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這一刻,腦中突然閃過很多,最後停在腦海中的是她進熱帶雨林的那一句話——
‘就衝你這句話,姑奶奶我就保你不死,若是你有本事採到上面的東西了,我就幫你妹妹治臉!’
她說過,要保他不死!
不是她有多善良,只因他還有一個妹妹在家等他。
她不想世上多一個像她一般的女孩。
僅此而已!
緊張的不止她一個,躺在地上,因腿部受傷而無法動彈的倪星愷同樣緊張,甚至在一道猛烈的罡風逼來的那一刻,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一秒,兩秒……
身子被扯開,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眼睛睜開,入目所及,幾乎讓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猛虎後肢著地,前肢離地上翹,呈一個猛撲的姿勢,而它下方,是來不及閃開的女孩。
她那張精緻的臉髒汙一片,然而,那雙碧色的眸子沒有驚慌害怕,沒有絕望,有的只是一片森寒狠戾,那是一雙比老虎猛獸還要兇殘十分的眸子。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定格。
哧——
哧——
兩個聲音,幾乎同一時間響起,兩把匕首,一把刺穿了老虎的咽喉,一把插在老虎的腦門兒上。
嗷——
野獸痛苦的哀鳴聲響徹天際,驚飛了樹上棲息的鳥兒。
溫熱的血滴在金玉葉面頰上,畫面血腥而暴力。
嘭——
身受重傷且中了烈性迷藥的猛虎重物終是到了極限,倒在地上。
金玉葉身子一翻,避免被龐然大物壓到,同時也拔出插在老虎咽喉的匕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仰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
此時,她臉上滿是老虎身上噴灑出來的血跡,而背脊,早已溼濡一片。
呵呵,還是沒達到古代那時候的身手啊,一頭老虎就將她逼至這種程度。
“喂,變態,死了沒?”
倪星愷拖著笨重的身子,來到她身邊,語氣盡管還是很欠扁的,然而,不難聽出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金玉葉轉眸看他,沾著血的唇瓣往上一勾,笑容絕豔,透著一股瀲灩嗜血的魔魅之色,“禍害遺千年,哪那麼容易死?”
倪星愷性感的唇微扯,一抹愉悅的笑容出現在他酷酷的臉上,那幽藍的鑽石鼻釘在黑夜中習習生輝,“呵呵,原來禍害也有不那麼令人討厭的時候,噥,這是救你情人的果子!”
金玉葉抬手接過染滿鮮血的果子,這時候她突然想到老虎腦門上的那把瑞士軍刀,頭一轉,眼神卻對上一雙猩紅冷戾的眸子,在這暗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沙沙沙——
韌性十足的軍靴踩踏在枯葉上,沙沙作響,男人步伐矯健而沉重,一步步靠近。
噌——
沉重的步伐截然而止,金成睿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仰躺在地下看不清面貌的人,拔出腰間的左輪手槍,槍口抵在她的額頭上,“你是誰?”
草泥馬,又拿槍桿子對著她!
金玉葉心底極度憋悶,“四叔,收起你的槍吧,容易走火!”
金成睿手一抖,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乾裂的唇瓣翕動,半天才不確定地吐出:“玉葉?”
“嗯!”
金玉葉輕應一聲。
然而,話聲剛落,她的身子就被人撈起,鐵鉗一般的大手落在她纖弱的肩膀上,“該死的,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嗎?”
金玉葉被他搖得頭昏眼花,耳朵被他的河東獅吼震得發麻,“得了,得了,別搖了!”
金成睿眸光猩紅,他想到剛才她差點葬身虎口的一幕,心臟就陣陣發緊,再發緊,看著她染血的髒汙臉蛋兒,他猩紅的眸子染滿了怒色與疼惜。
“該死的小混蛋,老子真想掐死你!”
嘴裡惡狠狠地說著,然而,手臂卻是緊緊將她摟進懷裡,力道一點點收緊,好似要將她溶進自己的骨血一般。
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身子,本想沒心沒肺調他幾句的金玉葉突然就閉嘴了。
金成睿摟了會兒便放開她,他抬手去擦她臉上的血跡,指尖觸到的溫潤滑膩讓他心神微蕩,眸子愈見灼熱,呼吸也變的粗重起來。
金玉葉唇瓣勾了勾,將手中的果子遞給他,“吃了它!”
視線下垂,“這是什麼?”
金玉葉不想跟他廢話,她將果子快速塞進他口中,笑容邪氣道:“阻止你發情的!”
