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參天大樹隨處可見,老林子密密麻麻,樹葉厚重,陽光無法穿透。森林中光線昏暗,溼度極高,悶熱無比。地上幾乎沒有上山的路,只有厚厚的落葉,巨大的原木擋在前方。新鮮的馬糞包如同果凍般滑溜,一旦踩上去,很容易摔倒。摔倒在落葉上或許不痛,但那滿地的爛葉和草屑混著汗水,讓人難受至極。
不多久,悶熱的天氣讓我汗流浹背,枯葉和蜘蛛網不時拂過我的臉,各種藤蔓也纏住我的腳。我氣喘吁吁地跟著他們,節奏漸漸跟不上了。每當我停下來喘氣,周圍滿是蟲鳴和蛇遊動的聲響。頭頂偶爾傳來幾聲詭異的鳥叫,彷彿是有人在怪笑,整個氛圍讓人倍感壓抑。
趙大瞎子幫我背起了揹包,安慰我說幸好此時進山。春秋兩季才是最舒適的,其他時間則極為艱辛。尤其在盛夏,山裡潮溼悶熱,走幾步路就會汗如雨下。身上的內衣溼黏難耐,宛如狗皮膏藥一般緊貼身體。而且不能脫下外衣晾乾汗水,因為山裡的蚊子足以吸乾你的血。到了寒冷的冬季,更是苦不堪言。雖然身體出汗溼透衣服,但外界寒冷刺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會讓人終生難忘。
他向我訴說大山裡的鄉親們的苦衷。尤其在夏天,那裡的草甸和泡子裡毒蟲漫天飛舞,蚊子、小咬、瞎蠓、草耙子等等無處不在。清晨和傍晚要忙著用煙燻蚊子,晚上要防備蚊子,中午則滿是瞎蠓。一隻瞎蠓叮咬後,血珠立刻滲出並腫脹至饅頭大小。在草甸子裡割草時,全身都會被蚊子覆蓋,甚至衣服的顏色都看不見。頭上還得戴上像蚊帳一樣的帽子防蠓。那些小咬比蚊子還要小,但同樣可怕。這段文字描述了一次深山狩獵之旅。獵人們面臨的挑戰包括叮人的鼻孔、眼皮的昆蟲,個頭不大但咬人厲害的草耙子,還有辛苦的行進過程。儘管遭遇了這些困難,獵人們依然堅韌前行,以期待更好的狩獵成果。同時,深山老林裡也有為過路人提供的對子房,用於休息和補充物資。這是一個充滿艱辛與挑戰,但同時也充滿希望與樂趣的旅程。
在現代生活中,我們也可以從這段文字中得到啟示。面對生活中的困難和挑戰,我們要有堅韌不拔的精神,勇往直前。同時,在追求目標的過程中,我們也要學會適時休息和補充能量,以便更好地迎接未來的挑戰。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生活的旅程中不斷前進,實現自己的夢想和目標。原文的這段內容可以這樣改寫:
我們總會在身上留一些食物,分享給其他人。這在對子房來說,就像是山林中的諾亞方舟一樣。就在外面,一個乾瘦的老人蹲在那裡。走近後,他站起來,熱情地向我們揮手,笑容滿面。
趙大瞎子明顯有些吃驚:“這老傢伙,真是意料之外!”。我好奇地問:“你認識他?”趙大瞎子不滿地啐了一口:“他叫老絕戶,專門打絕戶獵的。真不明白,關東姥爺怎麼會找這樣的人來幫忙?”
