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兩刃相接，火花四濺。
炭治郎後撤數步，虎口震得發麻，不斷喘著粗氣，汗水浸溼後背。
眼中盡顯疲憊之色。
連續進攻消耗太大，以至於，現在拿刀的右手都在微微顫抖。
反觀鱗瀧，看不出絲毫疲態，持刀而立，胸口連大一點都起伏都不曾顯露。
一對比，高下立判。
“爆發力不錯，可惜後繼無力。”
鱗瀧輕描淡寫點評一句後，舉起黑刀，短距離快速衝鋒，眨眼間出現身前，當頭劈下。
炭治郎咬緊牙關，拼盡全力往側身挪開好幾個身位，這才堪堪躲過一刀。
但即便如此，刀背還是擦傷臉上一小塊面板。
顧不得傷勢，連忙揮砍抵擋。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舞！”
鱗瀧低喝一聲，身形鬼魅，若流水般躲避開攻擊，一刀斬斷攻勢，迅速抵近炭治郎前方，瞄準脖頸，橫斬而出。
危急時刻，炭治郎體力不支，勉強抬刀格擋。
鏹！
火花四濺，黑刀脫手而飛。
糟了！
炭治郎心臟驟停，一股窒息感湧上心頭。
打掉刀後，鱗瀧抬起一掌結結實實拍在胸膛上。
噗嗤一聲，炭治郎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即將落地之際，夜玄閃身上前，穩穩接在懷裡。
“師兄···我沒事·····”
炭治郎咳出一口鮮血，虛弱道。
“你小子都吐血了還說沒事！”
夜玄氣不打一處來，輕罵一聲。
“你好好休息，接下來，交給師兄吧。”
夜玄說罷，輕輕放下炭治郎，轉身直面鱗瀧。
炭治郎單膝跪地，刀插地上，雙手死死攥住刀柄，支撐整個身子不倒下去，伸出一隻手想說些什麼，又放了下去。
本來還有點擔心，可經過白天的對戰，又放下心來。
雖然師兄一直沒有進攻，不清楚具體戰力，但防守方面很強，想來應該還能撐一會兒。
念及此，炭治郎看向燃到一半的香，心底暗暗祈禱。
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希望師兄能撐到結束吧。
一陣寒風呼嘯。
搖曳的火光明滅不定。
二人的影子時隱時現。
沉寂一瞬。
鱗瀧先發制人，腳下用力，轉眼間飛出十幾米，低喝道:
“水之呼吸·四之型·潮湧！”
話音落下，連續揮刀，攻勢如潮水般連綿不絕，撲面而來。
感知開啟！
赤瞳轉為淡紫色，眼中世界放慢百倍不止。
所有斬擊瞬間停滯，以一種幾乎靜止的狀態緩慢運動。
所有攻勢在超越人類的變態感知面前破綻百出，不堪一擊。
夜玄輕鬆避開所有攻勢，且預判好刀的下一次軌跡，提前。
於是，在鱗瀧眼中，數道凌厲刁鑽的刀勢全部落空。
反觀夜玄，清秀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慌亂，且從未拔刀，以完美的姿態將每一次攻擊避得恰到好處。
雖對夜玄詭異身法感到驚訝，但始終不拔刀的輕視，讓人不快。
於是，鱗瀧加大力度。
破例使出四成實力！
“水之呼吸·七之型·波紋擊刺！”
撥出一口白氣，低喝一聲。
話音落下，鱗瀧舉刀齊胸，後腿猛地一蹬，瞬閃至夜玄眼前不到半米之距。
黑刀兩側白浪翻滾，攜著強橫無匹的力量驟然刺出。
感受到幾乎貼臉的致命突刺，夜玄神情淡然，站在原地並未躲閃。
紫眸微亮，以自己為中心，感知範圍從之前的視線範圍縮短至周身一米左右。
緊接著，感知再度縮小，鎖定在鱗瀧刀山。
這一次，紫瞳中刺來的攻勢徹底靜止。
夜玄並指如劍，在0.1秒內輕輕推開刺來的刀尖，軌跡偏移至脖頸左側十公分處。
嗤！
破空聲響起。
鱗瀧一擊落空後，緊急後撤。
止不住後退十幾步後，面具下蒼老的面容露出一抹罕見的震驚。
錯覺嗎?
剛才······
那一刀不受控制般往左偏移整整十公分。
如此離譜的事，自成為劍士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
但，身為前任水柱，感知何其靈敏。
直覺告訴他，那一刀，大機率不是錯覺。
可剛才整個交手過程中，完全沒見夜玄有什麼動作便避開了。
簡直匪夷所思。
當鱗瀧再一次抬頭，對眼前這個摸魚打諢，從不認真對待任何事物的少年自兩年以來第一次予以正視。
此子，極不尋常。
再看夜玄，目光平靜，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波動。
彷彿剛才的交鋒，根本不存在一般。
鱗瀧深吸一口氣，將刀背調轉。
如此微小的變化自然瞞不過夜玄。
刀刃向敵，看來，老師認真了。
既如此，我也稍微認真一點吧。
寒風呼嘯，樹影搖曳。
二人無聲對峙。
下一刻，鱗瀧率先進攻。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轉！”
刀身白浪翻滾，沿著蜿蜒的軌跡流轉。
鱗瀧撥出一口白氣，旋轉周身一躍而起。
蜿蜒舞動的水浪盤旋周身，升騰而起。
眨眼間，一條水龍成型，身隨刀走，咆哮而出。
夜玄不閃不避，紫瞳微閃。
感知開啟！
這一次攻擊比之前稍快一些，可在感知中，如此微小的變化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夜玄微微側身，再一次完美避過水龍斬擊。
鱗瀧瞳孔微微一縮，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
因為，這一刀用了足足五成實力！
直到這一刻，鱗瀧才明白。
原來，之前的比試，不是炭治郎故意放水，而是夜玄留手了！
不，應該是····直到現在夜玄依舊有所保留！
得到如此駭人的結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短短一瞬，思緒萬千。
一刀落空，鱗瀧並未放棄，瞬間爆發七成實力，水龍折返，再度劈向夜玄脖頸。
夜玄並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影響，微微後仰，刀刃幾乎貼著鼻尖劃過。
不出所料，再次空刀！
整個對戰過程，夜玄連半成實力都沒用上，現在的狀態頂多算熱身。
而且，感覺一味地躲避攻勢就能解決，太過簡單枯燥。
於是突發奇想，想試試一秒鐘能揮刀多少次。
下一瞬，右手落在刀柄上。
如此不起眼的小細節，鱗瀧第一時間察覺，心底頓時生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他······拔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