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二房中人,楊家人兩兄弟都要分家,劉老太和蘇太爺對視一眼後,就把算盤打到蘇慶國身上了。
劉老太見蘇慶國畏縮的慫樣,心中大喜,蘇太爺見狀更是把蘇慶國拉到一旁,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邊,蘇慶國被蘇太爺拉著強制洗腦。
那邊,周玉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不斷用力拉扯著自家男人的衣角,拼命使眼色。
奈何蘇慶豐就那樣沉默不語地站著,死活不肯說半句話。
“大隊長,我們三房也要分家!”
見自家男人是指不上了,她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把心裡話大聲地說了出來。
“三哥,你也不知道管管三嫂,這種節骨眼上她說這話不是在添亂嗎?當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一直沒有立場說話的蘇慶歡,這次搶在了還沒反應過來的蘇家老兩口的前頭開了口。
蘇慶豐趕緊拉住周玉芳,讓她別在這種時候觸黴頭,把老兩口的滔天怒火轉移到三房來。
周玉芳知道自己男人也是為了自己好,含著淚委屈地點了點頭。
是啊,二嫂現在是有孃家人在場,公婆才有所收斂,自己可沒有啊。
真把公婆惹急眼了,之前發生在二房身上的一幕幕可怕場景,就會在三房這邊上演了。
不,是怒上加怒,到時候只會更加可怕,真說不好會出什麼事情。
二房出事時,他們兩口子當時能做的事情,有且只有把院子裡棍棒鐵鍬鐵錘之類的傢伙事給藏起來。
就這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兩人還做的提心吊膽,這要是三房出事了,只怕也沒人能幫得上忙。
周玉芳想到那些歷歷在目的場景,也怕蘇小安跟蘇婧婧一樣吃虧,漸漸地熄了分家的心思,有些認命了。
“小妹,你三嫂只是一時想岔了,現在沒事了。”
蘇慶豐見周玉芳算是想清楚了,嘆了口氣,心中感到無比內疚。
他又何嘗沒想過分家,只是這事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
那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的代價啊,二房吃了那麼大的虧又有二嫂的孃家人在場,這事到現在也還沒有眉目。
想到這裡,他又把目光落到角落的蘇慶國和蘇太爺的身上,搖了搖頭。
他這個二哥最後到底會做什麼決定還真不好說。
不同於三房的沉悶,胡春花一聽三房也想分走,心思活絡了起來。
要是二房、三房都分走了,那公婆唯一幫扶的物件就是他們大房了。
就衝公爹那身體,在隊裡少說也還能幹上十年,公婆又是一心向著家能那個好孩子,怎麼想怎麼不虧。
更何況,公婆這些年私下也攢了不少錢。
哼,別以為她不知道,那一疊錢少說也有一千塊!
想到這裡,她心裡美滋滋,面上一臉擔心,開口道:
“爸,媽,我看啊,乾脆把二房和三房都分出去算了!這強扭的瓜也不甜,既然人家存了心要分家,以後肯定不會再為我們這個大家庭盡心盡力了。
爸,媽,你們這兩個孫兒孫女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尤其是我們大房的這個大侄女,她慣會給二房、三房的人支招了,剛剛才把她大哥挑撥到動手打人了。
要是,這將來她再出個主意,到時候讓三房和他們家合起夥來藏私、磨洋工,這個家就全靠你們老兩口養著了吶!”
她的話一說完,蘇家院子裡頓時鴉雀無聲。
“你們別聽這個婆娘胡說八道,她這人就這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不過有一點她倒是說得對,我們家這兩個大侄兒大侄女就是被他們媽從小寵壞了!
鄉親們還記得不,以前,蘇二丫的大伯母讓她幫著給家裡洗幾件衣服,她直接把她大伯母的衣服全洗破洗爛了,後來家裡再也不敢讓她幹活!今天,我這個大侄子也是,他奶不就是讓他幫著乾點活嗎?他一下子就鬧出這麼大陣仗!
我跟你們說,他們兩兄妹就是報復心強,不願意幹活!你們就說我們家的小妹和閨女沒嫁人前,在家是不是從小就幹活?家能在家時,是不是也在幹活?誰家孩子在家都要幹活,怎麼就只有他們兄妹倆不能幹活?”
蘇慶貴雖然好吃懶做,但是他心裡最會打小盤算了,更不是像胡春花那樣只顧著眼前那點蠅頭小利的人。
“以前他們兄妹年齡小不懂事就算了,誰叫人家有個勤快的娘呢,什麼都不會也不怕啥。但現在不同了,蘇二丫她都整整十六歲了,過不了兩年就該嫁人了,你們說我們家做長輩的要是再不好好管教她,她將來能嫁得出去嗎?現在誰願意娶個啥都不會做的祖宗回去供著?
我知道,我這大侄子心裡是一直記恨他奶讓他把賺的錢交出來,卻不知道那也是為了給他娶媳婦,還這樣子不懂事,一言不合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動手打人,哪家閨女看得上?難道要打一輩子光棍?
今天,我們一大家子不就是為了他們兄妹將來好,在教他們做人做事的道理嗎?他們倒好,不明白我們的一片苦心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還鬧成這樣,蘇婧輝這小子覺得在家裡受了氣,就跑去二弟跟前上眼藥,說什麼他們的爺爺奶奶偏心,攛掇著分家,我們……”
“大伯父,你這一番話說得當真好聽,按你的意思,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全是我和大哥的責任了?”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婧婧給打斷了。
他看著蘇慶貴,面上表情雖仍然帶著笑意,心中卻狠狠罵了他一頓。
她就說嘛,按照劉老太的水平,是怎麼把大哥惹得都控制不住動手打人了的,原來真正厲害的人是她這個親大伯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他能想著法兒翻出來說道幾句。
把當時讓還不到十歲的她去洗全家的衣服做全家的飯說成是為了她好,把貪墨大哥打小工賺的工資說成了大哥自己不懂事,甚至扯出結婚的事情來拉大旗,道理都成了他的道理。
蘇慶貴打定主意要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推到蘇婧婧兄妹的身上,他們只是在為小輩好,全是小輩自己不領情,更是他們帶頭鬧事,跟他們做長輩的沒有關係,按下二弟想分家的想法。
既然這個大侄女非要壞事,那就怪不得他了,於是他先發制人:
“蘇二丫,你大伯我這個人就是不會說那好聽的話啊,可這心裡都是實打實的為了你們小輩好。你心裡要是有什麼不痛快,也可以直接跟你爺爺奶奶提出來,你怎麼能去你父母兄弟跟前挑撥離間呢?你看看你奶,你小姑都被打成什麼樣了,還沒說我這個臉都腫了,說話都不利索了……難道二弟二弟媳平時都是這麼教養你們兄妹的嗎?”
在場,但凡明點事理的人聽到蘇慶貴這番言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都說人要臉,樹要皮,偏偏有人什麼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