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見她進屋，多看了兩眼。
“哪兒壞了？”冷欺雪在浴室彎著腰，捶絲面料勾勒出纖細的腰身。
“出水的龍頭，濺水，你，你看看。”
短褲下的雙腿，白淨筆直，兩個猩紅的蚊子包襯得更加白嫩。
黎問野推開門見沒人，往裡走了一會兒，就見著浴室裡，冷欺雪彎著腰，男人在她身後站著，手在腹部上下摸著。
他快步過去，用力撞了一下。男人沒防備，被突如其來的外力撞倒在身側的洗手檯。
正中‘下懷’，冷欺雪剛開啟龍頭，水花四濺，就聽見身後一陣悶哼。
住客歪倒在地，捂著襠下痛得面色漲紅髮不出聲兒來。
冷欺雪看向黎問野：“你弄的？”
他看著她被打溼的胸口，襯出裡面蕾絲內衣的形狀暗了眸子，開啟洗手池下拆了包乾淨的毛巾給她披上。
“他自已撞得，你先上去。我來修。”
冷欺雪低頭看了眼胸前，被打溼後，T恤跟透明的沒有區別了，扯著毛巾緊了緊。
“師傅馬上就過來了，不用你修。”看了眼還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男人：“我給他叫個救護車吧，別真出事了。”
出門碰見在門口一臉委屈的楚尋歡，眼神在他倆之間流轉。
她一楞，聽見楚尋歡問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看我笑話？”
“尋歡，你先讓讓。”她衝著她身後揚了揚手：“師傅，這裡。”
“如果你說的是他是你喜歡的人，他來了我才知道的。我沒那個閒工夫看你笑話。”
聽到兩人對話的黎問野有些尷尬，抓著楚尋歡往外邊走：“我跟你談談。”
冷欺雪盯著他拉她手腕的手，一直目送他倆出門。
租客已經緩了過來，面色已經好了許多。
“還需要給你叫救護車嗎？”他看著冷欺雪擺擺手。
“小心點，下次別又撞到了。挺脆弱的。”她冷笑著上樓。
“尋歡，我只當你是妹妹。你不需要對她有那麼大的敵意。”
楚尋歡好不容易說服自已忽視那天的表白，若無其事地和他相處有了些進展。誰能想到，迎來的不是更深的發展，而是一句‘只是妹妹’。
“什麼？明知道我喜歡你，還妹妹？學長，你這樣，很渣男！”
黎問野被她說得有些發懵，畢竟認識她很多年，總不能像拒絕陌生人一樣，不做戀人，朋友也不是了。
倒是沒想到，渣男的大帽子就這樣扣下來。
確實，說出去整得像養魚一樣，是有點渣男，：“嗯，你要這麼想也可以的。”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楚尋歡被他認真的模樣整得有些哭笑不得，當下倒是自已有些不自在，幽幽嘆氣，語氣裡淨是委屈：“我不是真的說你渣男，也不是對冷姐有惡意。”
她只是有點難受。
“我就，一點機會沒有嗎？”
見她還掙扎，黎問野失笑：“今晚有篝火晚會，來旅遊的去了很多人，你要不要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小男生？我，不適合。”
那晚他沒接話，就算是拒絕過了。當面再說一次，算上大學的時候，已經第三次了，有點傷人。
她低著頭看他的拖鞋，眼淚啪嗒，滴在門口，浸入灰塵。
“你們男的，真沒意思。”
再糾纏，好像就沒意思了。她玩笑似地說著，一把推開黎問野上了樓。
“冷姐！出來！”
冷欺雪聽見木門被敲得震天響，有些頭疼，這小姑娘一天天地，到底想幹嘛？
黎問野沒來之前，她還醉心做音樂，他來了以後，楚尋歡一心都撲他身上了。
冷欺雪換了一套掛脖長裙，捲髮隨意披散胸前，慵懶優雅。
“我不跟你搶了，渣男留給你！算了算了，渣男就讓他自已孤獨終老吧！”
嗯？
楚尋歡一把挽過她的手臂，帶著往下走：“今天有篝火聚會，我們去挑男人豔遇吧。”
她走在冷欺雪前面，嘴角的笑容消失，咬著唇垂眸看不出神色。
黎問野看了眼手機，太晚了，不遠不近地跟著。
小鎮外與山之間有一塊廣闊的空地，以火堆為圓心，四散著不少小攤。人群主要還是圍坐在火堆周圍，中間有人彈著吉他唱她沒聽過的歌。
“還沒我做的好聽呢。”
“那你去唱，還有人直播呢，也許一戰成名。”
楚尋歡一瞬不瞬地看著冷欺雪，似是要從她臉上找出什麼東西來。
她滿臉都是認真：“怎麼了？”
楚尋歡搖頭，看向準備下場的歌手，握拳給自已打氣：“去就去！”
冷欺雪尋了個空隙盤腿坐了進去，開啟手機準備錄上一段。她只聽過楚尋歡錄好的demo，還沒聽現場唱過，她好友裡有兩家娛樂公司的老闆，興許能幫上。
楚尋歡的聲音，不像她長相般可愛，是乾淨空靈的。
她唱著鎮裡的熱鬧，鎮外的流水，山上的老嫗，林中的鳥鳴。
火堆附近的熱鬧開始下沉，大家都安靜聽著，一曲作罷，爆發激烈的掌聲。
楚尋歡有些受寵若驚，捂著臉快步下場。
冷欺雪身旁的人突然出聲：“喜歡聽嗎？我也去唱一首？”
黎問野單手支著下巴看她，眼裡映照的火堆熱烈。
儘管面容已滄桑些許，卻莫名讓她想起那個在課間突然出現在窗邊的少年，單手支著下巴叫她：“冷欺雪。”
“好。”
話音落，冷欺雪覺得剛剛的聲音絕對不是自已發出來的。只是黎問野已經走到場中輕咳兩聲，她撤回已經來不及。
“我求他好幾天再開嗓試試都沒用。你一個字就搞定，看來我是徹底沒機會了。”
楚尋歡看著他，像晚會上初見那次。長腿隨意疊放在身前，微低著頭，你能見到他精緻的下頜線，紅唇張合，磁性嗓音低沉。
他唱著年少的愛戀，是看到對方的臉紅心跳，是久看不厭陽光下的側臉，是對方讓人心疼的倔強和善良。
一曲終了，他抬起頭，露出劉海遮擋的好看眉眼。
那個瞬間，他還是當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