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粗啞的厲害。
金玉葉無視他的呵斥,繼續追尋著,嘴裡無意識地呢喃:“是你自己要送上來的!”
她本就隱忍許久,這會兒爆發出來越發的兇猛,再加上上次嘗過他的血液,所以對他就更加沒什麼抵抗力。
看著她失去理智的瘋狂模樣,他深邃的黑眸淬了兩簇火苗。
此時,跨坐在他腿上的女孩猶如暗夜勾魂的妖精,集美豔,妖冶,魅惑,狂放於一體。
她妖,她豔,她媚,也有著少女獨有的純淨,灼灼其華,絕豔芬芳。
她的每一次貼近,他都可以感覺到自己心底理智的防線弱一分。
灼熱的呼吸交織,騷動的身體糾纏。
最後不知是避之不及,還是不想再避,總之,四瓣唇貼到了一起。
金成睿閉著眼睛,腦中道德與心念在天人交戰,然而,唇瓣卻是萬分渴求地吸吮著口中香甜馥郁的蜜汁,鐵鉗似的手臂不自覺地將她摟緊,再摟緊,好似要將她嵌進身體內,與他相溶一體。
“嗯!四叔!”
一聲嚶嚀,一聲四叔,聲音嬌軟媚惑,透著一股難耐的渴求。
然而,這一聲‘四叔’於金成睿而言,就像是平地一聲雷,轟的一聲,炸開了他腦子裡的迷霧,道德戰勝了心念。
他眼一睜,被邪火燃燒得猩紅的眸子在看到她迷亂的神情時,眼底閃過一絲懊惱與複雜。
四瓣唇,依舊如膠似漆,可這時候他卻抬起了手,一個手刀劈向她的後頸。
金玉葉後頸一疼,曾經長期與死神打交道的她,瞬間便睜開了眼,碧眸迷亂褪去,兇殘而陰妄,同時,纖手快若閃電,第一時間鎖住了他的咽喉。
一套動作下來,將快、狠、準,發揮到極致。
逼仄的車廂,兩人呼吸沉重,氣息交織,四目對視。
眼神,一冷,一熱!
迎視著她兇殘陰冷的碧眸,金成睿深邃的黑眸一陣收縮。
殺氣!
在她睜眼鎖喉的那一刻,他感覺到她身上濃郁的,絕對實質性的殺氣,那是從死人堆裡歷練出來,才會有的駭人氣勢。
可是,她一個甚少出門的在校高中生,又怎會有如此恐怖的煞氣?
金成睿百思不得其解。
一秒,兩秒——
待那股眩暈退去,看清了對面的人,金玉葉眼波流轉,眼底的兇殘與冷光收斂,薰染上了一層朦朧的迷霧。
她不著痕跡地收回手,壓抑著身體對他的渴求,指尖挑起他微微冒出些青色胡茬的下顎,似笑非笑道:“不是四叔說要幫我的嗎?這會兒怎麼又想弄暈我?還是四叔喜歡玩死魚?”
金成睿拉下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此時的她已然恢復了平時沒心沒肺,刁鑽嘴毒的樣子,面上不露絲毫神色,好似剛才那殺氣是他的錯覺。
金玉葉感覺到她的審視,碧眸幽幽,她陡然湊近他,兩人鼻尖幾乎相貼,“四叔,不敢要我嗎?”
金成睿推開她的身子,拉開彼此見的距離,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別玩火,老實告訴我,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說著,還不忘她的需要,連忙拔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毫不猶豫地劃破手指,扯開她的衣領,熟練地將如注的鮮血澆灌到那朵妖冶卻顯得有些枯萎的花苞上。
鮮血灌溉進去,枯萎的花苞像是遇到雨露般,片刻之間,便變得嬌豔欲滴,而後以肉眼可及之勢,妖嬈綻放著。
詭異,卻又透著一股神秘的誘惑。
待花兒吸足了血,又變成花苞的樣子,金成睿那**康麥色的冷峻臉龐也白了。
而金玉葉就像是一隻吃飽喝足的貓兒,慵懶地斜靠在他身上,頭擱著他寬闊地肩膀,痴痴地笑道:“呵呵,四叔倒是個君子,有便宜不佔!”
操,她認為這種便宜是那麼好佔的?
金成睿惱怒,皺眉,明顯不想討論這種曖昧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就是身體內住了一頭妖獸,一到時間,它餓了,就要吃人喝血,而且還很挑嘴兒,不是雛兒的血就不喝!”
金玉葉回答的沒個正行,卻也正如她所說,子蠱在她體內,不就是相當於一直吸血的妖獸嗎?
“少給老子胡說八道!”
金成睿冷斥,知道她不想說,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有沒有什麼辦法治好?”
