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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對峙

那笛聲悠揚婉轉,輕時如鳳凰落羽,在這片大陸上飄搖;重時如巨石破冰,響徹天際,使所有人為之心悸。寧清正找尋著這笛聲的源頭,卻又聽見一聲怪叫,沉浸在笛聲世界中的寧清如被重錘擊打一番,體內脈靈之氣不斷亂竄。寧清趕忙對其進行安撫,同時也對前方形勢有了大致判斷。

寧清扶開面前擋住自己視線的樹叢,面前場景真如他所想,兩撥人在對峙。一方人數眾多,五男一女,各個面色兇惡,身著打扮也極其粗獷。而與他們對峙的一方卻是溫文爾雅,為首的是一老者,此時扶笛而立,身材稍顯壯實,體態端正,只是打量一番寧清便知道他早已脫胎於凡俗。老者身後是一小童,小童此時面露害怕之色,胯下不知何時留下一張地圖,但手上還是死死攥著身後馬車的韁繩,馬車被紅布遮蓋,寧清也不知裡面是否有人。

寒風陣陣,颳著兩方人馬的精氣神。老者沒有想到這些僱傭兵團膽子這麼大,自己已經表明身份,而他們竟然連大秦皇族都敢劫。僱傭兵團一方則是沒有想象到這老者這麼難對付,僅是數個照面自己六人都已受傷,這趟生意怕是難以成功。

寧清見外表窮兇惡極的六人此時神色古怪,手中還打著莫名的手語,當下也生起了看熱鬧的興趣,便將原先的樹叢又覆蓋在自己臉上,僅留下兩隻眼睛在外。卻不知自己這一行為全都被那老者關注著。

突然僱傭兵團六人發難,六人身形如風般竄出,直奔老者而去,老者見狀卻是不慌不忙,將笛子搭在嘴邊,一陣笛聲傳出,僱傭兵團六人速度竟在這笛聲影響下慢了幾分。老者有了喘息的時間,使出身法進一步拉開距離,與此同時笛聲轉變如瀑布擊石一般向對面六人,僱傭兵團六人卻是不管不顧直向老者衝去,其中一人更是在向前衝擊時發出一陣怪叫,將那笛聲壓下,刀劍無言,卻都想在這一刻將老者頭顱斬下,老者震驚,這些亡命之徒是想以傷換傷將自己留下,眼看已經沒有逃脫的可能,老者忍痛催動自己懷中的保命之物,頓時他的修為暴漲,下一刻卻是突兀地出現在先前鬼嘯的那人背後,一掌劈出,那人頓時口吐鮮血。

僱傭兵團其餘五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幾人檢視鬼嘯那人傷勢時發現他早已死的不能再死。“大哥,這老小兒竟將修為提升至破帝骨境了!”在檢視了那人身上傷口後僱傭兵團唯一的女性說道。

聞言,一壯漢面色凝重,先前幾人都只能勉強將這老者困住,眼下他將修為提升後自己幾人怕是難以招架。唯一能制衡老者笛聲的鬼老四也死了,想要殺他怕是難上加難!

“結陣!”壯漢喝道。

其餘幾人聽到後也不猶豫,僅是片刻便站到各自的戰位上。寧清見狀,觀察起他們的陣法來,五人並排而立,壯漢居於中心,他們又以壯漢為陣眼各自以自己的左右手為媒介將脈靈之氣注入壯漢體內。不多時壯漢體內冒出一柄威風凜凜的黑劍,黑劍剛出四周脈靈之氣便止不住地上竄,在林間颳起一陣上升的寒風,風中帶有的劍意讓對面的老者不寒而慄!他的身影閃爍想要在劍陣未完成之際將它打破,不然自己今日必死無疑!

黑劍察覺老者意圖,分出一份脈靈之力聚為數百劍影急刷刷地衝向老者!寧清與老者都為這一舉動驚奇,這黑劍竟然有自己的意識!雖然此時它的處理方法略顯幼稚,但不妨礙它是一把神兵的事實。兩人心中都不由得生出一陣火熱!但寧清有自知之明,若是憑藉自己的修為去奪那隻能是替這寶劍獻祭。

老者急忙應付這數百劍影!一時之間竟狼狽不堪!數招之下老者衣物難以蔽體!他沒想到這黑劍竟然如此強大,只是吸取幾個迎脈生境的修士的脈靈之氣就可以發揮出這麼大的威力!自己一時間無法破這劍陣,當下升起了逃跑之意,但那黑劍哪會給他逃跑的機會,加大了對自己身下五人脈靈之力的吸取力度!劍陣也在片刻之間形成!

老者見狀便意圖以死相拼,再也不顧及身份,在身後凝聚出數百火球,操控其向劍陣砸去!又取出先前那笛子,一時間一首充斥著暴虐的曲子被吹出,其中肅殺之意讓寧清不寒而慄!黑劍毫不拖泥帶水,劍身轟鳴,虛空之中泛起陣陣劍影直直朝老者殺去,而老者的火球與笛聲竟在這難以看出實體的劍影前毫無作用。老者見狀心生絕望,卻又想起什麼,再次點燃了他對生的渴望!

