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幹了多少活自己心裡有數,依我看連四個工分都不該給你。虧你還好意思和胡知青、宋知青比,新來的知青裡有哪個你得上?你們每個人今天做了多少活,大家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誰敢瞎說?
再說了,我們隊的記分員公平公正得很!還收好處?說句不好聽的,像你這樣的人,就算給人好處都沒人敢幫著弄虛作假。自己偷奸耍滑不說,還見不得別人好。”
村民中一個大嬸兒聽見劉真真那不講理的話,暴脾氣的她根本壓不住火氣,立即出聲為眾人幫腔,更是毫不客氣地把人數落了一通。
瞧不起村民的劉真真完全沒有預想到,這鄉下的大嬸兒說話不僅絲毫不顧及人的臉面,還能把話說得有理有據條理清楚。
她氣得渾身顫抖,想反駁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一是她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將大夥兒都得罪個徹底;再就是她其實比誰都更清楚自己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只是,劉真真就是沒緣由的打心底認為夏妍和自己是同一類人,她壓根就不想對方得好。
“那她呢?怎麼也有八個工分?”
劉真真指著夏妍惡狠狠的說道:“她這身嬌體弱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幹活的料,怎麼可能趕得上大夥做事?”
見攀比不上胡春梅等人,她將矛頭直指夏妍。
眾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大隊長嘹亮的嗓音響起。
“這是在幹什麼?吵得這麼厲害是隊裡的活不夠幹了?”
原來是馮雲青等人下工時剛好路過,見眾人圍成一團似乎是在為什麼事情爭論不休,抬腳走過來詢問道。
兩個記分員都很氣惱,就把事情向新到的眾人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說完後,兩人似乎都平復好了心情,其中一人看著劉真真一板一眼的說道:
“劉知青,我們生產大隊的工分一直以來都是最公平公正的,請你在開口說某些話時也要拿出真憑實據來,不能隨隨便便就惡意揣測並汙衊群眾!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們會把你的情況向知青辦和公社的領導同時如實反應,造謠生事的人我們大隊不歡迎!”
馮雲青聞言,贊同地點點頭,說道:“劉知青如果有我們大隊村民作風不良的證據,想必也信不過身為犀牛村大隊長的我,但是我個人是非常支援你去公社裡檢舉的!”
他說完後,轉身笑呵呵地看著其餘的知青和村民,鼓勵道:“同志們今天表現得都很不錯,希望我們生產隊能再接再厲,繼續保持良好的作風。”
“大隊長放心,我們會繼續努力的!”
馮雲青聽到答覆,帶著一夥人滿意地離開了。
眾人見狀也三五幾人結隊,陸續下工,準備回家吃午飯。
“春梅姐,今天要不就讓夏知青和徐知青先回去適應一下做午飯的事宜?我們是她們的組員,她們的工分本拿給我們倆去代為蓋章也沒什麼影響吧?”黃甜雅看著夏妍越來越蒼白的嘴唇建議道。
先前只是簡單登記了一下工分,還得去蓋章才能生效,排隊就要耽擱不少時間,她怕夏妍吃不消,想讓她早點回知青院休整。
胡春梅哪裡不知道黃甜雅的意思,她看著夏妍冷汗直流的樣子,早在玉米地就動了心思,只是她畢竟作為知青裡的老大姐,實在不好主動開口讓新人早些回去,只能盡最大的力去幫著乾點活兒。
如今,由黃甜雅提出來,正合適。
“黃知青的建議我看可以,我這就去和記分員說一聲。”
劉翠玲和劉真真兩人都還沒說什麼,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道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
“偉人提出讓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政策,既是為了讓他們來建設農村,又是為了讓他們來接受再教育,徹底杜絕好逸惡勞是資本主義的做派!可不是讓他們來享受的,胡知青,你不能因為收了夏知青一個雞蛋,就縱容她犯錯誤。”
一位十六、七歲的漂亮姑娘,眼神有些空洞地站在不遠處。
“蘇家二丫頭,你可不要胡說,雞蛋這麼金貴的東西,哪個人會隨意拿出來。”一個大媽停住了下工的腳步,小聲說道。
蘇家二丫頭?
夏妍一聽到這個稱呼,心裡一咯噔,這不就是女主蘇婧婧在村裡時村民們對她的稱呼?
她下意識就抬頭看去,心裡不免感慨道:
不愧是女主,雖然細看之下她雙眼木然,身上甚至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但這些都絲毫不能影響她的美貌。
芳年華月,桃腮柳眼;嫋娜娉婷,燕妒鶯慚。
當真是半點也不像是村裡面長大的姑娘,果然,這就是年代文小說作者赤裸裸的偏愛啊。
單就這容貌、這身段,夏妍表示她一個女孩子看了都愛了,愛了!
只是對方這是要和自己對上了的意思?
很好!
不過女主竟然長得這麼好看,那自己作為小說裡的小炮火,是選擇原諒漂亮小姑娘呢,還是選擇漂亮小姑娘呢?
“陳二嬸子,我沒有胡說,我親眼看到夏知青遞給了胡知青一個大雞蛋。”蘇婧婧回答道,只是依舊是木然的語氣。
這陳二嬸在村裡面可不是什麼善茬,一家老小都是插科打諢的無賴不說,還慣會佔便宜。
這不,一聽到有雞蛋,她那兩顆眼珠子立刻就轉了起來,湊到夏妍身邊,義正言辭的小聲威脅。
“夏知青,你身上還有沒有雞蛋?你這種投機取巧的行為,在我們村裡是會挨批評的,不過,只要你給我兩個雞蛋,我就替你保密,不然我可就要去告訴大隊長了,大家都還沒走遠咧!”
呆呆站在一旁的蘇婧婧,聽到雞蛋時,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木然狀態。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自我選擇的權利,只要文字在她的大腦中下達了指令,她就不得不去完成。
甚至在沒完成任務前,她都無法自行支配自己的身體,更沒有自我意識。
這就是蘇婧婧昨晚質疑文字的力量,不願意主動去接近夏妍並吸取其氣運,遭受到的小小懲罰。
同時也是所謂的主神在證明,它能掌控這個世界中所有的一切。
此時她的腦海裡的只有一條指令:完成讓夏妍當眾出醜的任務,獲得氣運加成一次。
顯然,至於蘇婧婧本人想不想要這個氣運,在主神眼裡是無足輕重的,那只是讓她臣服並且乖乖聽從指引的一個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