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兒拍拍手，對曾老三的勇氣表示讚許，就在兩邊正相持不下的時候，外面傳來腳步聲，一夥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王小六兒一扭頭，正看見，那個管家模樣的男人抱著一個小男孩兒噔噔噔跑了進來，金爺兩口子一見，趕緊騰騰地站了起來，衝到了小孩兒的前面，“我看看，我看看！”
兩口子上前，將孩子抱在懷裡仔細一端詳，好傢伙，就這麼看了一下，頓時就笑開了花兒，“誒呀，是我孫子！是我孫子！誒呀媽呀！你看那鼻子，你看那眼睛！跟金子小時候一樣一樣的！誒呀！誒呀哈哈哈哈哈！”
兩口子高興得咧嘴大笑，內心中的喜悅壓抑不住，眾人一見，也連忙上前，霎時間，金總一家在那邊笑開了花兒。
“叔，要不，還是去做個親子鑑定吧！”
“還鑑定啥！這還用鑑定嗎？你瞎啊，這跟我兒子長得一樣一樣的！”
此時，金彪也激動起來，抻著脖子直喊，“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誒呀，是我兒子！”
金彪一看那孩子，也高興了，“是我的，是我的！”
一家人，鬧哄哄地，再看曾老三，臉煞白，“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王小六兒一看，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他冷笑著，揹著手問道，“曾老三，你剛才說啥來著？還記得不？”
“這，這！”
曾老三汗毛髮炸，頓時無語了，此時，王總腆著肚子走上前來，“來人，給他弄一盆過來！”
“誒！”
王總的司機一點頭，直接去了外面，曾老三見狀不好轉身就跑，哪知道，早有人盯上他了，倆人站在門口兒，眼疾手快，咔咔兩下就把曾老三給摁住了，“想跑？你往哪兒跑！”
這倆人都是熟臉兒，應該是跟王小六兒一起在外面辦過事兒，本就對王小六兒的能耐十分敬佩，而如今曾老三輸了一局，想走，他們如何能讓。
曾老三一看這情況，當時就慌了，嗚嗷直叫，“金爺！金爺！金爺救我！”
金爺一回頭，這才想起來還有曾老三這麼一號人，他恨鐵不成鋼似的瞥了他一眼，連忙說道，“我救你？我救你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自己說過的話，自己都不敢認？笑話！”
話說完，金爺又看向王小六兒，“老弟，對不住啊！剛才這小子在這兒逮什麼說什麼，實在過分！老哥我沒別的能表示的，今兒說啥，我也得讓他把自己說出的話兌現了！”
金爺一撇嘴，“來人！那啥，給他端上來！讓他慢慢吃！”
“金爺，人的沒有，就有狗的。”
夥計跑上來了，端著個盆兒，“旁邊寵物醫院整來到的，現在就有這點兒。”
“這點兒也行。”
王小六兒擺擺手，“讓他吃了，吃乾淨了。”
“好嘞。”
幾個夥計一起上前，“哥們兒，請吧！”
“我不吃，我不吃。”
“你不吃，今兒，你要倒黴。”
“我……我……”
曾老三也知道這些人沒一個善茬兒，當時嚇得直哆嗦，“行，行，我吃，我吃！”
“把他帶外面去，挺味兒的！”
“明白！”
曾老三被帶走了。
一邊站著的那個小丫頭兒歪著身子一臉懵，見王小六兒給她使了個眼色，也連忙噔噔噔跑了出去。
她用手捂著臉，都不好意思看。
這邊屋子裡金家那幾位正給王小六兒點頭哈腰，“誒呀，老弟，你可真神仙！”
“那可不咋的！”
王總洋洋得意，“老哥，你說你，也真是！俺們哥們兒還能坑你咋的，我兄弟要是沒點兒真本事，俺們能介紹他來給你們看看嗎？真是的！”
“今天，確實是我們差事兒了，老弟，你放心！一會兒必須好好招待你們！”
“改天吧。”
王小六兒擦擦手，沉吟一聲，“其實曾老三說的那些話，也沒啥不對的，以前在村子裡，也沒人知道我還有這些本事。主要，是我們家裡有規矩，沒辦法。”
“真人不露相。”
王總來一句。
“差不多是那意思。”
王小六兒也知道這事兒瞞不住，淡淡一笑，“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各位也不用想太多，我說一下金彪的情況吧，他這個，嗯……應該是保不住了，趁早還是切了得了。”