那老者伸手向某處樹叢中抓去,吼道:“小子!看了這麼久也該付出點什麼了!”

樹叢中寧清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抓著自己向天空中飛去不由得心中駭然,天旋地覆之間他看見眼前突兀地出現無數劍影,本能地催動自己體內的脈靈之氣,一時間小白、龍門柳、醒脈之樹都感應到了這股求生的本能。醒脈之樹在瞬間將樹上兩顆果實引爆開來炸出雄厚的脈靈之氣,一部分匯入龍門柳體內一部分匯入小白體內,後者一個在這脈靈之氣的驅使之下將寧清身體用柳條包裹起來一層又一層地成了一個圓球,一個幻化為一盾牌死死擋住衝寧清殺來的劍影。兩個盾與劍影相殺泛起一陣陣脈靈波浪,儘管這劍影已經被層次削弱寧清還是在這一擊之下口吐鮮血。

而那黑劍在見到小白後竟然停下了攻勢,身形一閃幻化在小白身前,一系列它遺失的記憶被喚醒,它覺得眼前的小白很是親近,愛屋及烏它覺得寧清也有了自己親近的味道。見能殺宿主的殺意消失龍門柳解開包裹回到寧清體內,脈靈之樹也在收回剩餘脈靈之氣並匯入一部分脈靈之氣修復寧清傷勢後歸於死寂。只有小白在此時接住向地下倒去的寧清。黑劍見狀也在寧清身邊環繞,打量起這個消瘦少年來。寧清環顧四周,卻不見那老者身影,而先前使出劍陣的五人此時都是面帶疲憊之色,那壯漢作為陣眼竟被吸成了皮包骨的病態之色!

寧清暗自感嘆這黑劍的奇特,卻不敢有過多的動作。

馬車中,凌如雪見外面已經沒了動靜,便探頭檢視外界情況,見與自己同行的老者不見了身影,只有一個被黑劍環繞的少年與幾個面色蒼白的男女相對而站,又關心車前童子與老子情況,她也在此時壯著膽子下車檢視。

寧清見少女從馬車上下來,想起老者對自己的做法多半是出於保護這少女的意思,不由得想起前世遇到的自認高貴的人、這一世為了自己征戰樂趣而毀了自己家園的楚王,自己此時又找不到那逃遁的老者,不由得將心中怒火發洩到少女身上,眼神中盡是怨恨之意!

凌如雪見那少年沒來由地怨恨自己心生疑惑卻也不惱怒,對少年明媚一笑。寧清見狀一陣錯愕,但礙於這黑劍環繞著自己,怕是難以脫身。

僱傭兵團五人卻是不管兩人之間的“眉來眼去”,在他們眼裡這少年早已是一具屍體,那少女也是囊中之物。先前的壯漢示意自己身邊一人去將寧清除掉,寧清見狀卻是無可奈何,那老者都屈服於這黑劍的淫威之下,自己這薄弱的身軀定然不能抗衡黑劍。但要他這麼憋屈地死去他便有一萬個不願意。他凝聚自己體內的脈靈之氣,準備給上前的男人一擊後逃跑。黑劍領會到寧清的意思竟然直奔上前的漢子而去,剎那間那男人便被黑劍穿心刺死後吸成一具枯骨!

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愕然!被吸成皮包骨的漢子不明白黑劍為何背叛了自己,使出平日裡操控黑劍的方法做出自己最後的掙扎,但黑劍紋絲不動,幾番嘗試無果後他心生惡意,認為只要殺了寧清黑劍一定會回到自己身邊。

他向剩下幾人示意,讓他們上前將寧清殺害。剩下三人領會後便一人作掩護與黑劍進行糾纏,兩人欺身上前欲殺寧清。寧清見一男一女向自己殺來速度之快自己根本來不及躲避,只能催動龍門柳進行防禦,兩人刀劍鋒利無比,龍門柳形成的盾牌在其面前竟是柔弱不堪,只一瞬間就被突破,直直向寧清殺去,黑劍見狀便捨棄與自己纏鬥的那人,向寧清方向飛去。

但一切都來的太晚了,兩柄刀劍一把從寧清肋下刺入,一把砍在寧清右肩上,但龍門柳的防禦讓刀劍無法再進一步,二人見黑劍襲來連忙逃走,寧清也有了喘氣的機會。

不得不說這黑劍十分神奇見寧清受傷後竟自其內散發陣陣紅霧,滋養著寧清的傷勢,在不讓其惡化的前提下還有些許治療效果。

不過黑劍在連續作戰後釋放這股紅霧好似消耗極大,寧清能感知到黑劍要不了多久便會如醒脈之樹一般死寂下來。在此之前自己必須殺死眼前四人,否則自己將殞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