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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永遠不懂安分

“多謝你。”

簡短的話語,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感激。

孩子一見母親,那斷斷續續的哭泣便漸漸停息,靈動的大眼睛裡重新煥發出生機,宛如星辰。

她伸出稚嫩的小手,渴望給予母親擁抱。

卻在觸碰到宋凝月身上斑駁的傷痕時,瞳孔微縮,淚水再次湧上眼眶。

記得母親的告誡,在陌生人前不可言語,她強忍著淚水,鼻子微微抽搐。

輕輕地向那些傷痕吹氣,彷彿能以此減輕母親的痛楚。

這幅場景,深深地刺入錢堃的心房,讓他心生憐憫。

他抿緊雙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夫人,您與顧總畢竟是夫妻,沒有溝通解決不了的問題。或許之間有些誤會,找時間冷靜下來好好談談,不是更好嗎?”

話音剛落,宋凝月更緊地擁抱著孩子,側過臉龐。

用倔強的背影拒絕讓人窺視她的脆弱。

錢堃心知肚明,若真有誤會存在,身為訊息最為靈通之人,又怎會全無所感?

他們,終究不過是這盤棋局中各司其職的棋子罷了。

離開病房,錢堃意外地與等候在外的顧霆驍四目相對。

無需多餘的話語,多年的配合讓他們心照不宣,肩並肩步入電梯,沉默成為最好的交流方式。

直至豪華座駕駛離醫院的那一刻,錢堃才低聲報告:“顧總,襲擊者手法熟練,所幸只造成夫人皮肉之傷,未傷及要害。但醫生強調,夫人的身體本就未完全康復,再遭此暴力,需徹底休養,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還有,正如夫人所述,小姐身上確實有多處淤青與掐痕,且位置隱秘不易察覺。”

那句“夫人真的沒說謊”梗在他的喉間,千斤重壓,讓他難以啟齒。

這些年,宋凝月的申訴如石沉大海,換來的僅是顧霆驍冷漠的回應:“你總是撒謊,我再也不會相信你。”

這句話,猶如鋒利的冰刃,無數次切割著她的心。

錢堃慢慢將豪華轎車穩穩停靠在路旁,目光中閃過一絲猶豫。

車內氛圍沉重,他輕嘆一口氣,彷彿在為即將採取的行動註解。

“顧總,這段影片記錄昨天宋家的人強行帶走了小姐。夫人目睹後情急之下,親自前往宋家索要說法。”

秘書語氣低沉,將手機遞過,裡面裝載著一段關鍵的證據。

顧霆驍接過分量沉重的手機,指尖劃過螢幕,播放那段錄影。

表面上,他依舊維持著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內心深處的風暴已經開始醞釀。

畫面流轉,舒霖那粗魯的動作。

用力捂住沅沅小巧的臉龐,宛如在挑釁所有人的底線。

此時,顧霆驍的眼神驀然間變得幽深,拳頭上青筋突顯,強忍著內心的怒火。

“宋家,是越來越不懂得收斂了。”

他的話語低沉,如同從牙縫中擠出。周圍的空氣因他的怒氣而彷彿凝固,接著是一聲不屑的冷笑,“去,把他們近期洽談的幾個專案攪黃,我再也不想見到他們在我面前肆無忌憚。”

錢堃聞言,肩膀微微鬆弛,心中暗自慶幸,以為顧霆驍會對宋凝月的態度有所緩和。

然而,接下來的話語卻如同寒冰,瞬間凍結了他的希冀。

那助人之念也被澆了個透心涼。

“接下來幾天,給宋凝月安排轉院事宜。她和婉毓同在一個醫院,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那個女人總是想方設法傷害婉毓,雖然這次情有可原,但宋凝月做得實在太過火了,為何要動手推搡呢?”

顧霆驍揉搓著太陽穴,顯得疲憊不堪,但態度堅決,顯然他認為宋凝月的行為無法原諒。

幾日時光飛逝,宋凝月臉頰上的淤青逐漸褪去。

但她心中的創傷卻如同被烙印,難以癒合。

除了對著女兒沅沅露出勉強的微笑。

其餘時刻她總是默默無言,凝視著窗外的風景,眼神空洞而遙遠。

“轉院的所有手續都已辦妥,司機很快就來接您。”

顧霆驍悄無聲息地踏入病房,順著宋凝月的目光望向窗外。

那一刻,兩人之間無需多言,萬般情緒盡在不言中。

病房高踞於摩天大樓之巔,窗外只有一望無際的藍天,純淨而孤寂。

他困惑不解,不明白宋凝月為何能長久凝視這單調的景緻而不覺厭倦,彷彿在那片虛空之中尋找著某種答案或是寄託。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迴盪,期待著回應,然而等待他的只有沉默。

顧霆驍的面容逐漸沉鬱,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他猛然間與宋凝月的目光相遇,卻彷彿撞上了一堵冰冷的牆。

她的眼神如同深冬的湖水,幽深且毫無溫度,那冷漠中透露出的距離感。

讓他感到一陣刺痛,彷彿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是的,我聽見了。”

宋凝月的聲音細若遊絲,沒有起伏的情緒,卻讓人感覺到她內心深藏的波濤洶湧。

回想起她近日提出的離婚要求,顧霆驍彷彿洞察了背後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永遠都不懂得安守本分!”

他的怒火終於爆發,如同一頭失控的猛獸,撲向了宋凝月,狠吻那柔軟而倔強的唇。

痛苦與苦澀交織,在這一刻充斥著整個空間。

宋凝月只是靜靜閉上了眼睛,疲憊到了極點。

她不想爭辯,也無力再做無謂的反抗。

在這泥濘的境地中,與其做無用的掙扎,她寧願選擇沉靜地等待,或許還能憑藉最後的力量保護自已的骨肉不受傷害。

顧霆驍察覺到她無聲的抵抗,怒氣愈發不可收拾。他開始報復性地施加壓力,試圖讓她像以往那樣屈服,乞求憐憫。

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並沒有換來絲毫的回應,哪怕是疼痛引發的苦叫。

他感到困惑,當一個人的心中充滿了失望,當所有的希望都變得遙不可及。

靈魂彷彿被抽離,心扉緊緊關閉,對這個世界的一切不再有任何反應。

在一片沉重而壓抑的靜默中,床鋪發出細微卻清晰可聞的“嘎吱”聲,彷彿在無言地傾訴著屋內的緊張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