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寒一直在看監控，自然知道剛剛審訊室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也知道舒瀾是明擺著偏袒慕羽的。
不過他並不覺得驚訝。
舒瀾這個人，戰區童子軍出身，朋友多人脈廣，身上多少帶著一些江湖氣。
顧一白還在指著慕羽，“三哥，這個女人……”
話音未落，陸謹寒說道：“舒瀾，你先出去。”
只要有舒瀾在這裡，今天肯定是什麼都問不成的。
聽了這話，舒瀾也不在意，在慕羽眼巴巴的注視下，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陸謹寒身旁的時候，舒瀾還彎下腰，壓低了嗓音說道：“你穿這身衣服好看。”
“哎……”
慕羽想說什麼，但舒瀾已經走了出去，審訊室的門也被關上了。
慕羽：“……”
過了許久，慕羽才終於回過神來，衝著陸謹寒眨了眨眼睛，神情妖嬈。
“這位帥哥，你長得真好看，有沒有興趣加入星娛，逐夢演藝圈，成為大明星，走上人生巔峰？”
陸謹寒看了一眼她那張讓人不忍直視的臉，神情淡漠。
“不需要。”
慕羽乾巴巴的笑了兩聲，“哈……哈哈……還挺冷漠，不過我跟你說哈，現在的小姑娘，就吃霸道總裁這一款的，什麼狼狗奶狗的，霸總才是常青樹……”
陸謹寒抬眼注視著她，“說說你和灰鐵三角洲的關係吧。”
“我……”
“慕小姐可以先不用急著回答，想好了再說。”
“你說啥？”慕羽剛要開口說什麼，鑑查處的特工就拎著一個金屬箱子走了進來。
箱子開啟，裡面是一支滯留針注射器，和一排裝著不明液體的玻璃瓶。
陸謹寒說道：“我知道，鬼狐曾經是灰鐵三角洲最好的傭兵，她最多一次性被注射過10cc的吐真劑，不知道慕小姐能堅持多久。”
慕羽：“……”
另一邊，舒瀾從審訊室裡出來之後，就靠在走廊旁的牆上，掏出手機來回訊息。
此時莫遙已經急瘋了，舒瀾的手機上有十幾條來自莫遙的未讀訊息。
【白羊座仙人：黑蛇，怎麼樣了？】
【白羊座仙人：銀狐不會有事吧？】
【白羊座仙人：我想起來了，上次帶著傷員來我這裡看病的，就是剛剛那個人！】
舒瀾壓了壓帽簷，手指迅速的在手機上打字。
【21：你現在，去找星娛總裁，讓他通知公關部找記者，說是慕羽再次被捕，捲入了幾年前的特大搶劫殺人案中，另外再從法務部帶幾個律師來白色監獄。】
【白羊座仙人：？】
【21：[位置共享]】
【21：儘快告訴星娛總裁，不管是花錢，還是用別的辦法，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白羊座仙人：好，我這就去。】
——
星娛總裁最近很憂鬱。
身為國內年薪數千萬的高階打工人，他本來朝九晚五的過著規律的富豪生活。
結果因為大老闆突然回國，導致他加班加點的跟在大老闆後面收拾爛攤子，嚴重擠壓了他的私人時間。
在星娛，大老闆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給他們這些高層增加工作量。
“付總，您還不下班啊？”
秘書端著咖啡走進辦公室，看了一眼滿臉苦大仇深的上司，面上有些詫異。
付韶桓深吸一口氣，“通知記者，董事長再次被捕入獄。”
秘書：“？？？”
董事長今天不是才剛被放出來嗎？
怎麼又進去了？
而且這種事……為什麼要通知記者？
付韶桓的臉色黑的彷彿能滴出墨汁來，一句話都沒多解釋，“另外告訴法務部一聲，法務部部長跟我一起去白色監獄。”
“啊？好……”秘書聽了這話也知道事情不小，連忙點頭，“付總您稍等。”
——
舒瀾安排好一切之後，又轉身回了審訊室。
鑑查處內部的審訊人員已經在給慕羽的胳膊消毒了，眼看著注射器的針頭就要扎進去……
舒瀾抱著胳膊，往陸謹寒身旁的椅子裡一坐，笑眯眯的開口。
“陸三爺，你可想清楚了，這件事一旦被爆出來，鑑查處可就在全國人民面前現大眼了。”
聞言，陸謹寒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偏頭看向舒瀾。
他好像是沒什麼情緒，對於舒瀾偏袒慕羽的行為，也並不在意。
他輕聲問道：“這次怎麼這麼明目張膽？”
“哈？”舒瀾伸出舌尖，緩慢的舔了舔乾燥的唇，笑意盎然的說道：“我哪次不是明目張膽？”
陸謹寒聲音平淡的陳述事實，“所以，這個女人是灰鐵三角洲的人。”
“我哪知道啊……”
舒瀾揚眉說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是HK集團的第二大股東，在國際上人脈關係很廣，你要是真的用了刑訊逼供這一套，她可以透過HK那邊的關係，對鑑查處提起國際訴訟，到時候你估計得丟烏紗帽。”
刑訊逼供，即使是在現代社會，也是真實存在的。
但存在不代表能夠被抬到明面上，一旦這件事真的被爆出去，就必然會迅速的演變成鑑查處在國際上的巨大丑聞。
陸謹寒卻不理解。
他不關心舒瀾說的這些，他只是覺得疑惑。
“這些人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陸謹寒說的並不僅僅只是慕羽一個人，而是舒瀾在很多組織裡的關係。
在他眼裡，舒瀾很厲害。
她一個被拐賣出境的孩子，能從犯罪集團的手中逃出來，又參加了童子軍，至今都生活的遊刃有餘，真的很厲害。
但她在那些灰色邊緣遊蕩，並不是一條出路。
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途……
舒瀾對上陸謹寒的眼神，心裡連一點起伏都沒有，半真半假的話張口就來。
“不重要啊，但我這個人做事喜歡留一線，要不然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風水輪轉的那天？賺錢嘛，為了生活，不寒磣。”
顧一白在一旁插不上話，只能幹看著。
不過慕羽倒是看出了些門道來。
陸謹寒剛剛的那句話明顯是在試探舒瀾，而舒瀾也是滴水不漏，一貫的圓滑。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過招。
舒瀾放鬆了身體，後頸靠進椅子裡。
“陸三爺，你長點心吧，鑑查處瘋了這麼多年，都快成國際孤兒了，你真敢保證以後不會有和其他國際上的組織合作的時候？”
為了當初那點破事，至於嗎？
當初爆炸案的損失，華國與灰鐵三角洲算是一半一半，誰也沒撈到便宜，他實在不至於瘋成這樣。
陸謹寒張了張嘴，還沒說話，鑑查處的特工匆匆推門進來。
“陸處！外面……外面全都是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