見到我們,老絕戶十分開心,急忙迎了上來,接過我們的行李。趙大瞎子卻並未將行李交給他,而是徑直走了過去。東家和白朗則禮貌地向老人問好,然後放下行李。老絕戶端來一盆水,給我們洗手洗臉,並熱情地邀請我們坐下休息。
趙大瞎子似乎對這裡並不滿意,他嘟囔著地方不夠住,決定去外面砍幾棵樹來搭個棚子。東家點點頭,沒有反對。之後,東家也和老絕戶寒暄幾句,表示要帶白朗去周邊看看。
此時,只剩下我和山魈。我試著和山魈搭話,但他似乎對我並不感興趣,冷漠地轉過頭去。我心裡暗想,這還真是個怪人!我決定不理會他的冷漠,硬著頭皮和他聊天。聊了幾句,他依然沒有回應,我只好無奈地走開,去幫老絕戶生火。
老絕戶非常開心,一邊燒火煮水,一邊和我嘮叨著山上的一些規矩。他告訴我:不能坐在樹墩上,因為那是山神爺的座位;不能砍伐溝裡的大樹,那是母樹,有其特殊的繁殖意義;不能說些不吉利的話,尤其是那些不吉利的字眼;遇到綁著紅布條的老樹要跪拜,因為那是樹仙;打獵時,不要獵取墳頭上的動物,繁殖期的母獵物也不能打,否則就可能被困在山裡。
聽著老絕戶的話,我漸漸覺得有些睏倦,哈欠連連。於是他停下說話,讓我去對子房拿一塊臘肉來分享。在對子房裡,在牆上掛著許多狼皮,它們看起來鼓鼓囊囊的。我用手按了一下,驚訝地發現這些狼皮竟然有數層之厚。我心中滿是疑惑,因為狼皮並不值錢,他為什麼要獵取這麼多狼呢?環顧四周,我看到桌上有一瓶酒,那瓶子的造型頗為奇特。瓶子裡浸泡著一株如小胳膊般粗細的人參,還有一條花紋蛇盤踞在人參之下。那條蛇的蛇頭昂起,彷彿仍然活著。
我聽說過獵人喜歡將人參浸泡在酒中以保持其新鮮,同時這酒也被視為能延年益壽的參酒。同樣,有人會將蛇放入酒中以治療風溼病。然而,將人參和蛇一同浸泡在酒中,我還真是未曾耳聞。我拿起酒瓶搖晃了幾下,突然間,那條蛇的蛇頭晃動了一下,它的身體也微微轉了過去。我被嚇得趕緊放下了瓶子,心中暗想:這老獵人真是有些變態,竟然在酒中放入了一條活蛇!
由於感到驚懼不安,我匆匆離開,從樑上取下幾塊臘肉作為我拿取他食物的補償。當他看到我回來時,他又開始向我講述老一輩獵人打獵時的艱苦歲月。他感嘆道:“唉!打獵真是一項艱苦的工作。作為獵人,我們不能像其他人那樣騎馬趕路,因為狼會攻擊我們的馬匹。無論路途多麼遙遠,我們都只能依靠自己的雙腳前行,面臨著各種未知的危險。在寒冷的冬季,白毛風吹起來時能達到零下四十攝氏度。我們的窩頭凍得像鐵一樣硬,只能用鋼鋸鋸開,然後在嘴裡慢慢融化後才能嚥下。我們必須始終佩戴皮帽子,以防冷風侵襲,否則耳朵可能會被凍成冰坨子,一碰就會掉下來。”
他又說道:“而到了夏天,天氣變得異常炎熱,溫度高達三十多攝氏度,我們仍然需要穿著厚重的衣服。山裡的蚊子很多,毒性也強。被蚊子叮咬一口後,身上會馬上鼓起一個瓶蓋大小的疙瘩。如果不停下來撓癢,那疙瘩甚至會腫到碗口大小。有些人被蚊子叮咬後沒有在意,結果在半路上病情發作,甚至還沒等抬出山就已經口吐白沫去世了。”他再次嘆息:“唉,那時候我們的槍也不好使,土槍的後坐力極大,放一槍後臉都會被槍托打得腫起來。”“如今啊,咱們啥都有了,汽油、帳篷、白酒、好槍,可是那幫孩子們就是不肯進山了。唉,你說,這狩獵這一行,是不是到今天就徹底完蛋啦!”。。。 這位老人,說起話來總是伴隨著一聲嘆息,搖頭晃腦的,像個老夫子,真是有意思極了。
我忍不住問他:“您說,按照山裡的規矩,是不是不能把獵物打絕啊?”
“嗯,是啊。” 老人回答說,“山神姥爺不讓打完,打男不打女,打老不打小,一窩動物,也不能打絕,得留一對公母做種。”
我又好奇地問他:“那為啥趙大瞎子說你打絕戶獵啊?”
“哼,我不是都打絕戶獵。我只打狼的絕戶!” 老人狠狠地說。
“那是為啥?” 我追問。
突然間,老人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手上一使勁,啪一下把手裡的一截樹枝掰斷了,樹枝深深扎進他的肉裡,他渾然不覺。他惡狠狠地說:“狼這東西,太邪乎了!它們都該死!都得死絕!”
看到他這猙獰的樣子,我心裡有些發怵,忙找了個藉口,去找趙大瞎子。
趙大瞎子正在坡下一個勁地砍樹,看到我過去,也遞給我一支菸。他看起來有些生氣。
我跟著坐下,說:“操,跟個老頭也至於生氣?”
趙大瞎子一臉憤慨:“你不懂!”
他氣哼哼地給我解釋:“獵人的規矩是打獵不能打絕。要是陷阱裡逮住了一大家子獵物,要先放走一對公母做種。但是老絕戶偏不,他打狼從不留後,不管多小的,統統剝了皮一鍋煮。他打狼,扒開狼窟,掏出狼崽子,當場就摔死,弄得山上的母狼整宿整宿嚎,可沒少禍害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