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自洲放下毛巾，秦衛戍忙把手機送到沈自洲手邊。
他接過電話，用眼神示意秦衛戍把畫掛起來。
秦衛戍笑著頷首。
“喂……”
“您好，您是唐景晴的家長嗎？！”高志祥聽到沈自洲那醇厚低沉的嗓音，下意識壓低了聲線，語氣很恭敬。
“請講……”沈自洲幽邃的視線望著正在掛畫的秦衛戍。
“我是曲江一中高中數學組組長高志祥，是這樣的，現在唐景晴馬上就要去參加競賽，可是唐景晴遲遲不來競賽組不說，還早戀，昨天還去參加天王的演唱會，現在還說打算參加高考，這樣很浪費精力，畢竟唐景晴已經有了高等名校的保送名額！應該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競賽上，而不應該在高考上浪費時間，您說對不對……”
沈自洲低笑了一聲：“我們家小姑娘，在國際上的獲了那麼多獎項，區區一個全國競賽，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高志祥一聽這話心裡有氣，還沒來記得開口就聽沈自洲又道。
“高主任，你怕是不知道……我們家小姑娘，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陸續收到常春藤、劍橋大學……哈佛的邀請函，邀請我們家小姑娘去他們學校就讀！”沈自洲嗓音慢條斯理，“既然你是數學組組長……那麼組合數學分析研究論述你該聽說過吧？！那是我們家小姑娘幾年前在雜誌上匿名發表的，小姑娘參加過國家研究專案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這次……小姑娘拒絕了國家重要的絕密科研專案的邀請，為的就是高考！還是你覺得國家絕密型別的科研專案，要比一個區區全國競賽更重要？！”
高志祥真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組合數學分析研究論述，居然……是小姑娘匿名發表的？！
如果沒有人說，高志祥是真的不知道，小姑娘居然還參加過國家絕密科研專案。
為了高考……小姑娘居然還拒絕了國家科研專案的邀請。
高志祥艱難吞嚥著唾液。
“天才……和平凡人是不一樣的！我希望高主任你永遠記住這一點！也希望高主任記住當初你們校長把小姑娘請到曲江一中時的承諾！”沈自洲說道。
高志祥想要應聲，可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乾澀的說不出一個字。
沈自洲擺了擺手，示意秦衛戍把畫往左邊掛一點兒。
“小姑娘能到你們曲江一中消磨時間，是你們的榮幸，別因為這個就抖起來……我會非常不舒服，懂嗎？！”
高志祥唇瓣囁喏，半天才說出一個字：“懂……”
“非常好！那麼沒有其他事……就再見了！”
說完，沈自洲掛了電話。
唐景晴是為了她母親才想要參加高考，這一點沈自洲清楚得很……
對小姑娘而言，違背自己的內心替曲江一中出戰去參加全國競賽，已經是很浪費時間了，居然還妄想小姑娘放棄高考。
可笑！
沈自洲隨手把手機擱在一旁，欣賞自己的畫。
秦衛戍把小姑娘的畫像和小鳳凰的畫像掛在一起，退後了兩步看著，唇瓣突然動了動……
沈自洲幽邃的視線瞅了過去，眉頭一緊。
畫像掛在一起，雖然穿的衣服和髮型都不一樣，可就是說不出來為什麼，兩個人氣質上居然又那麼幾分相似。
秦衛戍低低笑了一聲：“難怪我總覺得唐小姐氣場有些熟悉，原來是和小鳳凰氣場相似……”
沈自洲之前就說過，唐景晴和小鳳凰像……但也不像。
或者說，沈自洲打從心底裡希望當初的小鳳凰是唐景晴這樣的性子，如果是這樣……大概最後她就不會死的那麼慘。
“她們不一樣！”沈自洲端起茶杯，徐徐往茶杯裡吹了口氣。
秦衛戍勾了勾唇：“您說不一樣肯定不一樣……”
說完，秦衛戍回頭看向沈自洲：“對了，今天唐小姐說要先回一趟靳宅別墅那裡看看靳宅的修復程序。”
沈自洲頷首：“沈孺楓跟著一起去嗎？！”
“小楓少已經回來了……”秦衛戍說。
“讓廚房給小東西留晚餐！”沈自洲淡淡開腔，“把車備好讓司機去接她……”
“好的先生……”秦衛戍知道沈自洲大概是要親自去接唐景晴了。
·
唐景晴在靳宅大致看過靳宅的修復程序，人就去了景王府。
之前，靳宅那邊兒送過來的東西，唐景晴都沒有好好整理過。
這些東西承載著唐景晴小時候的回憶，她不想讓別人給她弄亂了。
幸而唐景晴的記憶力非常非常好，家裡每一樣東西原來在什麼位置，哪怕已經隔了這麼多年，她依舊記得清楚。
整個別墅的燈都亮著，唐景晴一樣一樣把東西歸位。
把整個別墅佈置成當初靳東毅還在，他們還沒有搬去雲山中學附近時的模樣。
開啟裝滿相簿的箱子，唐景晴抱出一摞，踮著腳尖按照以前唐秋文擺放的順序把照片全部歸位。
放相簿的位置對唐景晴的海拔來說有點兒高，她踮著腳尖艱難把相簿往上放……
還沒放上去，一隻大手就扶住相簿，幫唐景晴放了上去。
唐景晴戒備回頭，一雙冰涼的眸子在看到沈自洲時，眼底的寒涼逐漸驅散：“叔叔？！你怎麼進來的？！”
“門沒關……”
沈自洲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單手抄兜身姿筆挺，拿起唐景晴臂彎裡的相簿幫唐景晴放上去……
唐景晴視線朝著門口看了眼，門已經關上。
剛才她進來沒有關門嗎？！
似乎……唐景晴從不會犯這種錯誤。
可要是她關了門，沈自洲進來又解釋不通。
把唐景晴臂彎裡的相簿全部放回電視櫃最上面的格子裡，沈自洲單手解開西裝腰間那一刻紐扣，走至沙發旁，脫下西裝隨手搭在沙發開背上，又取下襯衫袖釦，彎起袖子露出結實精勁的手臂：“還要放什麼？！”
沈自洲這樣自然隨意的模樣，倒是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把長髮紮成低低馬尾的唐景晴彎腰從箱子裡抱出相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