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指的是什麼？”

王小六兒挑了挑眉毛，看起來，很是好奇。

柳嫿笑吟吟地，“就身材啊，長相啊，什麼什麼的。”

“咋說呢。”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然後說道，“長相上等，身材無解，在我看來，算是御姐範兒裡的天花板了。”

“你看到她，有沒有那麼一種感覺，就那種……”

柳嫿想了想，然後眉飛色舞起來，“有沒有，想把她推到那種感覺？”

“嗤，你想什麼呢。”

王小六兒被逗得咯咯笑，“我怎麼那麼不著調，見個女人就想推？”

“嘖，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多少，有點兒吧。”

王小六兒一撇嘴，“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還沒點兒七情六慾什麼的。”

“那個沈韻，挺神秘的，據傳說，她以前，在長風樓裡也是魁首極的人物。”

“魁首？”

“花魁。”

柳嫿說完了，往旁邊一靠，“萬人垂涎那種，據說，被她盯上的男的，就沒有一個能過的了她那一關。”

“那不跟你一樣麼？”

“我？”

柳嫿一愣，然後咯咯笑，“我跟她比起來，多少還差點兒道行。”

“不是差點兒道行，是差點兒韻味。”

王小六兒懶洋洋地靠在一邊，擺弄著手機，“不過，你比她有潛力，將來，你肯定比她厲害。”

柳嫿悠悠地看了他一眼，“你說正經的？”

“其實，沈韻的硬體條件不如你。”

王小六兒一本正經地說道，“沈韻的身材，確實火辣，但火辣之中，略帶著幾分幾分臃腫，雖然腰細臀肥看起來十分火辣，但要說真的，以身材而論，她不如你好看。就好比一盤紅燒肉，你餓急眼了，看見了不由得直想咽口水，可吃幾口還行，多來幾回，就覺得膩了。”

“你這什麼比喻這是！”

柳嫿被逗笑了，“這比喻，不恰當。”

“話糙理不糙嘛，就是那麼個道理。”

王小六兒瞅瞅柳嫿，然後繼續說道，“男人跟女人之間的，相處起來也不復雜，一開始瞅對眼兒了，激情四射的，很正常，但是想要維持得長久，性格上，就得合得來。性格上合不來，一開始再怎麼喜歡，早晚也都是個事兒。”

“我覺得也不一定。”

柳嫿瞅瞅王小六兒，“主要是，一個人想被另外一個人喜歡，起碼得有那個能耐，男人嘛，想要得到別人的青睞，其實無外乎三種情況，要麼，他很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能給一個女人更舒適的生活。要麼，他有勢力，他能呼風喚雨，能左右別人，有很高的社會地位，滿足別人的虛榮心。如果這兩樣都沒有，有本事也行，潛力股，有發展，即便懷才不遇，也算得上人中龍鳳，讓人打心眼兒裡佩服他。”

柳嫿耷拉著眼皮，“雖然有的時候不太想承認，但是，自然規律上講，絕大多數時候，女人，都習慣於依附強者，只是有的表現得比較明顯，有的，看不出來罷了。”

王小六兒耷拉著眼皮想了想，然後看向柳嫿，“你不是一心想做武則天？”

“嗯。”

柳嫿點點頭，“我就是心裡不服，就是想把那些想要奴役我人，一個個的，盡數踩在腳底下。”

“喲，那麼大的志向啊！可你現在都淪落到給人洗腳的地步了。”

“我樂意，你管我呢！”

柳嫿白了王小六兒一眼，然後撇著小嘴兒，“武則天想上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有誰生下來就是王者？”

“也是。”

王小六兒一臉曖昧地看著柳嫿，眼神裡，閃過一抹欣喜，再看柳嫿，端著盆，把洗腳水倒掉，然後噠噠噠幾步走到了王小六兒的面前，她一伸手，扶住了王小六兒大腿，然後雙膝一彎，跪坐在了王小六兒身邊。

她微微側身，看那樣子，像是直接趴在了王小六兒的腿邊似的，那小模樣，倒實是服帖得緊。

王小六兒側頭看看她，莞爾一笑，雖然他沒好意思說，但看柳嫿這做派，倒像極了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主人”了。

王小六兒沒說，柳嫿也沒反駁，她笑眯眯地看著王小六兒，然後輕嘆一聲，懶洋洋地趴在了王小六兒的腿側，像起來，格外地安逸。

她忽然生出一種想法，要是以後的日子都是如此，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王小六兒伸出手來，輕輕地在柳嫿的頭頂摩挲了一下，一下，又一下，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輕聲說道，“你說，那個叫沈韻的女人拿到了血菩提以後要用那個做什麼？”

