出一股頹廢與蕭索來。
“四叔,你這幅樣子,會讓我以為你老婆被搶了,老頭子歸西了!”
金成睿嘴角抽搐著,他掐滅手中燃了一半的香菸,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這才抬眼看她,冷眸依舊是無言的晦澀與複雜。
“你同學很好!”
“嗯,這兩隻還不錯!”
“他們喜歡你!”
“呵呵,青春期的娃子,對異性都很好奇,這很正常啊!”
“所以,老子心裡不爽!”
對話到此結束,金玉葉無語噎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