三人再次回到巖洞,此時外面天已經全黑了。
篝火重新燃起,金玉葉幫倪星愷處理傷口,染血的衣服剝開,裡面那一道道深可見骨的抓傷觸目驚心,小腿處更是被老虎的巨齒咬傷。
如此重的傷,這男人卻哼都沒哼一聲,不得不說,這廝的忍耐力很強。
清洗傷口,消炎,敷藥,包紮,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絲毫不見生疏。
看得一旁的金成睿目露深思,心底疑問重重,眸光深幽晦澀,他緊抿著唇,沉吟片刻,“你怎麼會來這裡?”
金玉葉處理好了倪星愷的傷口,她收拾了下醫藥包,捂嘴不雅地打了個哈欠,“四叔,我累死了,有什麼事容我睡一覺起來再說。”
話落,她不在理會他,解開睡袋,鑽進裡面,閉眼就睡。
金成睿目光復雜地看了她幾眼,繼而,銳利冷寒的眸光轉向一旁的另一個男人,想要從他口中套話,可對方這會兒居然緊閉雙目,呼吸均勻。
丫的,睡著了。
心裡膈應的不行,臉色也就陰沉陰沉的,輕籲出一口氣兒,他靠近她身邊,以一個保護的姿態在她身旁靠著巖壁坐下,合上了眼睛。
夜很黑,各種蟲鳴此起彼伏,熱帶雨林晚上的氣溫有些低,一旁的篝火已經燃盡,只剩下點點火星。
這時候,本是窩在睡袋裡睡著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碧眸瀲灩迷人,習習生輝。
她悄聲從睡袋裡面出來,看了眼身旁已經睡熟的男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裝著紅色液體的小瓶子,她揭開蓋子,瓶口對著放在他的鼻息間,晃了晃。
少頃,她蓋上蓋子,將瓶子塞進揹包,玫瑰色的紅唇勾了勾,柔軟的身子在他伸直的大腿上坐下,雙臂勾住他的脖子。
“四叔!”
一聲四叔,聲音柔軟嬌媚,卻又比平時多了一股子誘惑勁兒。
金成睿在她坐下的那一刻便醒了過來,這會兒燦若星辰的黑眸沉沉地瞧著她。
不言不語。
金玉葉勾唇,此時,她臉上的髒汙洗去,露出了那張用特殊顏料描繪著花紋透著野性美的臉龐,這會兒笑起來越發的美豔,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妖氣兒。
她湊近他,眨了眨瀲灩的碧眸,吐氣如蘭;“四叔,好看嗎?”
狂野,妖豔,魔魅,就像是林間專門勾引人的精怪,媚惑妖嬈,勾人心魄。
金成睿喉嚨哽了哽,黑眸燃起一簇小火苗,他抬起鋼鐵一般的臂膀,摟住她的纖腰,將她往懷裡一扯,啞著嗓子道:“你這是在勾引老子?”
金玉葉唇角的笑容越發的絕豔,碧眸微眯,眉宇間媚態橫生,放軟了語氣呢喃,“嗯,勾引,四叔敢嗎?”
她和他貼的極近,說話間,唇瓣翕動,時不時地觸到他溫熱的唇。
撩動心絃的女人如此香豔的引誘,金成睿若還是坐懷不亂,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操你丫的小禍害,是你惹火的!”
一聲咬牙切齒,懊惱,澀然的低咒,金成睿猛地箍緊了她柔軟得不行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唇瓣狠狠地貼了上去。
吻,急切狂肆,火熱纏綿,透著一股燃燒一切,不容自己退縮的勁頭。
冗長的法式舌吻,金成睿意亂情迷,金玉葉身子發軟。
“四叔,四叔!”
急急地喚了兩聲,金玉葉手肘推搡著,金成睿喘著粗氣兒,稍稍退開,陰沉著臉,“怎麼?後悔了?不樂意了?”
金玉葉揚唇笑了笑,“四叔,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真的拋得開一切嗎?還是隻想貪一時之歡?”
金成睿心底一窒,意亂情迷褪去,理智回籠,心緒有些混亂。
他看著她那雙浩瀚深幽,瀲灩水媚的碧眸,終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不是他真如她說得那般,貪一時之歡,而是這份不知何時而起,不被世人所容的禁忌情愫無法,也不能說出口。
金玉葉見他沉默,唇角微嘲,然而,說出的話卻是帶著一絲蠱惑意味,“四叔,我不夠美嗎?”
金成睿對上那雙深幽的眸子,裡面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將他吸進去一般,他精神逐漸恍惚,紅唇無意識地輕吐:“你很美!”
話聲落,他的腦子陷入空白,這時候一道如魔咒般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夢,夢醒,無痕。
咚——
金成睿身子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呼——
金玉葉輕吐出一口氣兒,從他腿上起來,擦了擦額角溢位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