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門被扣響了,坐在火邊打盹的謝芸娘一下子驚醒過來,隨即向外面走去。
門一開啟果然是李大牛,手裡還舉著火把,背上揹著個大包裹。
李大牛見她衣著齊整便道:“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在等你,夜裡涼,快進來。”
李大牛抬起腳要進去身上的包裹卻被門框擋住了,他右手往後面按壓兩下依舊進不來,最後還是謝芸娘把另一道門開啟了才進來的。
“去烤火吧,火塘的火就沒斷過。”
李大牛開啟鍋蓋就看到了裡面的雞,“殺雞了?”
“昨晚殺的,我們吃了兩頓,剩下小半隻給你,大半夜趕路累了吧喝點雞湯暖暖胃。”
李大牛笑道:“不早了,你去睡吧,我熱完飯吃了就去睡。”
見到他謝芸孃的睡意早就消了,“我不困,等你一起吧。”
飯菜很快就熱好了,李大牛狼吞虎嚥開始吃起來,謝芸娘也跟著吃了一點。
“爹睡覺前把他的藥酒拿出來了,你要不要喝一口?”
藥酒的事過去好久了,李大牛已經忘了。
“什麼藥酒,爹生病了嗎?”
謝芸娘給他倒了一碗藥酒,“之前不是抓了一條蛇拿給李郎中做藥酒了嗎,現在做好了,爹跟娘每天晚上都喝兩口才睡。娘說喝了藥酒睡覺腳都不冰了,你在外面幹活肯定受了不少涼,讓你也喝點。”
剛拿到碗李大牛就聞到一股很濃的酒味伴著藥草的香味,跟米酒的味道很像但多了一股澀味。
一口下去碗裡的藥酒就去了一半,他看著謝芸娘好奇的目光便把碗遞給她,“你要不要喝?”
“不喝”她不愛喝酒,不過是有些好奇。
“辣嗎?”
“不辣,就像米酒一樣,你嚐嚐看。”他還挺喜歡這個味的。
謝芸娘到底按耐不住好奇心輕抿了一口,這味道太奇怪了,她沒有立刻往肚裡咽,而是含了一會。
“怎麼樣,好喝嗎?”
謝芸娘趕緊把嘴裡的藥酒嚥下去,“好奇怪。”
李大牛見她不喜歡就把剩下的藥酒一口乾下去,收拾好碗筷夫妻倆就回房睡覺。
前幾天陰沉沉的天空,今天卻出現了一縷光亮。
王氏看著天上小小的太陽,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
“冷了將近半個月,沒想到還能過個暖年。”
謝芸娘道:“再暖一點就好了。”她從早上起來就忙活到現在,洗洗刷刷什麼的都是冷水,手凍得通紅,這點微弱的光猶如杯水車薪。
王氏道:“今天才開始,明後天會更暖的,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就把衣服被褥洗洗,別把髒被子留到明年。”
前一段日子,白天吹冷風晚上起霧,洗件衣服都是曬在火邊慢慢曬乾的。被褥厚重她又捨不得柴火,小火慢烤沒個十幾天根本曬不幹,但廚房灰燼到處飛等被褥曬乾早就髒了,她就沒洗想著實在不行就把髒被子換下來,過了初五再洗。
謝芸娘道:“菜我都洗好了,大牛他們的對聯也貼得差不多了,現在沒什麼事,那我去屋裡收拾一下拿出去洗。”
謝芸娘早上起床就換上乾淨的被褥,她進屋後沒多久就抱著髒被子出來。
“娘,你和爹的被子也拿出來我一起洗了吧。”
王氏見過謝芸娘洗好的被子,只能說是洗過了,她根本洗不乾淨。
“我自己洗,大牛昨天帶回來的被子你也拿出來一起洗了。”
王氏不說謝芸娘都要忘了,她又轉身回去拿被子,包裹剛開啟一股臭味撲鼻而來,謝芸娘趕忙屏住呼吸抓住被子一角用力甩兩下,裡面掉出來兩件李大牛的髒衣服。
這兩套被子一起洗不會串味吧?
王氏還沒進來就被燻到了,“大牛,過來。”
“哎。”
李大牛一路小跑過來,“怎麼了娘?”
王氏一巴掌打在他後背,“臭小子你去的是縣城還是臭水溝啊,這被子臭死了?”
李大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本來沒這麼臭的,讓大財哥睡了一下就這樣了。”
“大財睡你床上幹嘛,他自己沒床啊?”
說到這裡李大牛就生氣,“他腳太臭了,我們都說他,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趁我們不注意把我們每個人的被子都睡了一遍。”
不會吧,睡了一次被子就臭了?那他婆娘晚上怎麼受得了?王氏跟謝芸娘面面相覷。
這麼臭的被子李大牛也不想讓謝芸娘沾手,三兩下把包裹裹好抱了出去。
“你們都別動,我這就拿去洗。”
王氏把盆推到他面前,“那你們兩個把我的被子也拿去洗了,我在家做飯。”
四床被子,李大牛和謝芸娘整整洗了一個下午才結束,等到最後一件被子曬上去年夜飯做得也差不多了。
“噼裡啪啦”。
年夜飯做好,村裡到處都是鞭炮聲,李修梁害怕地捂住耳朵,但見到李大牛點燃鞭炮後又開心地拍起手來。
“哈哈哈,好玩,我也要玩。”
李大牛和謝芸娘見此相視一笑,“先吃飯,吃完飯爹帶你放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