“當然是交給上級了。”

柳嫿伏在王小六兒的腿側，閉上眼睛，“一山更比一山高，她的上級，也一樣會有別人。蒐集血菩提一類的東西，是長風樓一直在做的事情，像她那樣的女人，就像是某個集團旗下的區域代理，這個範圍之內的事情，全由她自己做主，但是，她也要對上面負責。”

王小六兒也閉上眼睛，“她也有業績指標麼？”

“應該也有吧。”

柳嫿淡淡一笑，“就好比，之前，我是江城地區的負責人，我每年，也有自己的業績標準一樣。長風樓，就像是一個大公司，也有自己的制度，正因為有這樣的制度，它才能一直長盛不衰。”

王小六兒點點頭，“這倒是可以借鑑一下。”

“我跟你說真的。”

柳嫿緩緩地睜開眼睛，“沈韻這個女人，能量巨大，如果能跟她搞好關係，生意場上，很多棘手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但是，那個女人好像有點兒不好惹。”

“那當然了，你想亂來，那肯定是找死。”

柳嫿說完，笑吟吟地看著王小六兒，“據我所知，沈韻的手底下，大約能在一品上下的高手就不只是一個兩個，想動她，很難，她這些年一直屹立不倒，總有她的原因。”

王小六兒聞言，也睜開眼睛看看窗外，“這也正常，想來，作為長風樓的代理人之一，要不是一方豪強，那都奇怪了。”

“那是唄。”

柳嫿仰頭看著王小六兒，那小眼神兒，好看極了，“其實，長風樓的勢力，遠比想象中的要大，就跟我差不多的這種人，在江城，其實還有一個。”

王小六兒一扭頭，“誰呀？是那個郭小姐麼？”

“她還有點兒不夠格。”

柳嫿把小嘴兒一撇，“她，也算是長風樓的人，但是等級比較低，還不如我呢，而且，我們之間的性質也不一樣。我毫不避諱地跟你說，其實，像我這樣的人，培養出來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候打出去，去搞定一些很難搞定的人的。我說的那個人，跟我一樣。”

王小六兒有些不解地看著她，“誰？”

“有個女的，姓韓，嫁給了江城的前首富，你知道那個女的麼？”

“韓夫人。”

“嗯。”

王小六兒起初一愣，然後眨巴眨巴眼睛，他身子一歪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不能吧，韓夫人，不是個大明星麼，國際影后！她怎麼？”

“影后算什麼，鍍金而已，要那麼說，我還是江城有名的青年企業家呢。”

柳嫿小嘴兒一撇，“男人呢，都差不多，總喜歡去征服一些不是很容易搞定的東西，越是高高在上，就越有成就感，如果韓夫人不是大明星，那個江城首富能看得上她？你想想，一個女人，大名鼎鼎，不單被他給辦踏實了，還意外地發現，那個女的混在圈子裡那麼多年，竟然還是完璧之身，換成你，是不是也有點兒頂不住？”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都是套路唄。”

“那當然了，不然呢？”

柳嫿淡淡一笑，“我調查過很多人，但是能確定的，只有這一個，像我們這樣的女人，基本上，都各有各的用處，想從組織裡脫離出來，就得把成績做好，就像是青樓女子攢錢贖身一樣。”

柳嫿說完，還嗤嗤直笑，“要麼，就得遇上一些大任務，比較難搞定的，就好比韓夫人一樣，讓她去搞定江城首富，如果能成功了，立了大功，也有可能重獲自由。”

王小六兒饒有興致地看著柳嫿，“誒，那他們培養你的時候，都教你什麼？”

“琴棋書畫什麼的，各種，都會。”

“會教你怎麼伺候人麼？”

“廢話。”

柳嫿白了王小六兒一眼，“那還用教啊？哪個女的不會伺候人。”

“那也是。”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然後一挑眉，“那，你以前接過任務麼？”

“倒是有過一些，但比較簡單，沒費什麼力氣。”

柳嫿說完，把小嘴兒一撇，“那些男的，倒是蠢得很，隨便兒丟擲個橄欖枝，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死了，也白死，誰讓他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呢。”

王小六兒輕輕地拍了她一下，“害死那麼多人，一點兒都不覺得愧疚麼？”

“那我愧疚什麼？”

柳嫿那小嘴兒撇得，好看極了，“沒有那個金剛鑽兒，攬什麼瓷器活兒？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啊？有點兒錢，了不起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還想睡我，切。”

王小六兒撲哧一笑，“你把你厲害的，就算人家沒有自知之明，也不至於要人家命啊。”

“我又沒想要他們的命，他們自己頂不住，死了，怨誰？”

