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禾禾想到唯一能夠幫自己的人就是莫小梨,便把她單獨約了出來。
一見面,她就淚流滿面,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莫小梨一聽,怒不可遏,指著她的鼻子數落:“你怎麼這麼糊塗!沒有錢可以找我借呀!
偷人家的錢算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
你家裡是窮,可人窮不能志短,要本本分分.......”
面對莫小梨的嚴厲指責,田禾禾全部照收,她哽咽著說:“你說的對,都是我的錯,是我的虛榮心作祟,一念之差,做了錯事。
我現在也特別後悔,我真的很害怕。
我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睡覺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田禾禾央求莫小梨幫自己讓康垚不要再繼續追查,再配合自己把崔見芳應付過去,儘快把這件事解決。
不讓康垚繼續追查,這個莫小梨可以接受,但是要她跟崔見芳和解,把事情不清不楚地了結,她不肯同意。
田禾禾急得跪下抱著莫小梨的腿,哭哭啼啼:“求你了小梨!你就幫幫我吧。如果被學校發現的話,我會被開除的。
只是讓你配合我一下,沒有讓你承認是你偷的,對你的名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崔見芳那裡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你就答應不再和她繼續糾纏這件事就可以了,行不行?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見她給自己都跪下了,莫小梨只好同意了她的請求。
說服了莫小梨後,田禾禾這才鬆了口氣。
相比於莫小梨,搞定崔見芳就比較容易了,田禾禾知道她是個見錢眼開,膽小怕事的人。
於是,她先用一倍的價錢讓崔見芳嚐到甜頭,然後再幫著分析,如果把莫小梨惹急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以此來產生威懾。
不得不說田禾禾這次拿捏地很準,胡蘿蔔加大棒,威逼利誘運用地恰到好處,打在了崔見芳的七寸處。
輕而易舉地就拿下了她。
同時,田禾禾也遇到了另一個巨大的困難,從哪裡弄640元呢?
總不能再去偷吧?
打欠條?
以崔見芳的賤性,不可能會答應。
唉,想來想去,田禾禾只能騙爸媽了。
她說學校讓交考試費,媽媽從家裡只拿出400元,剩下的240是爸爸借來的。
拿著沉甸甸的640元,田禾禾倍感心痛,眼淚流個不停。
“這孩子哭什麼呀?上學哪有不花錢的,你好好讀書,以後找個好工作比什麼都強。
快,趕緊拿好別丟了,到了學校就立刻交給老師啊!”
媽媽替她擦掉眼淚,眼裡滿是慈愛,卻在田禾禾的心上滑下一道深深地羞恥之痕。
不管怎麼說,錢總算是湊齊了,在田禾禾的精心謀劃下,又透過申老師出面,總算是把這件事情化解了。
多日以來的忐忑不安,總算趨於平靜,終於可以鬆開緊繃的神經,得以自由安寧的喘息。
那天晚上,田禾禾睡得很香,夢裡到處都是陽光明媚,她在綠蔭下,鳥語花香中,靜靜的學習,遠處是期待已久的大學殿堂。
當夢醒來,暢快地伸個懶腰,本以為今天會是嶄新的一天,然而,窗外陰沉沉的,天空佈滿了陰雲。
她以為會有一場綿綿秋雨,沒想到即將而來的是卻是疾風驟雨。
該死的康垚依然沒有停下追查的腳步,田禾禾有恨難言,只能寄希望於他追查不出,能知難而退。
她想,只要自己足夠小心謹慎,莫小梨和崔見芳不再糾纏,時間會抹掉所有的記憶和痕跡。
到那個時候,或者時間長過高考,她就不用再擔心此事了。
然而,田禾禾還是失算了。
康垚的追查雖然沒有任何進展,但是還有別的更加嚴重的事情接踵而來。
崔見芳在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實惠之後,並不想失去打擊報復莫小梨的好機會。
於是,她添油加醋捏造更多小料把這件事情渲染成了莫小梨不僅偷竊同學的錢,還威逼利誘,恩威並施,迫使受害者封口。
本來莫小梨就已經自帶話題,如今,有了這樣的黑料,不管真實與否,最起碼跟她以往清純、善良、團結友愛、樂於助人的小仙子人設截然相反。
一時間謠言甚囂塵上,且一天比一天傳的邪乎,彷彿莫小梨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田禾禾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她本打算找崔見芳理論,卻被莫小梨制止。
其實,這樣的結果早就在莫小梨預料之中,本來她就在糾結要不要退學,現在不用糾結了。
此時不走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
莫小梨的離開,令田禾禾特別愧疚,心裡非常難受。
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這種地步,她不希望任何人因為自己的過錯受到牽累,更何況還是她最好的朋友。
田禾禾很想站出來告訴所有人,她才是那個偷錢的賊。
可又害怕會被開除,始終沒有勇氣承擔。
羞愧、憤恨、愧疚、恐懼如同一座座大山壓在心上,折磨地她吃不好,睡不好,學習也學不進去。
她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她會崩潰的。
可她依舊下不了決心,似乎還缺少最後一根稻草。
事實也的確如此,那根稻草很快就壓了下來。
就在前天晚上返回學校之前,田禾禾聽到了爸爸媽媽的談話。
“你真的不去找閨女問問錢的事嗎?那可是600多塊錢啊,我們一年也省不了這麼多。”
爸爸低著頭,一口接著一口吐著煙,狹小低矮的瓦房裡煙霧騰騰的。
田禾禾知道,這種情況代表爸爸遇到了難事,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下回吧。你沒看孩子這次回家都瘦了,情緒也很低落,肯定有心事。咱閨女從小到大都很聽話,應該不會做出格的事。”
媽媽嘆了口氣,一邊納鞋一邊皺眉:“是啊,禾禾是比別的孩子懂事多了。可老崔家的女兒不是說了,學校根本就沒有收什麼考試費。
禾禾這是騙了我們啊,撒謊可是原則性問題,我們得當回事!
要我說,還是把禾禾叫來問問吧?”
爸爸搖了搖頭:“今天就算了吧,我們現在什麼情況也不瞭解,跟孩子咋說呀?
明天一大早孩子還得回學校,等孩子下次回家再問吧。”
田禾禾如五雷轟頂,沒想到這麼快爸媽就知道了,這讓她感到了絕望,看來註定是跑不了。
於是,經過再次沉思,她總算決定要勇敢的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