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沒辦法，只能憋著氣又數一遍。

她還得點頭哈腰地幫謝京嶼裝好，然後僵笑著目送他出門。

“歡迎下次光臨。”

謝京嶼站在門外，看她臉上僵硬的笑，勾著的笑玩味十足。

九點多，姜早下班，拖著那些紙殼和塑膠瓶去公交車站。

今天的公交車來得格外慢，姜早拿出手機玩了一會兒，看到戲劇院某著名錶演家表演剛散場的新聞。

沒一會兒公交車來了，裡面載滿了人。

姜早想起剛剛看到的訊息，又看一下滿滿當當的公交車。

車上的人臉上的表情滿足，有的人還在哼曲。

沒有多餘的空隙讓她和紙殼同時上車，姜早嘆了口氣，還是決定打個車。

折騰到家已經十點多，姜早把紙殼和塑膠瓶放到門口，然後上樓。

還沒進去，就聽到薑蓉的聲音。

“我這是垃圾站嘛？你成天撿垃圾回來？”

姜早疑惑。她明明把垃圾都放門口了，薑蓉居然還能知道。

她低聲，“這些都是有用的。”

薑蓉擰眉，“姜早，我少你吃喝了？”

姜早搖頭，“沒有。”

“你知不知道，今天人家來理髮，你那瓶子蹦出來給人家拌了一腳，水果攤兒那人直接進醫院了？”

姜早挑了一下眉，“啊？”

她不知道啊， 在學校怎麼知道。

“不過，瓶子自已蹦出來了嗎？”姜早還挺好奇的。

薑蓉：“……”

薑蓉指著她，把氣捋順，“明天門口的那些垃圾你全都給我收拾好，不然我就全給你扔到垃圾桶。”

姜早想想，明天也週五了。

放學回來再處理也來得及，於是就淡淡地嗯了一聲。

早上，姜早到教室。

座位那裡擠滿了人，姜早挑挑眉，不知道這麼大陣仗又發生了什麼事。

走近了才聽到楊帆的聲音，“嶼哥，你居然把頭髮染黑了？昨天晚上染得？”

謝京嶼嗓音淡淡，“我似乎也只有這個時候有點時間吧。”

陳洛一看著謝京嶼的黑色短髮嘖了一聲，“嶼哥，你終歸為這王權折腰了。”

最驚訝地還得是齊晟，他笑了聲，手撐在謝京嶼的肩膀上。

“行啊你，謝京嶼，不聲不響就把頭染回來了。”

他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是說你喜歡這個髮色？”

謝京嶼動了動肩膀，瞥了他扶著自已肩膀的手一眼，“你肌無力是吧？”

齊晟鬆開手，雙手舉起來作投降狀。

“得，染了頭你是大爺，連碰都不讓人碰了。”

“說實話，謝京嶼，怎麼突然想起來去染頭了？”

明明之前還很牴觸來著。

謝京嶼雙手抱臂，漫不經心，“頭髮長出來了，所以要染了，我現在染頭都得有個要死的理由了是吧？”

那倒也不是。

齊晟剛想說話，身後傳來姜早的聲音。

“可以讓讓嗎？”

齊晟一愣，然後讓開路，讓姜早坐到自已的座位上去。

他笑著跟姜早打招呼，“姜早，早啊。”

姜早拉開書包拉鍊拿東西，聽到這句，也回了個早。

見姜早表情淡淡，還以為姜早是沒發現謝京嶼的頭髮。

齊晟又把手撐到謝京嶼肩膀上，笑著開口。

“姜早，你有沒有發現，謝京嶼有什麼不一樣？”

姜早隨意瞥了一眼謝京嶼的頭髮，剛想說自已昨晚就知道了。

結果旁邊謝京嶼已經替她開口，“她早就知道了。”

早，能有多早。

謝京嶼昨晚才染得頭髮，

也就是說姜早昨晚是跟謝京嶼一起的。

齊晟看了一眼謝京嶼，他臉上沒什麼情緒。

“哦？”他有點好奇，“是嗎？”

這話是問姜早的。

姜早點點頭。

“你陪他染得？”

那倒也不是。沒這麼離譜。

“昨天他去我打工的便利店了，我們剛好碰到。”

楊帆的思維被姜早帶走，“姜早，你還打工啊？”

姜早點點頭，報了個地址。

幾人慢慢聊起來，齊晟站在旁邊若有所思。

他語氣戲謔，“謝京嶼，你家離那兒很近嗎？”

謝京嶼：“……”

他瞥了他一眼，齊晟看出來了，裡面有警告的意味。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像發現了什麼秘密。

陳洛一問他，“晟哥，你笑什麼呢？”

齊晟笑著搖搖頭，“沒事，就是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早自習鈴響了，齊晟和陳洛一得回17班。

臨走前，齊晟拍拍謝京嶼的肩膀，“兄弟，你還記得嘛？”

“有事抓緊說。”謝京嶼語氣很冷。

齊晟沒忍住又笑了一聲。

他湊到謝京嶼耳畔說了句，“你在開什麼玩笑？”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謝京嶼表情卻頓了一下。

不久之前的一句話，

—“喜歡上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

上早自習，姜早背了會文言文，目光瞥到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很安靜的謝京嶼，她猶豫開口，“謝京嶼。”

謝京嶼偏頭，掀起眼皮看她。

姜早問他，“你很熱嗎？”

謝京嶼不解，“什麼？”

姜早指了指他的臉，“你的臉和耳朵好紅。”

謝京嶼：“……”

謝京嶼一天都不對勁，姜早也沒怎麼關心。

下課的時候，楊帆一拍腦門，他轉過身來看著姜早和謝京嶼。

“我剛想起來，嶼哥…”他看向謝京嶼。

謝京嶼表情懨懨，嗯了一聲。

楊帆沒心沒肺地說出口，“你把頭髮染回來，是想跟姜早分開坐嘛？”

楊帆這個人，智商有，情商時有時不有。

姜早還坐在旁邊呢，他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說出來了。

做題的姜早動作一頓，她有點尷尬，也悄咪咪地看向謝京嶼。

謝京嶼也愣了一會，餘光接收到姜早看過來的目光。

他很快收起自已那點不自在，雙手抱臂，懶散地靠著椅背。

他抬手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漫不經心地把話題拋給姜早。

“這得看她是不是還願意跟我同桌了。”他輕笑一聲，“是不是啊，同桌？”

姜早：“……”

以前談起換同桌姜早是迫不及待的。但是現在，她的未來前途，跟謝京嶼息息相關，謝京嶼又沒答應自已要幫她學習，她還是乖乖待在這兒吧。

畢竟，近水樓臺，先得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