“實不相瞞，醫生也是這麼建議的，但是……”
金爺一咧嘴，“但是，都切了，那不就太監了嘛！這，這……”
“啊，那也沒關係。”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我有一個秘方兒，是個藥丸兒，定期服用的話，有奇效。”
“奇效？”
“就是，太監吃了，都能支稜起來那種。”
“我去！”
金彪一下就懵了，“真的假的？”
“真的。”
王小六兒吸了一下鼻子，“每個月，吃一丸兒，外面看是看不出來有任何變化的，晚上睡覺前吃一丸兒，夫妻生活都沒啥問題，但是，咋說呢？生兒育女啥的，肯定是不行。”
“那，那，那這是啥原理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王小六兒見了，搖搖頭，“沒啥原理，就是頂藥唄，我舉個例子，就侏儒症這個病，大家都知道吧？得了這種病的人，個頭兒很小，長不大，但是要是及時發現的話，只要透過注射生長激素的方式，也能治療原理都是一樣的，具體的細節，我就不說了。”
王小六兒收拾收拾東西，“我的意思呢，這個藥，你們要是非常想要，我可以提供，你們要是不想要的話，我也不強求，反正，咋說呢？那個藥也不便宜，一般人怕是用不起。好在你們金家，家大業大的，這還有姚總和王總在這兒說和，要不然我壓根兒都不愛提這個茬兒。”
“那藥多錢？”
“兩萬，一顆，一顆能管一個月。”
“那就是一年……一年二十四萬？”
“對。”
“啊，那也沒多少錢啊！”
金彪如釋重負，“要，要！那個，神醫，你手裡有沒有？給我拿來試試唄！”
“你先等你傷口癒合的。”
王小六兒吸了一下鼻子，“抓緊點兒吧，我最近要是有時間，我過來看看，到時候怎麼辦，以後再說。”
王小六兒看看時間，不早了，就告辭了。
他拉著那個小丫頭兒兩個人從醫院出來，呼啦啦一大群人來送他，場面還挺壯觀。
王小六兒跟小妮子一起，拒絕了金爺一家的宴請，坐車回家去了，路過一個小麵館兒，王小六兒想吃牛肉麵，就提早下了車。
外面的小攤位，要了兩份牛肉麵，一份拌牛肉，一份冷盤，兩份酸梅湯，這一大一小對坐著。
上菜需要一點時間，兩個人就在一起閒聊，王小六兒問小妮子，“曾老三讓人帶出去了，真吃了嗎？”
“嗯。”
小妮子點點頭，一咧嘴，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那畫面，確實不堪入目。
“那個人，好像挺恨你，他一邊吃，一邊哭，還一邊嘀咕，說要找你報仇……”
“我跟他，不共戴天。”
王小六兒咯咯直笑，倒也不怕他報復，他不怕曾老三，他爺爺就更不怕曾老三了，其實王小六兒跟曾老三，原本沒什麼過節，之所以曾老三賊看不上王小六兒，主要就是因為老王頭兒曾經暴打曾老三。
那時候，曾老三是野人溝兒有名兒的地賴子，土流氓，壞事做盡，他欺負人，都欺負習慣了，哪想遇上老王頭兒這麼個硬茬子，當時差點兒沒讓老王頭兒打死了，足足在家癱瘓了七個月才勉強能下地，打那以後，他一見老王頭兒，腿肚子都哆嗦，從來不敢正面硬剛，但他整不過老的，就想收拾小的，小時候，總欺負王小六兒。
不過王小六兒也是個天生的混不吝，挨欺負了，總要找回去，所以，小打小鬧的，兩個人衝突不斷，也算誰都看不上誰。
這次曾老三吃了大虧，想要跟王小六兒死磕，報仇，那也是情理之中，說實話王小六兒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也沒當回事兒。
過去，曾老三在王小六兒面前，他就不服他，現在，王小六兒這能耐見長，就更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這邊兩個人在一起等飯吃呢，就聽見後面有人一咂吧嘴兒，“嘖！”
隨後，又是一聲嘆息，“唉……”
王小六兒一聽那聲音，忍不住扭回頭看了看，這一回頭，就看見一男的，二十多歲，正拿著筷子在一邊兒扒拉一盤拌牛肉，另一隻手裡，拿著個酒杯，在喝酒呢。
他耷拉著眼皮，一邊兒扒拉，一邊兒搖頭晃腦，看那臉上，愁容不散的樣子，活像是家裡剛出事兒了一樣。
王小六兒扭頭看看他，男人一看有人看自己，還來勁兒了，又嘆息一聲，“什麼玩意兒這叫！”