柳嫿說完了，長嘆一聲，“也是他們短命，其實跟我沒什麼關係的，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他們有你一半的本事，也不用死那麼難看。”

柳嫿看著王小六兒，眼神裡，洋溢著一抹小崇拜。

王小六兒被說的想笑，忍不住瞅瞅她，“少在這裡給我戴高帽，不管用的，知道不？”

“誰給你戴高帽了，我說正經的呢！”

柳嫿小嘴兒一撅，兩隻胳膊疊放著，一側頭，趴在了胳膊上，“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感覺，你跟別人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感覺不一樣。”

柳嫿閉著眼睛，“有的時候，很難說的，就是看一眼，就感覺對勁兒，就有點兒情不自禁地有些喜歡。”

“一見鍾情唄？”

“有一點點吧。”

柳嫿歪著身子，“你呢，你看到我的時候，怎麼想的？”

“也沒想什麼。”

王小六兒抓抓臉，“當時也沒敢多看。”

“為什麼？”

“害怕呀。”

“怕我吃了你？”

“怕看多了，回家睡不著覺。”

王小六兒笑嘻嘻地摩挲了柳嫿一眼，“說老實話，當時看見你，第一時間，就感覺，這女的，是個妖精，長得這麼嫵媚，肯定可那什麼了。”

“那後來呢？”

“後來一看，我那判斷，一點兒沒錯！你不僅那什麼，而且那什麼！”

“去你的！”

柳嫿笑罵著打了王小六兒一下，“我再怎麼樣，也終究不是個妖精，再說了，我感覺，就算是個妖精，遇上你了，也一樣完蛋，那得什麼樣的妖精能降得住你這樣的人？”

“是不是有點兒崇拜我？”

“那怎麼是一點兒呢？都可崇拜了！”

柳嫿笑嘻嘻地往前一湊，眼巴巴地看著王小六兒，“其實，我原本不是這麼打算的，我原本想過，想過你能把我從長風樓里拉出來，只是我沒想到，你會把那個鑰匙交給我。我原本的計劃，是你要是能把我從長風樓裡帶出來的話，我給你一筆錢，換回我的自由，但是，我覺得你未必能答應。起初的計劃是，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想辦法，把你除掉，然後把東西拿回來。”

王小六兒斜睨著柳嫿，“心狠手辣。”

“想是那麼想的，但後來，我猶豫了。”

柳嫿託著腮幫，“我就突然，有那麼一點點捨不得。”

王小六兒一挑眉，“捨不得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要是真就這麼被我殺了，那以後，我會不會後悔。”

“為什麼後悔呢？”

“因為，從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像你一樣，讓我如此喜歡。”

柳嫿說著說著，忍不住齜起了小白牙，“如果，我這一輩子，天生就是一個當牛做馬的命的話，我倒是覺得，跟著你，也挺好。”

“喲！”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笑眯眯地看著柳嫿，“你說真的？”

“那我騙你幹嘛？”

柳嫿白了他一眼，然後身子一扭，站了起來，她圍著王小六兒轉了一圈兒，然後又走到了王小六兒的面前，“王小六兒……”

她往前湊了湊，在王小六兒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聲音很小，難以聽清，可王小六兒聽完了，卻笑得更歡了，他扭著柳嫿，做戲謔狀，再看柳嫿，小臉兒紅撲撲地站直了身子，揹著手，轉身走到了窗前，攏了一下鬢角的長髮。

王小六兒看著柳嫿那q彈有肉的大白腿，也站了起來。

他揹著手，走到了柳嫿的身後，輕輕地將柳嫿擁在懷裡，也小聲在柳嫿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柳嫿聽完了，俏臉一紅，假裝白了王小六兒一眼，沒做聲。

“走吧，也不早了。”

王小六兒輕輕地俯下身去，一個公主抱把柳嫿抱了起來，輕輕地踢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吧嗒。”

門，輕輕地被關上了，被王小六兒抱進房間裡，還沒怎地呢，柳嫿已經俏臉微紅，忍不住微微地顫抖起來了。

王小六兒看她那小樣兒，覺得有意思，卻沒做聲。

柳嫿看他用略帶調侃的小眼神兒看著自己呢，趕緊一伸手，把燈關了。

雷聲隆隆，暴雨如注，陰沉了一下午，終究這一場大雨還是來了。

在王小六兒和柳嫿所在房間的隔壁，僅僅一牆之隔，也亮著燈。

沈韻一個人站在窗前，手裡端著咖啡杯，她古井不波地看著窗外面電閃雷鳴，面無表情。

“嗡——”

桌子上的手機，猛地亮起了螢幕，沈韻一伸手，將手機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