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嚐盡了一切的苦果啊……我就因為策劃了這麼個事件，結果被強制關在警察局裡接受了好幾天的教育，回到學校還要被全校通報批評……太難受了，這段時間我成了整個校園的名人，不過……最關鍵的是那個聲音給了我五十點點數作為報酬，還可以吧？
“那個，這道題在上課的時候我沒有聽懂，你可以解釋一下嗎？”Jane自從經過那個時間後好像精神了很多，不會趴在桌子上睡大覺了，最值得一提的是她竟然開始努力了？
我看著那道題目出了神，心裡還在盤點著Jane最近的變化。
“怎麼了，你也不會？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問老師呢？”
“哦，不是，你看……”我連忙把題目拿過來，嗯，提高題，看來Jane的基礎不是很好啊。
Jane一邊看著我操作一邊認真地點著頭，一邊也拿起筆躍躍欲試。在我寫到一半的時候，她推開我的手：“我已經會做了。”回報給我一個微笑，我這才注意到她的嘴角揚起來時會擠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我繼續低下頭思索著：她對於我這麼拼命也沒有什麼感覺，想必是把我的那番拿錢辦事的話當真了吧？雖然很可惜，但是好歹是完成了任務。
在放學後，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輿論壓力過大吧，我在外面走都不敢直面那些對我好奇的目光。不過現在他們應該對我不會感興趣了吧？我也可以趁著天色還沒暗在校園裡漫步，享受這悠閒的時光……哈呀……真愜意……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懸在天邊了，光線漸漸變暗了。事實上這正處於整個校園最暗的時刻：太陽的光線漸漸消失，而路燈此時還沒有亮……我沿著體育場的跑道悠閒地散著步……哎，那邊的桂花什麼時候開了，我說空氣中怎麼有一股似有若無的甜香縈繞在在我的鼻尖呢……我一邊撫摸著細嫩的枝幹，一邊細嗅著桂花的清香，不自覺地就往這片桂花林的深處走……啊，在這裡濃密的枝葉擋住了原本就所剩無幾的陽光，就像黑夜一樣……這裡會不會有……
我往林中一瞥……兩個人影正在那裡。
趕緊躲起來！我伏下身子，遠遠地關注著那對人影。離得太遠了，出來能知道他們離得很近以外其他什麼也看不清。哦哦，走過來了！不管怎麼說，被發現總是不好的吧？
人影漸漸清晰，我可以辨認出是一男一女……等等，Alyssa？她怎麼和一個男生待在一起？他們剛剛在幹什麼？
我縮在灌木叢後面。他們有說有笑地離開了，看來並沒有發現我。我偷偷跟上去……那個男生有意無意地把手搭在Alyssa的腰間，看起來Alyssa習以為常了，根本不在乎。
“喂，那個男生是誰？我剛剛都看見了。”等到快到家門口了他們才戀戀不捨地分別，我追上Alyssa，質問道。
她擺出一副臭臉……讓我有點眼熟……哦，就是前幾天Jane的父母來拜訪我，她就是這麼個表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沒關係？我在擔心你好不好？”
“哈？”她的表情就像突然看到天上掉下一坨牛糞一樣，“你？你沒有資格，是你先……再見。”
……怎麼回事啊？可能我需要把這件事弄清楚……說來也怪，每次我回家都可以在房間裡或者客廳的沙發上找到Alyssa的影子，但是現在卻每次晚飯前都要等Alyssa一會……
“怎麼最近都這麼晚回來啊？”在飯桌上阿姨關切地問了問。
Alyssa向我偏了偏頭，不過並沒有看我：“就是和同學一起學習啊。”
“想必學習這麼努力，一個多月後的期中考試一定會搞定吧？”
Alyssa沒有理我。
如果她真的是在和別人接觸的話想必會造成學習上的分心吧……吃完晚飯，我坐在桌前思索著。我這樣試探她了，她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心虛，說明她應該有信心這件事對她的學習影響不是很大吧？那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我就這樣自己說服了自己。直到兩個星期後的那一天。