“辦法啊……”
金玉葉恍惚了一下,繼而笑得沒心沒肺地開口,“有啊,不過,我寧願一輩子都不治!”
飼蠱者與中蠱者交合,便解了這魂牽蠱,只是解了之後,飼蠱者便會與中蠱者心意相通,兩情相悅。
魂牽,不但是靈魂的牽絆,更是一種情蠱,而她,這輩子都不願再與那人有什麼牽扯,最好是永生永世都不相見。
至於男人,不能愛便不愛,且她也沒打算去愛誰,愛情這東西,不在她的人生規劃內。
“什麼辦……”
“打住,這事你別再問了,以後也無須特意為我做什麼,除了血外,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和男人辦事兒,你今天算是壞了我的好事,所以,我不會感謝你,劉二愣,停車!”
金成睿氣結。
金玉葉也不等他發飆,她從他身上挪開,理了理衣服,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金成睿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肘,“我送你回去!”
金玉葉回頭看他,唇角漾起一抹絕豔的弧度,“別啊,四叔,我怕你在半路上將我丟下去!”
話落,她拂開他的手,利索地下了車,抬步離開,細跟的高筒靴踏在水泥地面上,踢踏作響。
金成睿看著她妖嬈孤傲的背影,深邃的眸子一片複雜與無奈,他仰著頭靠坐在椅背上,掏出一支菸,點燃,重重的吸了一口。
良久,他削薄的唇輕扯,稜角分明的剛毅臉龐漾著一絲苦笑。
呵呵,不敢?
他確實不敢,一向循規蹈矩的他,著實做不出與自己侄女亂搞的事兒,他一念之間,便是兩個人的地獄。
不,應或者是他一人的地獄。
那個如風一般飄忽不定,放蕩不羈的涼薄女孩,也許當他是一種消遣。
表面上看似溫軟無害,嬌聲笑語,親近非常,可他知道,她的心比誰都要涼薄無情。
她年紀輕,玩玩無所謂,厭了,就抽身離開,揮揮手,不帶一片雲彩。
可他卻玩不起。
世人的譴責,倫理道德的禁錮,最重要的是,他是金家人,金家不允許出這樣的家醜。
眼瞼輕輕合上,再睜開,眼底已然沒了複雜與糾結的苦悶,深邃堅定,寒冷透徹,“走!”
一個‘走’字,說得堅決,聲音中透著一股堅硬,剛冷。
車子啟動,直直往前,卻也與那道孤傲的身影背道而馳。
然而,命運的齒輪已開始轉動,心念已起,真的會背道而馳嗎?
寒流來襲,京都的氣溫突地降低,街上的行人全都裹上了厚厚的冬裝。
金玉葉依舊是一套米白色的休閒服,裡面加了件保暖的羊毛衫,腳下踏著一樁白色的波鞋,長髮紮成一個馬尾,最稀鬆平常的休閒裝扮,硬是被她穿出幾分高雅大方的貴氣來。
甩了甩肩上的揹包,抬步踏進了久別了將近十來天的校門。
呼——
一股勁風從側面呼嘯而至,身體對危險的感知永遠快過大腦,千鈞一髮之際,她的身子往後一仰,柔韌度極好的腰肢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一顆足球險險從眼前擦過。
咚——
一聲沉悶的聲響在耳側響起,飛過的足球並沒有如預料的那般落地,而是直直砸下了某個倒黴蛋兒的鼻樑。
金玉葉穩住身子,操那個倒黴兒蛋看去,然而,這一看,卻讓她怔愣了,恍惚了,心微不可察覺地窒了一下!
驕陽驅散了早晨的寒氣,一碧如洗的天空霞光萬丈。
那人一身的雪白,逆光而站,金色的朝霞打在他身上,像是為他渡了一層金光,柔和,矜貴,優雅,夢幻……
他有一頭齊耳的碎髮,簡潔卻又不失王子優雅的氣韻,白皙的面容清俊柔美,眉眼精緻如畫,一雙燦若星辰的透亮黑眸帶著暖人心肺的柔光。
淡淡的粉色唇瓣微微上翹,她甚至知道,只要他再往上勾一點,兩邊臉頰便有對漂亮迷人的酒窩,他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就像那懸掛高空散發著銀輝的月牙。
“柳逸!”
金玉葉看著那人,嘴裡不自覺的呢喃出一個名字,一個被她埋在心底的名字。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那一年,梅林中,那一身素白,長身玉立,面如冠玉,華貴無雙,幾乎能與日月同輝的清俊男子。
只是這會兒,兩抹猩紅很不合時宜地從他鼻子上流出,毀壞了這一刻的美好。
“喂,流同學,沒事吧?”
一個滿頭大汗的高個子男生跑了夠來,咋咋呼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