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謙三步並兩步,一腳將轎伕踢開。
拔出釘在杆上的刀“宰相大人,可有什麼遺言?”
其實仁謙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氣力也虛浮。
“上趕著送死。”
宰相終於捨得從轎子裡下來了。
“還害得我去遲了,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宰相咬著牙說完,一掌拍了過去。
仁謙也不躲,直迎了上去。
手上的刀穿透宰相胸膛的同時,仁謙被震了出去。
仁謙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宰相捂著胸口扶住轎子“好小子,我還真小瞧了你。”
仁謙已經爬不起來了,只能虛合著眼睛看著宰相往這邊走。
宰相停在仁謙面前,腳踩著仁謙的頭。
“你要是聽話些,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宰相身後突然出現一根長長的棒子,一聲響。
宰相倒地,打暈宰相的居然是轎伕。
轎伕像是很害怕,不知所措的丟了棍子,四下逃散開。
仁謙摸到刀,一刀砍了下去。
用刀做支撐,回到巷子裡,把揹簍提上。
沒走兩步,街上就有齊齊的重步傳來,然後就是封鎖周邊的聲音。
“尋找可疑的蹤跡,應該還沒走遠。”
仁謙拐進另一條巷子,靠在牆上,背上的疼痛讓仁謙頭腦清醒。
仁謙拿起葫蘆放在懷裡,把披風穿上,扶著牆接著往前走。
腳步聲就在周圍不遠,敲門聲此起彼伏。
最近的就在一牆之隔的院子裡。
‘手都砍麻了,又來。’仁謙在心裡默唸。
‘吱呀’
身側的門開了。
女子一看門前站了一個全身是血人,險些驚叫出聲。
仁謙靠在牆上,將滿是血汙的食指抵在唇前。
女子一邊嘀咕一邊把門關上“路邊的男人不能撿,路邊的男人不能撿。”
門還沒關上就聽到倒地的聲音。
女子快速關上門,猶豫一會兒,還是將門開啟。
把仁謙拖進了地窖裡。
正準備出來把仁謙的揹簍也拿進去。
一開門,幾個巡邏官兵站在門口。
“這個是你的?”
女子假裝往揹簍裡面望“不是,我家沒有這種揹簍。”
官兵瞧見地上有一道血痕,一把把女子推開。
闖進屋裡大肆搜刮。
只要能藏人的地方全都翻了個遍。
翻完官兵集結在院子裡相互搖頭。
有一個眼尖的瞧見水缸下壓了一個板子。
“是地窖。”
地窖裡黑黢黢的,官兵把女子壓到地窖入口。
“這是什麼地方?”
“回官爺,小女子家從屠戶,這是平時儲藏的地方。”
官兵找來火把,讓女子在前面帶頭。
下到地窖確實全是白花花的動物屍體。
仁謙就被藏在放豬下面的木柵欄裡。
官兵認真觀察著女子的神情。
隨著那人離放豬的地方越來越近,那人不放心朝死豬砍了一刀。
又瞥見下邊還有,往裡捅了捅。
小兵覺得沒過癮,又使勁往裡面捅。
沒見血也沒有其他聲音小兵才收手離開。
女子給臨走的官兵塞了點銀錢,以示心意。
官兵顛了顛,十分滿意。
拿上仁謙的揹簍就回去覆命了。
女子轉身看到院子裡一片狼藉,扶額“果然不能隨便撿男人。”
確定官兵離開後,女子提著燈來到地窖。
還沒開啟,腳下踏上了一片溼潤。
低頭一看,從死豬堆裡流出來的。
女子臉色一變,趕忙把仁謙刨出來。
血從大腿蔓延開來。
女子扯下自已的髮帶死死勒住上端。
又上去把亂的不能再亂的屋子翻了翻,找到傷藥抖了上去。
女子探了一下仁謙的呼吸,十分微弱。
“我真是攤上了,就不該心軟的。”
女子心一橫,在亂堆裡找出一把宰豬刀,狠狠往手臂上一劃。
奪門跑去街上醫館,多拿了幾副藥。
剛出醫館就碰到官兵“你今日卯時在什麼地方?”
“在家。”
官兵看了看她手臂上綁的繃帶“有人為你作證?”
女子支支吾吾答不上話。
“例行搜查,勞煩帶路。”
女子的心被狠狠掐住。
完了,把自已搭進去了。
女子磨磨蹭蹭的站在大門前。
官兵粗魯的一把推開門。
院子裡站著一個男人。
聽到動靜,男人回過頭,在人群中鎖定了女子。
“夫人,為夫就走了三日,何必鬧這麼大脾氣呢?”男人語氣無奈。
女子自然知道這是救星,急忙上前傍住。
“你還說!我一個人宰豬,那麼多我怎麼宰得過來。”女子挽著男人的手開始撒嬌。
“怎麼還受傷了?傷口深不深?都怪我,路上耽擱了一陣兒,我這就帶你去醫館。”男人捧著女子受傷的手就往外走。
“慢著!例行搜查。”
男人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刀“你自已進去查吧,我要帶夫人去看傷。”
得到答案,官兵一擁而進。
女子緊張的捏著男人的手。
男人看了看身後的巷子,沒人跟上來。
“放心,人我已經搬走了。”
女子撥出一口氣。
“我叫柯玉,多謝你照顧我家夫人。”
女子眼裡閃過遺憾“沒事兒,積德行善。”
“恩人叫什麼?若有機會幫忙,柯玉定萬死不辭。”
女子羽睫閃了閃“不用了。”
說完女子把藥塞給柯玉,獨自一人去了醫館。
柯玉跟在女子身後,提前將女人的藥錢付了。
“既然姑娘不需要我幫忙,這些錢收下吧。”
柯玉將滿滿一個荷包遞給女子。
見女子不願收,柯玉直接塞進女子手裡,轉頭就跑。
七百米外,荒草頑強的從青石磚邊緣探出。
大門外掛滿了白燈籠,院子裡的雜草都齊人高了。
仁謙的傷勢比宋齊雲想象的還要重。
雖然血止住了,但身上幾個大窟窿很深,外加上之前在刑部受的傷。
要不是摸到仁謙還有脈動,宋齊雲都以為仁謙死了。
只能祈求柯玉早些回來了。
宋齊雲邊摸著脈,邊聽院子裡的動靜。
好在沒等多久,院子裡響起了輕微的開門聲。
柯玉急忙跑到仁謙身旁蹲下。
“宋兄,勞煩你再打些水放在門口。”
宋齊雲也不拖沓,他可不想仁謙在這個時候死。
宋齊雲把水放在門口,敲了敲。
柯玉將水拿進屋子,輕輕將仁謙的衣服拉下,葫蘆一骨碌滾了老遠。
等到葫蘆停下,柯玉才開始清理仁謙身上的血瘀。
處理完身前的傷,身後還有刀傷,柯玉不得已喊了宋齊雲。
宋齊雲一進來看到柯玉將披風蓋在身前。
“蓋啥啊?不都是男的嗎?”說著就要去扯披風。
“你還不知道?”柯玉抬眼望著宋齊雲。
“知道啥?”宋齊雲接過柯玉遞來的藥。
柯玉默了默“等她醒了,讓她告訴你吧。”死死的捂好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