“我今天帶你乾媽出去玩，晚上就不回來了。你要好好打理家裡啊。”早上老爸在我出門前這麼囑咐我。我無聊地靠在沙發上，Alyssa還是沒有回來。奇怪，照理說Alyssa最晚也是在這個時間前半個小時來的啊？怎麼搞的，現在都沒來。
大約又過了二十分鐘，門上的鎖總算是響了。不過Alyssa看上去很急的樣子，她像是沒有注意到我一樣急匆匆地衝上樓梯，在房間裡搗鼓一番後手裡攥著個什麼東西就準備離開了。
“哎哎，你總要向我交代一下你要到哪裡去吧？我好向阿姨解釋解釋。”
“學習。”Alyssa掩了掩手上的東西，指指書包，“我要到同學家裡去。今天可能會很晚回來。”
哦。和最近一樣是吧，那我也無所謂。
“那個……”Jane走到門口，卻又不自然地回過頭來招呼我，“我……走啦？”
我隨意地向她揮了揮手。
“跟上去。”
什麼？在Alyssa關門的一瞬間，聲音突然在我的腦海響起。讓我跟上去？但是沒有理由啊。我想盡一切辦法，企圖從那個聲音中套出話，但是沒有任何回應。我突然聯想起不久之前發生的一件事：在Jane單獨來拜訪我家時Alyssa不在（誰知道Jane和阿姨談了什麼），只有在送她回去時，我在路上見到了正在公共廁所門口洗手檯洗臉的Alyssa——她臉上還有殘留的眼線以及口紅。更尷尬的是此時Jane的父母正一臉鄙夷地站在一旁。儘管我當時解釋是Alyssa太過於調皮導致化的妝在臉上洗不掉了，不過並沒有消除Jane父母臉上的疑慮，更不用說我自己了。事後Alyssa沒有對我做出任何解釋。現在想想……很可疑。
我換上上次“綁架”Jane的黑色風衣以及那頂臨時在地攤上買的鴨舌帽。嗯……我對著鏡子照來照去，效果很好。
我像個賊一樣鑽出門，東張西望一番後準備跟上Alyssa。她的步子很急，像是老太太去城裡趕集一樣。她一路走一路環顧，時不時在十字路口駐足低頭看著手裡的什麼。
大概走了有十幾分鍾吧（話說離我們家確實挺近的），她走到了一個小區的樓下，已經有一個女生在等著了。在嬉笑打鬧一番後她們走上樓。
應該沒有事了吧？那個女生我也眼熟，應該是隔壁班的。白跑一趟嘍……
“等等。”
喂，不是沒有問題了嗎？就是去同學家，不會幹什麼壞事的吧？之前問你幾百次你也不解釋，現在又讓我駐足等著？玩我呢？
“獎勵十點。”
這個……反正我也不急，對吧？那就稍微等一等吧，沒有什麼壞處的。
我懷著等到海枯石爛的心境倚在小區門口的橡樹上，結果不到十分鐘那兩個女孩就手拉手走下樓梯。Alyssa換下了把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學生服，換上了露肩膀後背的服裝和幾乎可以看到內褲的短裙，頭髮也盤起一個像是……我也不清楚的髮型，離得太遠了，我看不見她有沒有化妝。另一個女生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她們就這麼緩緩地向我這邊走過來。如果我現在匆忙離開的話可能會引起她們的懷疑吧？我偏過頭去，“饒有興致”地盯著對面的廣告牌。一陣濃厚的香精味如同海嘯一般淹沒了我的鼻子和整個思緒。
呃，我透過小賣部的鏡面反光得知了她們上了計程車。這……這就算跟丟了吧？怎麼辦？
“她們的去向，消耗五點。”
要用嗎？反正不就是一天嘛，下次再來就好了。
“她們的目的地是湧金酒吧。”
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到。照理說我不答應的話應該沒有辦法強制消費吧？不然他想要多少就拿多少了……要去嗎？大概要繞三條街這樣子，步行的話一來一回少說一個小時吧。下次帶上腳踏車再來好了。
“喂，老大讓我們去哪裡？”旁邊有四五個像打手一樣的人路過。
“去湧金，那邊有群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洞裡鑽出來的賤種仗著人多和二哥他們幹了起來。”
“情況好像很緊急啊。二哥不是還帶著白粉嗎？我們就這麼慢慢悠悠地走去？好歹打個車什麼的吧？”
“哼，你不知道我……”後面的聲音太小，我聽不清了。
