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府前院,一眾嘉賓在鎮西侯府中用了午膳。沈知意和江嫣然她們再度說了會話,約定了明日的一些遊玩時間,便各自回家。
回到家中已是午後,沈知意還要按照文德公主的要求,每隔三日去教她一些武藝。沈知意本以為公主會堅持不下去,沒想到公主倒是有些毅力,竟是堅持了下來。
結束一天的事情後,沈知意回到家中,卻見哥哥和嫂嫂一起商量著什麼賀禮。
“哥,什麼樣的賀禮需要你們親自決定啊?”沈知意好奇問道。
“是你顧爺爺的生辰,二月初十。”沈擎蒼道。
“啊!”沈知意驚訝了一瞬,“顧爺爺的生辰?那確實得好好想想,我們今兒個還遇見顧芸姐姐了呢。”
沈擎蒼上上下下打量了妹妹一眼:“你最近倒是混得不錯,聽說公主對你尤為欣賞,不少小姐都與你交好?”
沈知意頓時驕傲,揚起下巴道:“那是,我人見人愛!所以哥哥你就別關我禁閉了,我最近可是交到不少朋友呢!”
沈擎蒼一哂:“看你表現。”
沈知意不服氣,剛要反駁,便聽陳翠微道:“小意啊,京中不比江湖,與京中小姐來往,尤其是公主殿下,說話萬萬要謹慎,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言行間定要謹慎有分寸。”
沈知意知道哥哥嫂嫂是為自己好,撇了撇嘴,點頭應是。
趁著距離晚飯還有一些時間,沈知意提起歲華去練了會自己的劍法。
對這京中生活,沈知意一時不知該怎麼說,說無聊吧,其實每日都有許多事情可做,只是閨閣小姐們的日常,像什麼吟詩作畫刺繡撲蝶之類的,她又融入不進去。
若說找小時候的夥伴們玩,又多是男子,表哥白書禮要考科舉,江斐然要考科舉,而顧楨哥哥,聽說要準備九月份的武舉,又不好找他們玩。
在這京中,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唯獨她,似乎不知道該做什麼。
今日的劍法,練得頗為惆悵。
翌日,沈知意起了大早再練了會劍,洗漱一番,便讓車伕送自己前往南湖,大家約好了在湖上用飯。
今日風有些急,然而南湖這邊遊玩的人卻一點都不少。
南湖頗大,一眼望去,碧波萬頃,水天相接,竟是有幾分海的壯闊。湖邊店鋪林立,售賣著各式各樣的物品,十分繁華。
“沈姐姐!”
沈知意下了馬車,見江嫣然她們已經等候在此,忙快步過去。
“倒是我來得晚了一些。”沈知意不好意思道。
“沒有沒有,我們也才剛到呢!”蔡淳兒頗為興奮,顯然極為期待,“寧兒,我們的船呢?”
“表哥說已經安排了,讓我們在此等一會兒。”話音剛落,郭怡寧眸光一亮,便指著湖邊走過來的一人,“看,我表哥來啦!”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翩翩少年郎自湖邊行來,身軀筆直,大步流星,朔風吹得他衣袂翻飛,附近的旗幟都獵獵作響,而他整個人卻巋然不動,似一杆長槍矗立,這般器宇軒昂,引得附近不論男女,皆是朝他看去。
“哇,寧兒,這就是你表哥嗎?他長得也很好看誒!”江嫣然這個小花痴頓時發出了驚歎,不過她很懂禮數,只瞧了一眼,便偏開目光,然而不過一會兒,又忍不住抬眸瞧一眼。
怎麼是他?沈知意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怡寧,陳靖北就是你表哥?”
郭怡寧聞言看了沈知意一眼,笑道:“是啊,你認識我表哥嗎……”
不等郭怡寧說完,蔡淳兒立馬接道:“知意你不知道,寧兒表哥是上一屆武狀元呢,可厲害了!”
正在幾人說著悄悄話間,陳靖北已經走到眼前站定,作揖行禮道:“表妹、諸位小姐久等了。”
口中說著話,眸光在沈知意身上微微停留,隨即垂眸。
沈知意打量他幾眼,由於一開始知道這人便是得知他在貶低江斐然,所以沈知意對他的印象極度不好,後來他去鎮西侯府主動道歉,再後來在西夷皇子發難時救了表哥白書禮,所以沈知意對他的態度也一再改觀。
幾位姑娘齊齊還禮。
陳靖北道:“船已準備好,咱們上去吧。”
“好啊,謝謝表哥!”郭怡寧嘻嘻笑道,率先跟上。
“咦,陳將軍,湖面上怎麼還有許多小船?”蔡淳兒看了看指著湖面上晃晃悠悠的小船問道。
陳靖北是上屆武狀元,如今任職京城守備營副將領,從五品。
沈知意也好奇望去,笑道:“那些小船恰好能容納兩三人,賞景暢談,倒是更有意思呢。”
陳靖北也笑道:“確實,本來想安排小船,但是今日風大,小船不穩,擔心你們害怕,我便換了大船。”
“嘻嘻,感謝陳將軍,你可真細心啊!”江嫣然讚道,對於長得好看的人,她從來不吝嗇的。
“江小姐謬讚。”陳靖北有些不好意思。
“表哥,你陪我們一起去嗎?”郭怡寧問道。
“嗯,今日風大,你們幾個單獨上船,我也不放心。”陳靖北嚴肅道。
“哦。”郭怡寧乖乖點頭。
一行人剛走到大船前,突然聽一男子聲音傳來:“嘿,靖北兄,真的是你啊?”
眾人循聲望去,見一男子從旁邊一艘小舟上探出頭來。
“凌承兄?”陳靖北驚訝了一瞬,忙對沈知意幾人低聲說:“這位是大長公主之子,承郡王。”
沈知意幾人愣了愣,連忙見禮。
卻見衛凌承已經出了船艙走過來,他體型偏瘦,便是穿著狐裘大氅,也可見比陳靖北單薄一些,眉目含笑,眼波流轉間,好似流淌著一段瀲灩風情。
衛凌承瞧了陳靖北一眼,眸光中帶著幾分戲謔:“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個呆子,今日竟然有這麼多漂亮姑娘陪你!”
“咳咳!”陳靖北有些尷尬,“凌承兄慎言,今日是我表妹……”
“哎!”衛凌承手中扇子“唰”的一下展開,笑得曖昧,“不必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你小子難得開竅啊!”
看著眼前流裡流氣的男子,幾位姑娘心中有些羞惱、有些不喜,但是礙於對方身份,加上又是陳靖北好友,這才忍著沒有說話,只是沈知意頗有些疑惑地打量著他。
衛凌承瞧見了,風流恣意的眉梢微挑,微微探身,對著沈知意笑道:“這位妹妹,我們可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