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一下午，曉娜工作都是心不在焉的，她一直在思索這件事。

要是海平對自己沒意思，他會大半夜開車出來嗎？

要是他對自己有意思，又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呢？

曉娜知道女孩子有時候口是心非，心裡想的跟嘴上說的不一樣，

難道男人也有口是心非的時候？

她努力回憶著跟前男友在一起的時候，他到底有沒有這種表現。

腦袋都想疼了，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真煩人。”

她獨自嘟囔著。

大多數同事都出去跑業務了，每天都有這樣那樣的事。

市場部是靠業績說話，即便是走後門託關係進來的，

要是長期業績不佳，別人就是表面上不說，背後也會議論紛紛。

好在曉娜已經有孫老闆那個合同打底了。

那可是一個大單，為此，上到部門領導，下到普通同事，沒有一個不對曉娜刮目相看的。

大家都認為，這個漂亮女孩也不是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孫老闆那個人大家都知道，有幾個業務員也跟進過，都沒能拿下；

女孩子們都知道他的德行，也會敬而遠之。

如果這單能簽下來，曉娜在市場部站穩腳跟不成問題。

她多想給孫老闆打個電話，把這件事的真偽再重新確認一遍；

但是不能。既然已經約定好了第二天，那就第二天，否則，自己好像有多迫切想要拿到這份合同一樣。

就這樣，曉娜稀裡糊塗又有點期待地熬過了一整個下午。

很快到了晚上，她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提前五分鐘到了說好的西餐廳。

沒想到，海平到的比她還早。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曉娜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體，算是賠禮道歉。

“不晚不晚，是我來早了。”

海平點點頭，示意她坐下說。

“點餐吧，既然都來了。”

曉娜也不客氣，點了果汁，意麵，沙拉，還有披薩。

海平表面上沒什麼反應，內心卻早已開始吐槽。

跟小柔比起來，曉娜簡直就是女漢子一枚。

從容貌到性格，到衣著打扮，海平也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

小柔走的時間不短了，相信她也希望最愛的海平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你吃什麼？”

“你不是點的我們兩人份的嗎？”

“兩人份？我點的是我自己的。”

“還真能吃！”

海平在心裡默唸道。

“要不要來點牛排、紅酒什麼的？”

說到酒，這讓曉娜想起了那個肥頭大耳的孫老闆，還有他色迷迷的樣子。

“不喝酒了，喝多了除了會嘔吐以外，其他什麼作用都沒有。”

曉娜說話的時候喜歡揮舞著胳膊，手上動作不斷。

“那就喝飲料吧。”

海平索性也沒有點紅酒。

兩人又要了一份牛排，一盤意麵，開始邊吃邊聊。

其實也沒有什麼話題，不過是一些關於工作的簡單對話。

“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以飲料代酒，我敬你！”

曉娜的性格比較豪爽，尤其遇到比較聊得來的人，話匣子算是開啟了。

海平不怎麼說話，就這麼安靜地坐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看著曉娜在那裡天馬行空。

自從小柔走了，海平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觀察另外一個女孩子。

他並不討厭她，但也說不上多喜歡。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想法和實際行動不一樣。

明明不覺得有多喜歡她，但是，一聽說她有了困難，還是希望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邊，幫她解決問題。

這是愛情嗎？

海平已經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了。

小柔不在的日子顯得那麼漫長，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其實也沒怎麼吃東西。

曉娜倒是很開心，既然海平明確表示只是隨手幫個忙，沒有別的意思，那麼，她就當是跟普通朋友吃個飯就好了。

“明天還會見到孫老闆，你的心裡不會有什麼陰影吧？”

“不會，你看我像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再說，他也是個人，又是大白天的，我才不怕。”

曉娜最想說的是：

我只是想拿一份佣金而已，至於他是什麼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就好，看你的狀態還不錯，明天一定能行。”

海平鼓勵她說。

“謝謝你大好人！”

曉娜嘿嘿笑了笑，其實她心裡明白，江湖險惡，一切都得靠自己。

“謝就謝吧，怎麼還大好人，聽上去不像是什麼好話啊。”

“不會吧，這是誇你的話。”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接著開懷大笑起來。

吃的差不多了，海平提出開車把曉娜送回去。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你住在哪裡？”

“文化街附近，你好像送過我一次吧。”

“對，我是想說，具體住在哪裡？”

“這個，保密，我也不想說。”

曉娜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

很晚了，海平開車把曉娜送了回去，

“以後一個女孩子要多操點心，注意安全！”

“你這是？”

對於海平的關心，曉娜心裡是小鹿亂撞，生怕被看出來。

“知道了，”

她響亮地回了一聲，就像情侶之間的普通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