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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一支三十年前的勘探隊

在深邃的大興安嶺山脈,一個故事悄然展開,瀰漫著神秘與詭異的氛圍。三十年前,大興安嶺深處發生了一樁令人難以置信的怪事,這個故事正是從那裡萌發的。

那是20世紀60年代末,一個寒風凜冽的十一月底。一支神秘的勘探隊意外地出現在滿屯子,他們牽著幾匹騾子,騾子上蓋著厚厚的氈子,氈子下似乎隱藏著什麼沉重的東西,騾子的腳印深深地印在雪中。這支隊伍的出現,打破了滿屯子的寧靜,讓鄉親們驚訝不已。

大興安嶺深處,這片中國最後的原始森林,中俄邊界的神秘之地,古老的額爾古納河畔,人跡罕至。而現在,當外面的世界早已進入嚴冬,封山之季已至,這支勘探隊是如何進入的呢?

這裡的冬季,氣溫降至零下二三十攝氏度,鋪天蓋地的白毛風肆虐,積雪深厚。但那支勘探隊卻如同鬼魅般頑強地踏入這片禁地。他們後面還跟著幾個士兵,臉色鐵青,舊軍裝、杆子槍,步履沉重,讓人不寒而慄。

一位在屯子裡生活過的人回憶起那一幕時,仍然心有餘悸。他發現那些士兵有些不對勁,他們的軍裝和肩章似乎有些異樣,臉色蒼白得像死人一樣。他的心猛然一顫,難道他們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死人嗎?

這支勘探隊在屯子裡停留了不久,他們出示了一封介紹信,由老支書帶領著進入了大山深處。自此之後,那神秘的故事就在大興安嶺的深處生根發芽。它如同一隻被禁錮的猛獸,在深山中低吼著,等待著被解開的那一刻。在那個寒風凜冽的冬日,顫巍巍地敲開了谷爺家的大門。這位滿屯子乃至大興安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獵人,迎來了勘探隊一行人。這一天,正是他兒子小嘎子十二週歲的生日。

小嘎子歡快地在院子裡放著鞭炮,姑娘們笑嘻嘻地圍觀,家裡洋溢著喜慶的氣氛。火炕上,幾位與谷爺一同在大山中出生入死的老哥們,正品嚐著自家釀造的美酒,划拳、吆喝、笑談。谷爺忙著給兒子慶生,並沒有立刻留意到家中來客。

勘探隊的人進屋後,室內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隊長面無表情地展開軍用地圖,上面標著幾個醒目的紅叉,還有一行行看似熟悉的日本字。

“我們要去殺龍嶺。”隊長的話讓室內瞬間安靜下來。

這時,一位脾氣暴躁的老哥怒了,一把甩了狐皮帽子,奪過地圖就撕。然而,地圖彷彿有什麼魔力,任憑他怎麼撕扯都完好無損。他盯著地圖上的紅叉和日本字,忽然臉色大變,整個人如同被凍住般僵直,接著從炕上摔了下來。

多年後,每當有人問起這件事,他總是沉默不語,只有咕咚咕咚的酒聲和含糊不清的嘟囔:“那地方…沒有眼珠子……”究竟是什麼意思?誰也說不清。在那個年代,我們對於許多事物都懷有敬畏之心,尤其是那些看似神秘、難以理解的現象。勘探隊長,那位在人們眼中有些沉默寡言的男子,在撿起那張地圖的瞬間,彷彿接過了重任。地圖在他手中輕輕展開,一串串神秘的符號和線條映入眼簾。

他把地圖遞給了谷爺,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谷爺接過來,他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他拉著勘探隊長走到裡屋,兩人交談了許久。出來後,谷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

次日清晨,谷爺背上那杆染了狼血的獵槍,帶領著一支由各色人等組成的勘探隊踏進了大興安嶺的深處。那是一個被風雪覆蓋的世界,狂風怒吼,夾雜著冰冷的雪片,劈頭蓋臉地砸下來。老林子裡傳來樹枝被雪壓斷的咔嚓聲,讓人揪心。