“旁邊的腳踏車密碼，消耗二十點。”
我很快騎到那個酒吧門口，還有十幾個人在門口等著。我抬起頭，打量了一下這個酒吧：整體只是一棟奇形怪狀的房子而已，比較亮眼的是在正門上面高高懸掛的金幣圖形的燈組，還有那些閃個不停的燈帶，像是川流不息的馬路。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他的右手還摟著一個學生打扮的年輕女人，不知道是真的學生還是故意這麼打扮的。Alyssa來這裡幹什麼？
“先生，你有會員卡嗎？”面前穿著暴露的櫃檯小姐把我從沉思中拉出來
“哦，我沒有，也不打算辦。這裡需要收入場費嗎？”
“嗯，”她從桌子上的一疊票中撕下一張給我，“這樣普通票是一百元整，如果你需要別的服務的話……”她指指另外的幾疊票，五顏六色的：“可以再加錢。”
我不願意和她多說什麼，遞過錢去就往裡走。我一共就帶了一千多，在這種地方當然不可能消費。在酒吧的門口還站著一個壯漢。他接過票後仔細地打量了我就領著我到一個靠牆的位置坐下了。
這是什麼酒吧啊，為什麼入場還要收費呢？我打量著周圍的人，好像有好多人進來的時候沒有交錢啊？哦，原來他們進來走走是不需要付錢的，只有像我這樣包下一個座位的人才需要付錢……好吧，被擺了一道……話說Alyssa在哪裡呢？我並沒有花很大力氣就找到了Alyssa，她正一邊和旁邊的男生聊天一邊放肆地和旁邊的女生搶著一瓶酒，好像是燒酒吧。
“怎麼一個人坐著，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我身後傳出熟悉的聲音。我把臉轉過去，對方也很吃驚：“怎麼是你？”
“這句話應該我說吧。Denise，你怎麼在這裡？是……”
“呃……我是來打工的，主要就是……就是……”她似乎不好意思說下去。
看來這個地方好像不是一個簡單的酒吧啊……我打量著她那過於暴露的前胸以及刻意留短的裙子。“沒事，你不用和我解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嗯嗯。”她顯得有點鎮定了，“那你突然來這裡幹什麼？我在之前都沒有見過你。”
“哦，”我指了指Alyssa，“就是她啊。”
Denise彎下腰仔細地打量著Alyssa：“怎麼……你對她有想法嗎？我記得她是隔壁班的。”
“不要亂說，她是我妹妹。我看她一個人跟著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這個地方不放心，所以盯她一會兒。”
“哦……”Denise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那……抱歉了。”
“不用，反正……我今天有空，就陪你好了。”她坐在我對面的座位上。
“喂，你過來陪我一下。”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像是大學生的人走過來，一邊放肆地盯著Denise身體一邊就伸出手準備拉她。
“沒看見我在陪這位先生嗎？他已經包了整夜了。”Denise開啟他的手，白了一眼。
“切……有錢了不起啊……”那個人嘟囔著走了。
“抱歉啊，打擾你……”
“沒事，本來就不讓我們接待這些喝多了的人，畢竟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對吧。”她衝我笑了笑。
“你有什麼感興趣的嗎？”她注意到我一直盯著酒水單，就湊過來。她身上沒有像Alyssa那種香到讓人刺鼻的廉價香水味，只是一股淡淡的……草莓味的洗髮香精的氣味。
“可以幫我點兩杯這裡最受歡迎的奶茶嗎？一杯送到她那裡。”
“嗯……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奶茶還會附贈一張特製的賀卡，如果你要送給別人的話。”Denise指了指那杯價值一百多的奶茶，“我想你可能會用的上。不過這邊一般都不點奶茶，可能換成酒好一點。”
“不用，我知道她喜歡喝奶茶。”我從口袋掏出三百，“去吧。”
“嗯。”她去了櫃檯一趟，拿了一張聞起來有股玫瑰花香味的賀卡，上面也印滿了像是愛心和玫瑰的圖案。
