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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什麼標記?是誰留下的?

那夜,我與趙大瞎子都醉得深沉,糊里糊塗地在他處臥倒,沉入夢鄉。次日清晨醒來,趙大瞎子帶來一個訊息,他告知我三個小孩已被找到,果然是三個狼崽。難以想象,它們從某處竊得三件大T恤,並穿在身上。此外,我曾提及的捉螞蟻的甕也已找到,但那並非陶瓷罐子,而是一個骨灰盒,很可能被狼崽從墳堆中挖出。

聽到此處,我心中一顫,打斷了趙大瞎子的話,急切地詢問那三隻狼崽的最終命運。他哼了一聲,說道:“那三隻狼崽倒是骨氣十足,被獵人逼至山崖時,他們竟一同選擇了跳崖。獵人們氣得夠嗆,忙活了大半夜,結果連根狼毛都沒能找回來!”

我有些感慨,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應。趙大瞎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我:“哎,這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趕緊回去吧。以後車在半路壞了,記住無論外面有什麼動靜,千萬別下車。”

我點點頭,喝了杯茶清新口氣後便駕車返回。經過拒馬河時,我心有餘悸,想著這世道真是越來越混沌,人們行為像狼,狼也模仿人的舉止,讓人難以分辨。

過了幾天,東家的得力助手白朗竟親自來電,詢問有關那個老獵人的事情。他首先簡短地談及老獵人的情況,接著問我是否收了他的什麼皮子。我回答說是狼皮,特指白狼皮。電話那頭的白朗沉默不語,我心想壞了,他肯定是誤會了。於是我趕緊解釋,說老獵人賣的是一張純白色的狼皮,猶如兔子皮一般。白朗淡淡地應了一聲,告知我東家要見我,讓我帶上那張狼皮立刻前往東家處。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換了身衣服,囑咐馬三看好店鋪,然後急忙趕往東家的住處。東家所住之地不遠,就在鐵樹斜街的一個隱秘小衚衕裡。走至衚衕盡頭,有一座不起眼的宅子。在石獅鎮守的門外,是兩扇黑漆大門。這裡,老北京的特色與別處截然不同。越是顯赫富貴的人家,越選擇隱匿於這些狹小而平凡的衚衕裡。別看這些衚衕矮小、門扉不起眼,其內或許就有那些曾經輝煌的亭臺樓榭、小橋流水,都是從前的王爺、將軍府邸的遺蹟。尤其是那些獨門獨院的古宅,描繪著“天棚魚缸石榴樹,先生肥狗胖丫頭”的生活畫卷,如今的價值早已過億。它們中的許多甚至成為了文物,珍貴到無法用金錢衡量。

我走到門前,心情有些緊張,輕輕敲了幾下門環。白朗親自出來迎接,他微笑著拍了拍我,輕聲告訴我東家正在裡面等我,讓我快些進去。然後他又在我身後低聲囑咐:“狼皮先別拿出來,等人走完了再說。”我含糊地答應了一聲,緩緩走進了屋內。

這位白朗,來歷不簡單。據說他是那位著名匪首白狼的後裔。乍一看,他白淨、斯文,但那只是表象。發起狠來,他敢與黑瞎子摔跤。他曾是一名職業盜獵者,盤踞在中蒙邊境,獵取馬鹿、黃羊,甚至狼,然後靠出售這些野味和皮毛為生。在他的全盛時期,他甚至擁有一支上百人的隊伍,讓當地警察束手無策。然而,他遭遇了一場大難,被邊防軍追趕了三天三夜,又在途中遭遇了大狼群。他被偶然路過的東家救下,自此他便決心跟隨東家。

我回頭看了一眼白朗,他對我咧嘴笑了笑,輕輕揮了揮手。他那典型的吊梢眼、斷刀眉和狼臉,都是兇狠的標誌。按照相書的說法,他或許會成為斷頭鬼,死後還可能化作惡鬼,他的照片甚至能辟邪。而按照我姥姥的說法,如果生在動盪的年代,這小子必定會成為一名西北刀客。

那麼,什麼是西北刀客呢?咳,其實就是土匪。

有時候想想,與趙大瞎子這種人相比,白朗或許更為複雜。趙大瞎子生氣時會大罵,高興時會大笑,對人坦誠沒有惡意。至少比那些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好得多。然而我沒有再多想,快步走進了屋裡。當我看到東家時,我知道,這才是我的目的地。在我進入內室之前,主人朝我點頭示意,讓我先坐下。我環顧四周,大堂裡有幾張熟悉的面孔,也有幾張陌生的面孔。我看到趙大瞎子已經坐在一旁,向我擠眉弄眼,暗示我坐在他旁邊。

我靜靜地坐在他旁邊,輕聲問他:“這裡是怎麼回事?”趙大瞎子神秘地朝內室努了努嘴,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透過門簾的縫隙,我看到內室裡坐著一位老人。他穿著早已洗得發白的中山裝,但腰桿挺得筆直。他正激昂地說話,而主人則在一旁畢恭畢敬地為他倒茶。這種待遇可是不常見的,東家一般都是隨和的人,但今天對這個人卻特別殷勤。

我指著那位老人,小聲問趙大瞎子:“這個人是誰?”趙大瞎子臉上流露出敬佩的神情:“他就是關東姥爺!”

