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萌把那個影片跟姜早詳細地說了一聲，大概就是高一那年運動會，有個人跳高，沒管理好表情，用力過猛，沒跳到墊子上，給旁邊老師拜了個早年被人錄下來，做成鬼畜影片。

這影片在南荷所有中學流傳著，只要一提到跳高兩個字，就能想到她們學校。

陸萌跟她說，每年學校都會安排專業團隊，在網上實時直播運動會，或者專業攝影師錄製影片發到網上，吸引學生來報考。

姜早聽完只覺得天崩地裂，看姜早一副提早天塌了的模樣，陸萌安慰她，“早早，你不用這麼傷心，畢竟每個人不一樣，你彈跳力怎麼樣？”

姜早抿唇，“如果我說我恐高，跳不了太高，你信嗎？”

陸萌，“……”

兩人蔫蔫地走到廁所門口，碰到剛從男生廁所出來的齊晟，他剛洗了手，看到兩人臉上頂著一副不想活了的表情，他挑了挑眉。

“你倆這是怎麼了？”齊晟笑了聲，拿了張紙巾擦手，“沒澆水？”

姜早和陸萌都是因為運動會的事情犯愁，姜早心裡全是自已跳高時會鬧得笑話，她嘆了口氣。

她像唱戲曲的一樣，擺了擺腦袋，長嘆，“天要亡我們啊。”

說完，謝幕，轉頭闖進廁所。

齊晟：“……”

看姜早這一去不復返的堅定模樣，齊晟滿臉問號，他問還沒離開的陸萌，“她不會要去炸廁所吧？”

陸萌垂著腦袋，思緒早就飛遠了，也沒回齊晟。

直到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陸萌回過神，她抬頭對上齊晟的眼睛。

“啊？”她根本沒聽到齊晟在說什麼。

齊晟也不惱，他把手擦乾淨，手插進口袋，微微彎腰，“陸萌，你今天心情不好嗎？”

聲音輕緩溫柔。

看到湊到面前乾淨俊朗的面孔，陸萌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小姑娘整張臉迅速佈滿紅霞。

她反應過來齊晟的話，低聲，“是因為運動會的事情。”

齊晟將少女害羞的表情盡收眼底，他不知道運動會有什麼好不高興的，隨口問了句，“你報了？”

陸萌嗯了聲，“女子3000。”

齊晟直起身子，啊了一聲，瞭然地笑，“跑不下來啊？”

陸萌臉更紅了，燙的她呼吸都快了幾分。

雖然不想在齊晟面前丟人，但也不想運動會的時候，在他面前丟人，於是輕輕嗯了一聲。

“這簡單。”見她愁眉苦臉，齊晟也替她想主意，“你要不晚上去操場跑兩圈？可以先提前適應適應。”

“啊？確實，”陸萌反應過來，“我應該提前鍛鍊適應一下，那我今晚就去操場跑幾圈。”

“一般女孩子體力都會差一點，你們女子3000除了體育生，很少有人能跑下來的，到時候跑個兩圈，意思意思得了。”

“好，”陸萌被這話安慰到了，彎起眸子，“謝謝你，齊晟。”

陸萌的眼睛是標準的杏眸，眼睛圓圓裡，此時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明亮，彎著的模樣特別可愛。

“我今天沒什麼事？需不需要我陪你？”

陸萌一愣，隨即搖頭，“不用，我自已就好。”

說完，姜早從廁所出來，頭頂烏雲。

她看著兩人，“你們聊什麼呢？”

齊晟，“你們運動會的事兒。”

姜早頭上的烏雲更重了。

知道她們要回班裡，齊晟也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三個人一個方向，齊晟就走在兩人身側。

他問姜早報了什麼專案。

姜早死氣沉沉，“跳高。”

齊晟沒忍住笑出聲。

姜早：“……”

回到班裡，屁股還沒坐熱乎，體委又過來了。

“姜早，剛我忘記說了，每年旗手的衣服都是用班費租的，所以衣服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用自已準備衣服，也算省了麻煩。

姜早點點頭，見體委要走，連忙叫住他。

“怎麼了？”

姜早哈哈一聲，撓了撓臉，“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就是我跳高那個事，你……”

體委一聽她說起這個事，眼睛一亮，直接打斷姜早，“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他攥緊拳頭，鼓勵姜早，“為了班級的榮譽，姜早，加油。”

姜早：“……”

木已成舟，沒辦法改變，姜早只能接受。

放學鈴聲響，姜早陪著陸萌去操場跑步。

看著長長的跑道，陸萌吸了口氣跑起來。

姜早跟著她跑了一會兒，確定陸萌一個人沒問題，在座臺上找了個座位看手機。

她搜了一下跳高的姿勢，準備提前學一下。

但是正經姿勢沒看到幾個，全是鬼畜影片。

姜早擰眉，一想到她有可能會在同樣的姿勢上丟臉，她就頭疼。

又往下滑了幾個，旁邊一聲輕笑。

一隻胳膊橫在她眼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摁著她的手機，磁沉嗓音劃過耳膜，“死過的人都知道，用這個姿勢跳高，斷骨躺30天，你到時候趴在地上不要動，我去抬你。”

這欠欠的勁兒，不是謝京嶼能是誰。

螢幕上的手很是礙眼，姜早忍無可忍，曲起手用力彈了一下。

謝京嶼嘶了一聲收回手，他勾唇笑了聲，下意識地說，“這麼用力，謀殺……”

意識到哪裡不對，謝京嶼頓住，好在大腦快過了嘴巴，沒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他不自然地咳了聲。

姜早覺得他莫名其妙，瞪著他，“謀殺什麼？”

謝京嶼偏頭，喉結利落地上下滾動。

他說，“同桌。”

姜早應了一聲。

謝京嶼嘖了一聲，偏頭看她，解釋，“我說，你謀殺同桌。”

姜早理解了，很是無語，低聲嘟囔，“嬌氣，彈了一下就是謀殺了。謀殺用英語怎麼說來著，murder?”

謝京嶼：“……”

他也是服了。

兩人又在座臺上坐了一會兒，看陸萌跑到第六圈的時候，明顯體力不支了。

姜早從包裡拿出瓶水，跟一溜風兒似的跑下去。

謝京嶼眼睛都沒跟上。

姜早扶住滿頭大汗的陸萌，把水擰開遞給她，“萌萌，別跑了，今天這些已經夠了，我們要循序漸進。”

陸萌喘著細氣，接過水喝了一口。

她點點頭，決定聽姜早的話，直接扶著姜早坐在操場中央的綠坪上，她自已用紙巾擦汗，姜早就用手給她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