寫什麼呢？寫這個吧：“你在這裡幹嘛？by哥哥。”
就這樣好了。於是Denise端著那杯看起來很花哨的奶茶連同賀卡走向Alyssa那桌。她一到Alyssa的女伴就發出尖叫聲，旁邊的男生也像是看見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似的站在凳子上吹著口哨起鬨。而Alyssa更是像考試滿分了似的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把那張賀卡揉碎了丟進垃圾桶裡。我看見Denise原本似乎想要和Alyssa說什麼，看到那張賀卡被丟進垃圾桶後臉色瞬間就變了，她折了回來。
“這是剩下的那一杯奶茶。”另一個服務員走過來，儘管沒有像Denise那樣靠的那麼近，但是我聞到了比她濃好多倍的……茉莉花還是什麼花的味道。奇怪，明明別的女服務員都會在自己身上噴好多香水，為什麼Denise和她們不同呢？
她坐在我的面前，看到桌子上擺著那杯奶茶，感到很不解：“你不喝嗎？”
“不，這杯奶茶是我補償你的。畢竟就這麼把你晾著也不好意思。”
“我……我和你的關係可沒有像她那麼親密，我和她喝一樣的奶茶不是很妥當吧？”
嗯？我把注意力移到Denise身上，她不自覺地玩著奶茶的吸管，遲遲不敢下手。一個來這種地方打工的人會在意這種事情嗎？
“沒事，我沒有放蒙汗藥。”現在的氣氛好像有點尷尬，可能開個玩笑好一點？
“唔……”發了會呆後，她總算開始小口啜起奶茶來。
我繼續把視線投向Alyssa，儘管她玩的很瘋，但如果只是聊聊天，喝喝酒什麼的話好像不會鬧出什麼事情，畢竟我在這裡觀察著呢，等下結束了我要好好盤問盤問她。
我把目光轉向對面的Denise。她不好意思地偏開目光，臉色一變：“你看哪裡。”
我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有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的男人，穿著一件花襯衫，帶著草帽，像是剛從外面度假回來一樣。他一邊在手裡玩弄著一個不知道裝著什麼的袋子，一邊若無其事地在一張張桌子中穿梭著。顯然他背上的包好像有什麼魔力似的，旁邊的人紛紛攔住他，手裡拿著不薄的鈔票，而他似乎對錢的金額不感興趣似的，數都沒數就放進了口袋裡。
“這個人是個，”Denise向我勾勾手，示意我湊過來，“毒販。剛剛在國外躲了一陣，現在回來了。這裡有不少人都是因為他聚在一起的。”
這種人還是不要接近比較好。他像是一個行走的收銀臺一樣，一邊收錢一邊從包裡丟出一袋袋的毒品。而那些收到袋子的則一臉興奮地把它們藏起來，像是一隻只把乳酪藏進洞裡的老鼠。值得注意的是，有幾張桌子他路過就往桌上丟三四倍量的白粉，而坐在那些桌旁的大漢也沒有要遞錢的意思。他離Alyssa越來越近了。也許是看他們都是高中生打扮吧，他也沒有過多停留，不過Alyssa那一邊一個穿著耳釘的男生站起來攔住了他，他們好像爭論了很久，我並沒有聽清。最後那個毒販一臉不情願地丟出一袋就繼續向前了。不是，在我印象中毒販不是那種在陰暗角落一邊冷笑一邊造毒品的嗎？怎麼這個毒販這麼正大光明？
Alyssa立刻湊了上去：“這…….好……”距離太遠，我聽不清。
那個男生連連擺手：“不成，不成。勁大，你受不了的。”這個男生的聲音較大，我聽得比較清楚。
“不試試怎麼知道？”
“不行，這個太濃了。”
“那……”Alyssa轉了轉眼睛，“這個怎麼樣？”她遞出了那杯奶茶。
“嗯……”那個男生看起來很為難，最後開啟袋子，像是吝嗇鬼似的只灑了一點點白色的粉末進去。
Alyssa如痴如醉地看著這杯奶茶，似乎目光都被它的魔力吸住了。周圍的人都在起鬨，只有一個女生在小聲嘟囔著：“她玩這麼大真的不怕出事嗎？”
Alyssa張大嘴，像一條蛇一樣準備把獵物吞下去。
奶茶飛了出去。我一把攥住Alyssa的手腕，用力地拉開步子，打算就這麼拖著她前往門口。
我的肩膀被按住了。
“喂，兄弟，你是誰啊。這是我帶來的女人，你這樣未免太不給哥們面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