風雪持續了三天三夜,大興安嶺彷彿被白色的巨浪淹沒。大家在溫暖的屋裡圍爐取暖,擔憂著谷爺一行人的安危。半個月後,就在人們以為他們再也不會回來時,谷爺的身影竟出現在風雪中。他像是一尊冰雪雕塑,血紅色的冰溜子掛在他的頭髮和眉毛上。

姜老太太急忙迎上去,看到谷爺後背上的皮襖破了幾處口子,像是被銳物劃破的。她冷靜地讓人們把谷爺抬到炕上,然後獨自與他待在屋裡。脫下皮襖,谷爺的後背已經紫黑一片,大姑娘看到後泣不成聲。

姜老太太吩咐大姑娘去取雪,她則小心翼翼地用雪在谷爺背上揉搓。這是唯一的救治方法,如果用熱水或熱炕,凍傷的地方會徹底爛掉。在這個寒冷的夜晚,一家人的心都被緊緊揪住。在大興安嶺的深邃森林中,姜老太太與谷爺共度了大半生。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對這位相伴多年的男人的瞭解。谷爺,一個既勇敢又細心的人,他的每一個行動都充滿了深思熟慮。他的皮襖被刀砍得破爛不堪,背上卻沒有傷口,這顯然是他自己乾的。然而,他為何要冒著可能被凍死的風險這麼做呢?

在寒冷的夜晚,姜老太太捧起雪,輕輕地為谷爺擦拭身體。雪水滑過他的肌膚,帶走了疲倦和寒冷。在溫暖的燈光下,二姑娘突然驚叫起來:“俺爹背上有字!”用油燈仔細照看,那原本紫黑色的背上逐漸浮現出淡淡的字跡。這竟是一幅地圖!

眼淚在姜老太太的眼眶裡打轉,她深知谷爺用心良苦。這地圖,是他用生命換回來的。她命令兩個女兒發誓保守秘密,然後接過任務,憑藉年輕時練就的技藝,將地圖詳細地繪製在一張小羊皮上。

夜深了,她讓女兒們去休息,自己則守在谷爺的床邊。看著他僵硬的身軀,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滑落。突然,谷爺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她發現他的手裡緊握著什麼。掰開他的手,只見手掌裡血肉模糊,隱約有刀刻的字跡:“三十年後”。

姜老太太的心被緊緊揪住,喉嚨彷彿被堵住。她看向外面黑暗的大山深處,閃爍的鬼火似乎預示著某種未知的命運。一陣淒厲的狼嚎響起,接著四面八方都傳來狼群的嚎叫,彷彿整個世界都被包圍了。屯子裡的狗也瘋狂地叫了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恐慌和無助。在一個寂靜的冬夜,姜老太太的心突然猛地一跳。她從安樂椅上站起,步履蹣跚地朝窗戶走去,打算關上那早已緊閉的窗戶。然而,當她的視線落在那結滿霜花的雙層玻璃上時,她驚恐地發現,一張毛茸茸的人臉緊緊地貼在玻璃外,與她對視著。

那張人臉的比例異常大,彷彿是從黑暗中浮現出來的惡魔。嘴唇一張一合,彷彿在用一種無法聽見的語言訴說著什麼。姜老太太被嚇得僵在原地,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釘在了地板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了。姜老太太的心在狂跳,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那張毛茸茸的臉一直在動,像是在反覆說著什麼。許久之後,她才從那張臉的口型中分辨出,那句話一直在重複:“三十年後……”

那句話彷彿有種魔力,讓姜老太太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她開始想象各種可能的事情:是不是她過去的某個錯誤即將在三十年後得到報應?或者,是她曾經無心之言將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她開始害怕,心中的恐慌讓她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