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落,別墅裡的氣溫慢慢降低,甚至比屋外的氣溫還低。
白皓把報紙收起來,楊自忠和大勇以及傅叔都在一旁。
“楊先生,你......”白皓話沒有說完,突然別墅裡開啟著的所有的燈開始閃爍。
“來,來了,白,白老闆!”楊自忠瞬間冷汗直流。
白皓微微一笑,“傅叔,看起來電流接觸不好,您去看看電路吧。”
“哎,好!”傅叔愣了一下應聲道,然後便去別墅的電箱處檢查電路。
白皓看了眼傅叔離去的背影,伸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桔子慢條斯理的扒著吃。
楊自忠看白皓的模樣,心也安定了不少,他還真的沒見過這麼鎮定自若的大師,肯定是胸有成竹才會如此泰然自若,這次肯定能徹底解決那個女人!
白皓吃完一半桔子,燈恢復了正常,楊自忠和大勇默默鬆了口氣,大勇雖然沒看到過楊自忠說的,但是這麼個氛圍,再加上這種事情,隨便誰都會不自覺緊張兮兮的。
夜晚靜悄悄的,窗外月光很亮,但卻沒有絲毫溫度,燈照亮屋內。
“白老闆說的是呢,真的是電路的接觸線鬆了。”傅叔用毛巾擦著手走過來。
“啊!!!”楊自忠看著走過來的傅叔突然跳起來,手指頭顫抖著指著傅叔。
大勇被嚇了一跳,順著楊自忠指向看去,是一臉莫名其妙的傅叔,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白皓搭眼看了眼傅叔,對看向自己的楊自忠搖搖頭,表示什麼都沒有。
“就在那裡啊!就......”楊自忠激動地指著傅叔身後,結果再看過去,什麼都沒有,只有傅叔站在那裡。
“怎麼會?我明明看到......”楊自忠有些神神叨叨。
白皓:“楊先生,你先別緊張,心理壓力太大,容易產生錯覺......”
白皓話沒有說完,樓上傳來瓷瓶破碎的聲音,楊自忠嚇得跌坐在沙發上,冷汗直流。
大勇和傅叔也是面色略微緊張,不自覺抬眼看向樓梯上面黑漆漆的二層。
白皓吃完桔子,站起身,剛抬腳想去樓上看看就被楊自忠抓著手臂。
楊自忠:“白,白老闆?”
“我去看看,你們留在這,他們陪你,不用怕。”白皓輕輕撥開楊自忠的手,悠悠然上了樓。
楊自忠白著臉縮回沙發上,大勇和傅叔也在旁邊坐下,示意楊自忠別怕。
白皓走上樓,沒有開燈,他不需要,也沒必要,看著漆黑寂靜的走廊,白皓站在二樓護欄旁邊,低頭看著樓下三人。
“啊!”樓下的燈瞬間熄滅,整棟別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傅傅傅,傅叔!”楊自忠緊緊抓著傅叔的胳膊。
“先生別怕,可能跳閘了。”傅叔沉聲安慰道。
大勇從茶几的抽屜裡摸出手電筒,這不是第一次斷電,所以都有準備,大勇開啟手電筒朝上打燈,客廳微微光亮些。
楊自忠捂著胸口喘了口氣,緩緩抬起頭,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他眼前,雙目空洞流著血跡,嘴角裂開笑著,頭髮溼漉漉的貼在頭上。
“啊啊啊啊!!!”楊自忠連滾帶爬的轉身跑,結果被沙發抱枕絆倒,人翻了個跟頭磕在櫥櫃上,鮮血直流。
“楊先生!”
“老闆!”
大勇和傅叔嚇了一跳,他們什麼都看到,就見著楊自忠瘋了一樣,瞪大瞳孔看著傅叔,然後驚恐萬分的跌了出去,兩人反應過來立刻過去扶起來。
白皓靠在樓梯護欄,冷眼旁觀。
楊自忠被兩人攙扶著坐在沙發上,傅叔摸黑拿了藥箱,給楊自忠簡單包紮。
楊自忠瞳孔有些渙散,全身抖個不停,不知是因為害怕或者傷口太過疼痛,亦或兩者皆有。
包紮好傷口,楊自忠驚恐的看著兩人,確定是傅叔和大勇,才略有抽搐的安下心神,然而他剛一低頭,發現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漫了水,越來越多,漸漸沒了鞋跟,還在繼續上漲。
楊自忠想要抬腳,卻感覺雙腿似乎千斤重,怎麼都不能動分毫,只能親眼看著水一點點漫上來,漫過鞋面,漫上腳腕,楊自忠想開口喊叫,但卻發不了聲音,身體也忽然僵住,只能瞪大了眼看著水上湧。
隨著水漫上來,水的顏色越來越黑,黑的開始發紅,並且傳出陣陣惡臭,楊自忠似乎感覺水下有什麼在腿之間劃過,像是水草又像是——頭髮!
楊自忠抬眼看著身邊的傅叔和大勇,兩人置若罔聞一般,靜靜坐在他身邊,低垂著頭,看不清臉,看不清表情,楊自忠感覺脊樑骨都是冰的。
水終於漫上大腿,楊自忠彷彿在漆黑的水裡看到了人臉,身旁的傅叔和大勇突然轉過頭,身子卻絲毫未動,雙目空洞,嘴角裂開,嘴裡流出黑水。
楊自忠瘋狂地想掙扎,可是就是動彈不得,看著兩人伸出手就想把他的頭往水裡按,楊自忠連張嘴都做不到,煞白著臉,被壓著頭,馬上要按進水面,他也確實看見水裡一張臉衝他笑著。
正在此時,水漫到楊自忠口袋,一道白色光團閃耀。
“呀啊——”
極其刺耳的尖叫聲震破耳膜,黑水瞬間退散,楊自忠也感覺自己可以動,回過神來,傅叔和大勇正一臉擔憂的看著他,還在輕輕搖晃著呼喚他。
楊自忠身體一軟,脫力的癱在沙發上,目光空洞的直視前方,嘴角有些抽搐。
傅叔和大勇面面相覷,剛才就瞧見楊自忠忽然呆愣住,面色特別嚇人,彷彿經歷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然後又突然猛地低頭,兩人剛要伸手攔著,楊自忠就像醒過來一樣。
一陣陰風襲來,身在二層的白皓頭也沒回,微微側身,徒手抓住一隻冰冷蒼白的手,手上黑色的指甲尖長滴著血,白皓將其往後一甩,涼風吹向走廊,一個花盆搖搖晃晃跌落破碎。
“砰——”
寂靜的氛圍下,樓上的響聲格外清晰,傅叔和大勇心一揪,望了望二層方向,都不敢出聲。
而楊自忠卻是猛然驚醒一般,抬手摸進口袋,原本的白棋子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