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熙在學校住了快一個月,被喬星辰的自律大大折服,在內從不購買零食、飲料、泡麵,在外拒絕奶茶,不碰油炸烤串,甚至不會剝小龍蝦。
事實證明這是養顏最牛也是最難做到的方法,喬星辰臉上沒有一顆痘,面板光滑細膩,唇紅齒白,清爽自然。
但是陸澤熙沒辦法剋制,晚上經常帶他去零食店,去奶茶店,哥哥下班一起吃宵夜,原來他是一開始就沒有嘗試過,後來也不會對這些東西產生興趣,不過在他的帶領下,慢慢接受了很多食物的味道。
入學一個月,陸曉曦的學習能力在穩步提升,她喜歡每一位科任老師的教學方式,平衡每一科的學習時間,不懂就問,不明白就學,不放過遇到的任何一道難題。
只是九月的下旬,每天下午的自習課,她往返辦公室很少能見到喬老師,這種情況實屬難見。
一個星期後才得知每天都在樓下和哥哥打球,而且是從不情願不嘗試變成非常願意加時加量,她只能說佩服哥哥的“人格魅力”,能把在他心裡的地位排在學生前面。
陸晨熙在九月底順利透過實習期的考核,成為一名正式的新聞工作者,每個週一,他會進入系統搜尋那個名字,只為他們當初的口頭約定。
最後的七天假期,喬星辰又和他們一起住回了陸家,其實他已經很少去想那件事,可以恢復正常生活,但依舊得到他們的關心,絕不讓他一個人待著。
十月的第一個週末,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過午飯,陸澤熙就要返程了,離開之前,還是每人一個擁抱。
陸明盛帶著陸晨熙和喬星辰把他送到車站,距離發車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寶貝,運動要勞逸結合,別太累,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每次面對孩子們遠行,陸明盛心裡都不是滋味,說不了難捨的話,只能把關心放在再三重複的叮囑中。
“爸爸,我知道的,你要記得想我。”
陸澤熙會永遠回應爸爸媽媽的話,哪怕是每天在眼前的嘮叨。
“爸爸每天都會想著你。”
陸明盛拍著兒子的背,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有哥哥在,不用擔心家裡面,你只管照顧好自己,平時遇到了好玩好笑解決不了的事都可以和哥哥分享。”
陸晨熙習慣性的捏臉,這次回家讓他捏的滿意又滿足。
“嗯,哥哥工作也要注意身體,不能頻繁熬夜。”
陸澤熙乖乖的站著,讓哥哥捏個夠。
“好,哥哥答應你。”
“辰辰,謝謝你耐心教我寫完的發言稿,下一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你會想我嗎?”
陸澤熙走到喬星辰面前,張開雙手。
“嗯,謝謝你這麼多天的陪伴。”
喬星辰上前一步,第一次主動擁抱。
“辰辰寶貝,以後遇到危險的情況,不能再盲目施救,你一定要記得你有父母,有親人,有朋友,他們不需要英雄,只要你平安健康,知道嗎?”
陸澤熙附在他耳邊小聲提醒,雖然認可大公無私,但絕對不願意用在自己身邊重要的人身上。
“……好。”
這個的關心讓喬星辰始料未及,明明不考慮自己安全的人是他,面臨危險一定擋在最前面的也是他。
“你可太可愛了,要好好的,等我下次回來再聚。”
陸澤熙嘴唇在他臉頰邊輕貼一下,想到無限期的分別還有些難過。
“會的,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難捨難分了好一會兒,檢票時間在即,陸澤熙拉起行李箱,朝他們揮了揮手,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候車大廳走去。
陸晨熙陪喬星辰回到學校宿舍,桌上還有一堆沒有開封的零食,床上仍舊放著三個枕頭和被子,一切和原來一樣又不一樣,離別的感受會在事後的每個觸景生情中出現。
生活平靜的繼續往前走,人生也在不經意間改變。
陸晨熙刷牙時發覺自己開始頻繁的牙齦出血,體重降低,身體疲憊,正常工作時會突然出現頭暈無力。
一開始只是認為工作壓力大,睡眠不足,試著調整生活方式後,症狀確實減輕了一些。
直到十一月中旬,感冒發燒持續了一週,校醫院打針吃藥都不見好轉,體溫居高不下,整個人虛弱無力,食慾不佳,只能靠坐著或躺著。
喬星辰也發現他的臉色蒼白,不像是正常生病的樣子,請假休息一週,情況卻越來越糟糕。
陸明盛得知訊息後,馬上掛號帶去醫院做檢查,檢查結果還沒完全出來,就被醫生叫去了辦公室。
醫生讓他做好心理準備,血常規檢查資料異常,很大可能是白血病。
陸明盛只感覺腦子嗡了一下,沒坐住,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電腦上的資料他看不懂,但的的確確就是一個小感冒,怎麼會變成白血病,這讓他怎麼跟孩子說,跟妻子說,跟家裡人說。
開啟醫生辦公室的門,陸明盛收拾好情緒,裝作沒事的樣子走了出來,他不敢確定坐在走廊盡頭的兩人是否一直在看著他。
“爸爸,醫生怎麼說?”
陸晨熙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最清楚,預感不好但也很害怕聽到不好的訊息,只能強裝鎮定。
“沒事啊,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就是你的感冒一直沒好,醫生讓我們再做個詳細的檢查。”
陸明盛坐了下來,握著他的手,微笑著解釋。
“沒事就好,可能是天氣轉變太快,感染到了流感病毒。”
喬星辰覺得這應該是個合理的解釋。
“你們在這坐著等一會兒,我去排號交費,今天就把檢查都做了。”
陸明盛按照醫生的指導,取了好幾個大檢查專案的號,最能確診的“骨髓穿刺”排在中間,目的就是為了暫時不讓孩子起疑。
回到家後,陸明盛獨自出門找了個地方,檢視了大量資料,和晨熙描述的症狀對此,每對上一條,心就越慌亂一分。
最後實在不敢再往下查,只能雙手合十,祈禱只是巧合,只是誤診,沒有理由得這種病,檢查結果應該是一切正常。
從醫院回去後,吃藥休息了一晚上,陸晨熙的感冒突然好了很多,體溫降了下來,只有偶爾的頭暈乏力,一切似乎像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請假時間結束後,他選擇照常回去上班,年終的工作量急劇加大,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完成的超額指標,他只能一邊忍住身體的不適,一邊加急處理落下的任務。
五天後,他還是沒能撐住,暈倒在工位上,被緊急送往醫院。
陸明盛接到電話時,正好結束會議,許瑩在身邊問他要不要衝杯咖啡提提神。
“老婆,開車,去醫院。”
陸明盛用左手把握著手機顫抖著的右手抓住放下來。
“誰的電話?好端端的去醫院幹嘛?”
許瑩站起來,想要抓起他的手看他的手機,被他躲過。
“沒事,先去醫院,到了再告訴你。”
陸明盛知道瞞不下去了,但沒辦法現在說出來,只能拉著她往電梯廳走。
“你這幾天心神不寧的,還揹著我打電話,現在又去醫院,肯定有大問題。”
許瑩開著車,看向後視鏡。
陸明盛沉默不語,檢查報告還沒有出來,他卻覺得那隻會是最後的宣判書。
“瑩瑩,等會兒進去聽醫生說話,你一定要冷靜,我們會有辦法的。”
看著近在眼前的門,陸明盛抓著許瑩的手,說給她也說給自己聽。
“到底誰有事?你,晨熙還是曉曦?”
許瑩突然非常害怕,裡面面對她的會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晨熙,先進去吧,聽醫生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