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淇站在樓梯口,驕傲地昂起脖子,模樣如同一個尊貴的女王。
她趾高氣昂沒有一絲歉意的樣子讓安小笙握緊了拳頭,“你都把我媽媽推下樓梯了,難道還要等你找上門來欺負我不成?”
當年媽媽和安勳離婚時承諾過,母女二人不得再踏入安家大門,但這不代表,她會讓媽媽任人欺辱。
“沒憑沒據地,你怎麼能隨口誣賴人呢!”
陳舒淇先是挑眉冷笑,然後走到了路勳身旁,又換了另外一幅模樣,撅著嘴委屈巴巴地,“勳,童舒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怪不得當年死皮賴臉地纏住你不放!”
明明已經是四十多歲的老女人了,卻還要裝作少女的嬌嗔口吻,安小笙皺緊眉頭,爸爸就是為了她才拋棄自己媽媽的!“誰知道當年你使了什麼手段,才把一個好端端的家庭拆散的!”
爸爸媽媽一直都很恩愛,卻因為陳舒淇的突然出現,路勳才對媽媽提出了離婚,當時不明白原因的媽媽連日連夜地站在安家別墅下,只是想搞清楚莫名其妙被人拋棄的理由,而後才得知路勳和陳舒淇早就相識,還有一個十五歲大的女兒。
媽媽是因為心疼那個十五年爸爸都不在身邊的小女孩,才沒有過多糾纏,沒有要一分錢的財產並且保證不會再打擾他們一家的幸福,帶著安小笙離開了安家。
這幾年,安小笙眼睜睜看著媽媽由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夫人變成一人扛起整個家庭,身兼數職並還要照顧她的女強人。
而這一切都是拜陳舒淇所賜!可她非但不知道感激,反倒把媽媽推下了樓,想到醫院裡還在重症監護室的媽媽,安小笙氣憤地渾身都在顫抖,“你現在擁有的所有東西都是從我媽媽手裡搶過來的,就算是狗也知道知恩圖報!”
陳舒淇氣極,揚手掃向了安小笙。
“啪!”
安小笙半張臉都是火辣辣的感覺,這個女人破壞了自己的家庭,現在還出手打她?就連媽媽,也沒有這樣對待自己過!安小笙衝了過去,伸出手臂使上全身力氣,想讓打她的人得到報應。
“夠了!小笙,這裡是我家,不要再鬧了!”
安勳明白,如果這一巴掌打下去,只會激起陳舒淇的報復欲。
她的手臂被安勳劫持在半空中,安小笙怔怔望著這個把自己生下來的男人。
曾經最愛她的爸爸,曾經她磕到一點碰到一點都會心疼不已的爸爸,現在竟然為了維護另一個女人斥責自己,放任另一個女人欺負她。
難道所謂的血濃於水,也會隨著時間淡化,變得還沒有身邊的人重要嗎?一股暖流湧向了眼眶,安小笙強忍住眼裡的淚水,一字一句道:“今天是我擅闖了民宅,抱歉驚擾到你們了,但是如果我媽媽出了什麼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話說完,安小笙頭也不回地走了,這個給過她十三年幸福的家,現在卻對她樹立了‘禁止進入’的門牌。
待安小笙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之後,安勳無奈嘆道,“舒淇,你以後不要鬧了!”
“你還在維護她們母女?”
陳舒淇尖酸地喊叫。
“是你做的太過分!”
安勳回家時就聽到女傭在小聲討論,“夫人這次是不是太過了點.”
陳舒淇在家一向囂張,動不動就會對女傭大喊大罵,他也沒怎麼在意,直到小笙找上門來他才意識到她欺負了童舒。
“這種事情我只能容忍這一次!”
安勳剋制住心底的怒火,說話時的語氣十分平靜。
“再發生了會怎樣,把那件事情公開?”
陳舒淇雙手環繞在胸前,高昂著脖子傲然說道。
“你……”安勳瞬間漲紅了臉,手指向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他的神情,陳舒淇輕蔑地勾起了唇角,“有個噩耗要告訴你,童舒已經知道了,今天她來就是跟我印證這件事的!”
平靜之中一顆驚天炸彈赫然爆炸。
陳舒淇瞥到安勳連手指都在顫抖,不屑笑出了聲,“還好你沒在場,我把她推下樓,就是為了這件事不被敗露.”
“但願她磕到腦袋,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不然我們倆都休想好過!”
公交車上,安小笙心煩意亂地翻著手機通訊錄。
周圍乘客不時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這種視線讓她覺得自己現在半邊臉高高腫起的模樣很像一個被正房發現後毆打的小三。
她現在甚至連打車的錢都付不起,又怎麼會有心思站起來解釋。
再交不出住院費,媽媽就……聯絡了好幾個高中時期的同學,可對方不是支支吾吾的說沒錢就是連線都不接。
“嘟嘟嘟”的忙音,像是定時炸彈的倒計時,險些崩壞她本就脆弱的神經。
手指停留在“阮辰桀”三字上,卻沒有一絲按下去的力氣。
當年媽媽雖然淨身出戶,但安勳還是給她支付了貴族學校的學費,她才能夠和阮辰桀相識。
十三歲時候的她一下子從公主變成醜小鴨,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因為廉價的衣服常常遭到同學的恥笑。
阮氏集團當時是的翹楚,阮辰桀在班級裡自然是最耀眼的存在,他是班裡唯一一個不嘲笑她的衣服,願意跟她做朋友的人。
她很幸運能夠初中、高中都能和他分到同一班級,阮辰桀是她無比灰暗的青春中一道亮麗的色彩。
直到機場分別,阮辰桀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安小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對阮辰桀是喜歡的。
但剛意識到,她已經要被送出國留學了,面對著彼此將要的分別四年,安小笙覺得,阮辰桀對她這麼好,應該也是懷著和她一樣的感覺。
直到回國,收到他送來的派對邀請函,在現場不小心看到他跟安依染在一起……她才發現,她所誤以為的喜歡,也許只是他待人的一貫方式。
阮辰桀的溫暖是留給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