“怎麼了這是？”
王小六兒也挺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
男人吧嗒吧嗒嘴兒，“啊，沒事兒，我就說這個菜做的，真沒意思！啥玩意兒，一點兒不好吃！這簡直就是給豬吃的！這飯店也真是沒誰了，能不能行？真窮到快倒閉了怎麼的，就不能僱個正經廚子啊？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這牛肉給你切的！這蒜醬也不行啊，這啥玩意兒這是！還開飯店呢，回家種地去得了，實在不行，上電子廠打工去啊，也比這強吧！這種飯店，真是，來了以後，我都覺得浪費我時間！真沒意思！”
男人說完，把手機拿了出來，低頭扒拉著手機，王小六兒看他穿得人模狗樣的，還挺挑剔，忍不住好奇起來，“誒，你是幹啥的？牛肉還不愛吃，挺挑啊！”
“嗤。”
男人看看王小六兒，面帶鄙夷之色，他上上下下，瞅了王小六兒幾眼，滿眼都是瞧不起，“我去，哥們兒，你說這話，真招人笑呢！咋的，你以為我跟你是一個層次的人啊？你以為，我是那種吃個路邊攤兒就算開葷的人？我湊，想啥呢你！我上這兒來，說白了，就是想感覺一下你們這些小老百姓的生活，你知道不？就這玩意兒，就這玩意兒！”
他用筷子扒拉扒拉冷盤，“我平時，瞅都不瞅！哥們兒平時吃的啥你知道不？西冷！鵝肝兒！魚子醬！拉菲喝過沒有？你看你就沒喝過！就這兩塊錢一瓶兒的啤酒，嘖嘖！”
他拿著酒杯嘬了一口，“啥玩意兒這是！誒喲，喝一口，我這腦瓜子地嗡嗡地！”
王小六兒看她說話挺裝逼，忍不住也跟著上下打量，沒做聲兒。
那小丫頭眨巴眨巴眼睛，問王小六兒，“老闆，他，他是幹嘛的？”
“哼，誰知道呢。”
說話間，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端著拌牛肉，和冷盤，“抱歉哈，要下班兒了，牛肉麵得稍微等一會兒。”
“嗯，沒事兒。”
王小六兒瞅了服務員一眼，又往身後指了一下，“對了，阿姨，我問你個事兒啊！後面這個人，幹嘛的？說話挺牛逼啊！你認識他不？”
“他牛逼什麼牛逼！”
那服務員一聽這話，都被逗笑了，“他又吹牛逼了吧？是不是又挑挑揀揀，嫌這個嫌那個了？”
“是啊，說話可厲害了，好像啥大人物似的！”
“哼。”
服務員冷哼一聲，尋思尋思要說話，又說了一句，“算了。”
她低頭，“您吃您的，別搭理他！”
話剛說完，裡面又出來個服務員兒，服務員兒手裡端著半盤子剩菜，拿到了那小子面前，“上桌客人剩了半盤兒花生米！你吃不完，給你媽帶回去吧！這兒還有半瓶兒啤酒！”
“誒，謝謝了！謝謝姨！”
那小子一咧嘴，馬上變了一副嘴臉，點頭哈腰地，“那個，姨，屋兒裡還有啥人沒有？還有啥剩下的，不要的，你都給我端來得了！”
“你看你那點兒出息！”
那老阿姨用手狠狠地指了一下那廝，“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找個班兒上？一天天，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裝的跟那什麼似的！自己啥情況自己心裡沒數兒啊？逼逼賴賴的，還老說廚子不行！我跟你說，你要再這樣，你明天別來了！”
“誒誒，我錯了，我錯了。”
阿姨走了，男人臉一沉，馬上變了一副面孔，“哼，小爺上你這兒吃飯來，是給你臉了！就這破玩意兒，小學生做的似的，平時倒找我多少錢我都不吃，知道不？咱給你臉你不兜著，還在嗶嗶啥呢，哼，給臉不要臉！呸！”
“我去……”
王小六兒見過能裝的，沒見過這麼能狀的，當沒忍住，一下就笑出了聲兒。
“你特麼笑啥！”
那小子眼珠兒一瞪，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架勢，呱嗒一下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還厲害起來了，“我問你話呢！笑笑笑，笑啥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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