我驚訝地幾乎跳了起來。關東姥爺在我心中是一個傳奇般的人物。我對他的故事如數家珍:他十三歲闖關東,在東北的深山老林裡生活了幾十年。他熟悉那裡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種生物。在整個獵場,他被尊稱為關東姥爺。

“這怎麼可能!”我心想,怎麼連關東姥爺都來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驚出一身冷汗,內心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關東姥爺在老林子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對那裡的風土人情瞭如指掌。他兇猛、敏銳,就像一頭在深山老林裡生存的野獸。他曾多次講述自己的經歷,那些在大興安嶺的日子,什麼奇特的遭遇沒經歷過?他曾親眼目睹了許多人性的黑暗面。

我的思緒被他那神秘又充滿魅力的形象拉扯著。此刻的我緊張又充滿期待,這場意外的相聚究竟預示著什麼?在改革開放的時代背景下,一位年事已高的長者或許早已逾越百歲。我坐立不安,詢問趙大瞎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竟然連遠在關東的姥爺都驚動了。趙大瞎子嘴角一撇,露出一絲不屑:“還不是因為你的事情,又出人命了!”我吃驚地瞪大眼睛:“什麼?怎麼又死了人?”趙大瞎子悄悄告訴我:“那件事情之後,東家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派人去大興安嶺進行調查。他們發現這件事情背後大有文章:那個人並不是被蛇咬死的,而是被人謀殺的。”我愈發震驚:“是誰下的手?”趙大瞎子眼神閃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緊張地追問:“你小子別亂講話!”趙大瞎子正色道:“不是我說的,東家懷疑咱們獵場裡有內鬼。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家賊難防!”他放低聲音繼續說:“前些日子,東家又派了一位在東北地區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前往大興安嶺。這位獵人按照賣皮子那人的路線前進,很快就發現了問題。原來,那人並不是在山裡隨意遊蕩,他一直沿著一個特殊的標記行走。當獵人走到標記的盡頭時,他竟然也死在了那裡。”我好奇地問:“什麼標記?是誰留下的?”趙大瞎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問題就出在這裡了,那個標記竟然是我們獵場的標誌!”我吃驚地叫出聲來:“什麼!我們獵場的標誌?難道那個不人不鬼的鬼臉標誌?”趙大瞎子鬱悶地點了點頭。之前提到過,東家擁有一片獵場。為了保障客人和獵人的安全,獵場有著嚴格的規定。獵人在進山時必須在沿途做上獵場特有的標記,一旦發生意外便於搜救人員迅速找到線索。而這個獨特的標記正是一個形狀扭曲的狼臉。這個狼臉扭曲的樣子十分詭異,就像一頭臨死的狼因痛苦而面目猙獰。但是,他的臉上還掛著笑,顯得分外猙獰且詭異。。我急切地追問:“然後呢?派去的人發現有什麼異常嗎?”。

趙大瞎子神情異常地說:“那個老獵人從那片老林子裡出來後,情緒異常激動。他搭上了一輛運木材的車。在車上,他的手機沒電了,於是他借了司機的手機,在深夜給東家打了一個電話。他在電話裡顯得異常激動,語無倫次地描述著那裡鬧鬼的各種情形。然而,講到這裡,手機突然沒了訊號,然後我們就再也聯絡不上他了。”

第二天,還是那個黃皮狗子打來電話,說那個老獵人死在了賓館裡。據賓館的服務員說,他的屍體在第二天就發臭了。據說,他的死因和之前賣皮子的人一樣,都是被蛇咬死的。這讓我感到十分困惑:“這怎麼可能?賓館裡怎麼會有蛇?難道蛇還能從大山裡跟著他去賓館?”

趙大瞎子接著說:“東家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立刻派了兩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去調查。他們帶著衛星電話,以便隨時與我們保持聯絡。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帶了抗蛇毒血清。可是……可是……”說到這裡,趙大瞎子停頓了一下。

“他們怎麼樣了?”我追問。

“他們也失蹤了。”趙大瞎子緩緩地說,“就在大前天,後去的兩個老獵人也失蹤了。”

我吃驚得張大了嘴巴:“這可怎麼辦?報警了嗎?”

趙大瞎子沉重地說:“當然報了。我們託了很多關係,連當地部隊都出動了,進行拉網式搜救。那兩個老獵人都是狩獵場的專業人員,他們沿途留下記號。搜救隊根據記號很快就追蹤到了他們的行蹤,但是……”

“怎麼了?”我急切地問。

“記號有問題。”趙大瞎子深吸了一口氣,“那兩個人在大山裡兜圈子,像是在繞來繞去。大家都疑惑不解,這是怎麼回事?是鬼打牆還是樹迷眼?搜救隊跟著記號繞了半天,最後記號突然消失了,就像是被抹去了一樣。”人再也找不到了,就像是被徹底抹去了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讓人感覺他孃的就像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