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茵傻眼了,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只是這羞辱沈知意的機會千載難逢,她可不能輕易放過!在她心中依舊認為,若非沈知意的父親搶功,如今的定北侯便是她父親,如今的一品誥命夫人便是她母親,如今沈知意的一切尊榮都是她的!
徐茵茵發了狠,手中一指繼續道:“回稟公主,方才與臣女一道的還有白昭昭、白離離,和楊若婉、楊若雪,她們都可以作證的!”
見到徐茵茵指來,楊若婉心中一驚,暗罵這個蠢貨,公主殿下都說不計較了,你還咋呼個什麼勁?更何況當事人是沈知意,她兄長是自己父親的頂頭上司,自己如何敢得罪?白昭昭白離離更是她的表姐,難道人家還會放棄自家的表妹來幫你不成?
被徐茵茵指到的四人皆不是蠢人,一時竟無人開口幫腔,只剩徐茵茵一人呆立當場。
沈知意卻是心中大安,不是有人設計陷害就好,如今只要公主不計較,此事便可這麼混過去了。不過這徐茵茵當真是可惡,看來上次給的教訓還是不夠啊!
文德公主見狀,剛欲把這事揭過,卻聽皇后淡淡開口道:“哦?幾位小姐都看到了?”
聞言,沈知意心中一沉,這皇后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敵意又出現了,難不成當真是因為當初她孃親,險些奪了她的皇后之位?
徐茵茵恨恨點頭,眸光中迸出狠毒之意:“正是。”
卻見楊若雪出列行禮:“稟告娘娘,方才只是隔著灌木叢遙遙一望,臣女並未見沈小姐手中拿著什麼。”
楊若婉此刻又是一驚,這個蠢庶妹,皇后娘娘明顯有計較之意,你又瞎出頭個什麼勁?只是事已至此,她只能和妹妹站在同一陣線:“稟告娘娘,臣女……也未瞧見。”
只要她們一口咬定自己並未瞧見,誰也無法證明她們說的是真是假,畢竟眼睛長在自己身上。且就算沈知意當真拿了那冰蓮,也不是什麼大事,絲毫影響不了沈擎蒼的地位,自己這般作為,也是暗中送了個人情,有利無害。
徐茵因卻是急了,連忙道:“兩位楊姐姐,你們可不能睜眼說瞎話啊!我分明瞧見了,那是個棕色的木盒,裡面裝著一朵白色小花!”
若是眼神能夠殺人,楊若婉簡直想屠她一百遍!
而聽到這般回答,皇后娘娘眉頭蹙了蹙,似乎有些不滿。
文德公主剛欲開口說點什麼,卻聽皇后娘娘說道:“既說得這麼清楚,想來不是空口白牙,沈知意,可願意接受搜身以正清白?”
文德公主頓時一跺腳道:“哎呀母后,誰知道這徐茵茵是不是蓄意誣陷呢?再說憑她一言便要對一個姑娘家進行搜身,這也太不講道理了!”說完狠狠剜了徐茵茵一眼。
徐茵茵嚇得臉色一白。
皇后確實猶豫了,沈知意不是普通小姐,若為無足夠證據的事便要對她進行搜身,只怕定北侯那邊不好交代。
正在皇后欲要開口時,卻見白昭昭突然出列道:“稟告娘娘,臣女……也見到沈小姐手中有一盒子。”
此話一出,白昭昭身後的白離離簡直目瞪口呆,連忙拽了拽白昭昭衣袖。姐姐這是瘋了嗎?祖母再三叮囑,宮中場合要她們多加照拂知意表妹,怎麼姐姐如今……
沈知意剛放鬆的心情再度一沉,眸光淡淡掃向白昭昭。皇后娘娘擺明了對她存有敵意,至於白昭昭,莫非是因為上次去白家,自己堵了她的話嗎?這氣量,未免太過狹小!
見到沈知意的眼神,白昭昭心中突然一慌,垂眸避開了去。她也不知為何突然要針對沈知意,或許只是不喜,不喜見到那樣張揚、那樣一身反骨的人。況且她所見也是實情,若非沈知意自己行事有誤,她也無法做什麼的……是的,她只是說出了實情而已。
只聽皇后淡淡道:“沈知意,是自己交出來,還是我讓女官來搜?”
江嫣然見狀一急,看這情形,只怕沈姐姐十有八九摘了那冰蓮,只是這雖然不妥,卻也算不得大事,為何皇后娘娘要抓著不放呢?
沈知意腦海裡急速思索著,若是交代出實情,只怕扯出明允公子不說,還會牽連到六皇子,但凡扯到皇子,必會令人聯想到當今局勢,屆時只怕她哥哥還要出面,捲入一場風波。而若是她承認摘了冰蓮,想來即便自己會被人說兩句,也不會鬧大。
見沈姐姐也不言語,江嫣然只能乾著急,卻見皇后娘娘一個眼色,身後兩個女官瞬間向沈知意走來。
沈知意眸色一凝,沉聲道:“我手中是有冰蓮。”
皇后眉梢一挑,眸中劃過一絲陰狠:“阿衡,偷盜宮中寶物,該論何罪?”
走近沈知意的其中一個女官答道:“回娘娘,杖責三十。”
皇后一聽,淡淡道:“既如此,念在沈知意初犯,便杖責二十吧。”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傻眼了,皇后娘娘怎會給出如此重的懲罰?莫說沈小姐這還算不上偷,即便是宮女偷摘了一朵花,也犯不著杖責的!
白昭昭臉色瞬間慘白,怎會如此?她只是想要沈知意難堪一下而已!
江嫣然也是臉色煞白,忙跪下請求道:“娘娘,沈姐姐想必是見冰蓮可愛,摘了一朵玩耍,此也人之常情,娘娘素來寬仁,還請饒恕沈姐姐這一回!”
蔡淳兒與郭怡寧也是嚇了一跳,儘管此事不合理,但因與沈知意也不熟,猶豫片刻,選擇靜默。
文德公主回過神來,忙一起求情:“對啊母后,何必如此呢?我也經常摘您暖房中的花朵玩的!”
“閉嘴!”皇后一聲怒斥,嚇得文德公主脖子一縮,“不問自取是為賊,沈小姐想必也知曉這個道理,如今你犯了宮規,為正視聽,本宮只能按宮規處置了,來人。”
沈知意接受到皇后眼中的陰狠,來不及揣度為何,眼下必須擺脫這“偷盜”的罪名,否則二十杖責一下,整個沈家的聲譽還要不要?
沈知意開口道:“皇后娘娘說的正是,不問自取是為賊,可臣女卻並未這般做過,此冰蓮乃是他人所贈,故而不在此列。”
皇后皺了皺眉,問道:“何人所贈?”
沈知意淡淡答道:“因當時與贈蓮之人約定,此事不可透露與他人知曉,故而臣女不能說。”
“放肆!”皇后一拍桌子,怒道:“偷了便是偷了,你這是編造藉口欺瞞本宮?來人,拿下她!”
見皇后咄咄逼人,沈知意心一沉,提高音量道:“君子重諾,乃是仁義之行,更是我大慶倡導之禮,臣女雖非君子,卻謹守仁義。但為此故,願受杖責!”
爭一時之氣,還是背上破壞仁義的罵名,你自己選!
上前的兩個女官頓時停下,身為皇后,背上此等罵聲,如何能母儀天下?
皇后簡直氣瘋了,豁然起身:“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今日本宮非教訓你不可!阿衡阿芷,打!”她壓根不信宮中有什麼贈蓮之人!
兩個女官聞言,只得上前,正要拿下沈知意時,卻聽得一聲高喝:“太子殿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