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底氣,竟然想要護住她眼底的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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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洲站在書房落地窗前,凝視著窗外夜景,目光幽沉。
落地窗外是無盡的黑暗,玻璃上映著沈自洲輪廓分明的成熟五官。
他雙手抄兜,倚著書桌而立,唇角淺淺勾著,對蘇承桓倒是多了幾分期待。
蘇家的情況複雜,如果蘇承桓能夠從那樣的環境脫穎而出,若干年之後成為蘇家家主,想必會有一番作為。
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蘇承桓還不會保持初心,還想護著小東西。
秦衛戍敲門進來,端了一杯熱牛奶放在沈自洲書桌上,對沈自洲道:“佟嬸說,唐小姐埋頭在房間裡算題,飯菜放涼了都沒有動。”
沈自洲回頭看了眼秦衛戍放在桌上的熱牛奶,頷首:“我知道了……”
“唐小姐弟弟的事情,需要我立刻去處理嗎?!”秦衛戍問。
只要唐景晴想,甚至只是動這個念頭……秦衛戍輕而易舉就能把靳裕承的監護權要到手。
“先不著急。”沈自洲端起牛奶杯,朝唐景晴房間走去。
沈自洲敲了敲門,不見人應聲,想著唐景晴做題時候總會帶上耳機,他推開房門……
唐景晴並不在書桌前。
沈自洲稍有疑惑,聽到浴室傳來水聲,進門把牛奶杯放在桌上。
洗了把臉出來的唐景晴看到沈自洲,有點兒意外,她用毛巾擦了擦被弄溼的劉海:“叔叔……”
沈自洲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立在唐景晴書桌上,背對著唐景晴,拿起桌上的稿紙細細看著:“嗯,晚上沒吃東西?!”
唐景晴手裡攥著毛巾走到沈自洲身邊:“嗯。”
原本以為沈自洲要訓自己,卻見沈自洲漆黑的視線看了眼她一眼,示意她喝牛奶:“先喝杯牛奶。”
唐景晴乖乖端起牛奶杯,垂著眼睫,低聲開口:“叔叔……我明天想去找承承談談。”
“嗯……”沈自洲唇角弧度更大了些。
“叔叔你說的對,得讓承承知道媽媽是病了沒有辦法照顧他,不是不要他了!”唐景晴喝了一口牛奶才平復自己的情緒,她黑白分明的眼仁瞅著沈自洲,“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她做的決定不一定全都是正確的,只是媽媽認為對我們姐弟倆都好的!可是……我覺得更應該遵循我們當事人的意願,畢竟……靳裕承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沈自洲頷首,放下手中稿紙,看向唐景晴。
小姑娘溼漉漉的劉海下,極長的睫毛低垂著在白淨的小臉上留下兩道扇形陰影,漂亮精緻……像無暇的玉娃娃。
看著小姑娘咕嘟咕嘟喝完了牛奶,放下杯子嘴巴上沾了一圈奶鬍子,沈自洲被逗得笑出聲來。
小姑娘仰著頭,巴掌大的小臉上全都是茫然,乾淨如寶石的眼神瞅著沈自洲:“怎麼了叔叔?!”
沈自洲單手扶住小姑娘的肩膀,低頭靠近唐景晴,另一隻手勾起唐景晴精緻的下巴,拇指輕輕在小姑娘嘴唇上試過。
唇瓣冷不防被輕微的力道碾壓,讓小姑娘心如擂鼓。
沈自洲炙熱的手指掃過小姑娘唇瓣,燙得小姑娘縮了縮脖子。
看到沈自洲手指上的牛奶,小姑娘耳朵泛紅。
四目相對,那種心悸的感覺悄悄爬上唐景晴的心頭。
鼻息間全都是沈自洲身上熟悉又強勢的氣息。
她不自在的挺直脊樑,倒也沒有躲開,大大方方道謝:“謝謝叔叔。”
“大……”
沈孺楓直接推門,“佬”字還沒有出口就愣在那裡。
臥槽!
他是不是又打斷二叔和大佬的好事兒了?!
那個姿勢……好像是要接吻啊!
雖然沈孺楓沒有接吻過,可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啊!
那姿勢絕逼是要接吻。
臥槽,突然好激動又好害怕!
為什麼他這麼倒黴,為什麼每次都是他攪和大佬和二叔的好事兒!
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
反正每一次之後,二叔都會找到藉口收拾他……
他要不然裝瞎吧?!關了門就走?!
可是二叔已經看到他了,來不及了吧?!
嗚嗚嗚嗚……他怎麼這麼可憐!
沈自洲:“……”
對於沈孺楓過分活躍的心理活動,沈自洲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慢條斯理鬆開唐景晴的肩膀和下顎,雙手抄兜站在那裡:“有事?!”
沈孺楓:“?!!”
二叔居然抄兜了!
雙手抄兜了!
難道二叔……
所以雙手插兜來掩飾!
果然,他是闖了大禍了吧!
沈孺楓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沈自洲:“……”
“沈孺楓,你有事?!”沈自洲皺著眉,低沉的聲線威懾力十足。
果然二叔生氣了!
沈孺楓小可憐瑟瑟發抖……
聽二叔這聲音,他怕就算是表演原地去世也會被鞭屍吧?!
沈自洲:“……”
沈自洲已經開始懷疑,以後把沈家交給沈孺楓這個決定可不可取了。
“楓少在這裡啊!”秦衛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沈孺楓的身後。
“秦衛戍!”沈孺楓從來沒有這麼高興見到過秦衛戍,“二叔……我是來找秦衛戍的!我找到了!我先走了,你和大佬……你們……繼續!呵呵……”
說完,沈孺楓關上了門。
一臉斯文的秦衛戍笑眯眯站在沈孺楓身旁,問:“楓少找我有事。”
沈孺楓長撥出一口氣:“不是你來找我的麼?!”
秦衛戍沒有揪著沈孺楓剛才的話不放,笑著說:“我來和您確定接下來您的學習行程。”
“學習行程?!”沈孺楓有點兒懵,“我不是已經每天學習畫畫和理論還有歷史知識了嗎?!”
秦衛戍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眼鏡,對沈孺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一邊走一邊對沈孺楓笑著道:“是確定您開始學習投資管理的行程,您已經成年,高考過後……就要準備學習起來,為日後接手沈家打好基礎。”
“啊?!”沈孺楓表情呆呆的跟著秦衛戍走,“二叔不是說,有專門的人打理嗎?!為什麼我還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