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宥提前定了包廂,由店小二直接領了進去。
那是個二樓靠窗位置,靠的還是裡面的窗。
這家樓設計的很有意思,走道在中間,兩邊是包廂。想要看馬路風景的,可以選另一邊的房間,想要聽一樓大堂說書的,就選靠近裡面這一排的房間。
倪宥來這兒就是為了聽訊息的,自然就選了裡頭靠近大堂的包廂。
李清婉雖然性子比其他女子稍微活潑了那麼一點,但也沒來過這種地方。
店小二將兩人引進了門,就退出去安排廚房給他們上菜,兩人坐在靠窗的地方,李清婉推開窗戶滿是好奇。
“國師哥哥怎的找到如此神奇的地方,底下的人是在做什麼?”李清婉看著大堂中央似乎坐了個類似說書的人。
“嗯,那人自稱民間百曉生,被這聚會樓的招收,每日定時在大堂講些奇聞異事。替聚會樓招攬了不少客人。”倪宥看著樓下的老頭,淡聲說道。
他其實也是聽府裡下人說的,估計也是那些負責出府採買的人聽路人說的。聚會樓的消費不便宜,即使是普通的富家子弟,也很少有定包房的,大多隻能在一樓大堂的位置,最多設了個屏風。
此時樓下的人正在說著,“話說這西城區突然舉辦燈會,只因為一個月後會有西楚國的太子和他們聖女要來朝拜當今聖上。皇上一時開心,就給大家找樂子了。”
“西楚國?還是太子和聖女,他們來幹嘛?”
“是啊,咱們與西楚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麼這次他們不僅要來,還派了兩個這麼大的人物過來?”
臺上老頭話一出,底下的人就開始吵的熱火朝天。
但總有幾個不和諧的聲音。
“太不太子的,本公子不感興趣,就是不知道那聖女,樣貌如何,是否真如傳言一般西楚國女子都比尋常女子要放lang。”
“哈哈哈…”
只見那人說完,頓時引起其他人一片鬨笑。
結果那人並不知道收斂,越說越過分,“話說就剛剛上去那兩個,也不知那位府上的公子小姐,那姿色也是沒話說。女的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嫩了點。倒是那男的,長得細皮嫩肉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不知道撕開那副冷淡的面孔,看著他慌張的模樣,再給他換上一套性 | 感的女裝,那模樣…”
嘭!
那人說的正起勁,突然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連人帶桌翻了出去。
“哪個混蛋敢踢小爺。”那人一把推開旁邊想攙扶他起來的人,就那麼惡狠狠地回頭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踢他。
首先看到的是一雙純黑色長靴,再往上是一襲黑衣,整體邊沿繡著金絲邊。最後往上,是戴了面具的半張臉,即使不見整容,透過面具,也能感受到面具下眼神傳來的肅殺之氣。
“你,你,知道小爺我,我是誰嗎?就敢打我?”直接嚇得地上的男人說話都不利索。
“不過是西城刺史的兒子,當今柔貴妃的弟弟。怎的?你嘴巴那麼會說,回頭我讓臺上那人把位子讓給你,讓你去說。”戴著面具的男子絲毫不在意自己打了什麼人,說出的話更是不將地上的人放在眼裡。
圍觀的其他人想笑又不敢,別人不認識被打的那個,可認識的也不少。
名叫方同,仗著自己姐姐是當今貴妃娘娘,沒少欺壓百姓,也算是一方小霸王。
今天陡然被制裁,多少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你既然知道小爺我是誰,還敢如此對我,我勸你最好跪下,給小爺磕頭認錯,小爺心情好,還能勉強原諒你。”
嘭!
又是一腳,直接把方同踢到雙腿跪下。
“呵,那我還真是多謝方公子這份厚禮了。”面具男子冷笑出聲。
“你…”
不等方同把話說完,戴著面具的男人直接叫來了聚會樓的掌櫃,對其說道:“傳話下去,方公子身份尊貴,本店招待不住,聚會樓從今日起,不再招待,如有與其一起的,聚會樓一定一視同仁。”
“是,東家。”掌櫃的低聲應道。
要說男子一番話讓周圍的人覺得狂妄,掌櫃的這一聲東家直接讓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眾人都知道聚會樓明面是個酒樓,其實是江湖實力,一直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方同也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剛剛還跟方同在一起的公子哥,聞言也立馬退出腳步,遠離了方同身邊。
所以他們平時也有巴結方同的意思,但此刻為了方同得罪江湖實力,實在沒必要,搞不好也會拖累整個家族。
男子見眾人如此識時務,也不刁難其他人,直接又叫來了酒樓護衛,將方同拖了出去,還好言安慰大家,繼續該吃吃,該喝喝,該聽故事的聽故事。
完了之後掌櫃的帶著人直接上了酒樓的頂樓,那是酒樓東家的私人場地。
上去的時候正好與下來的倪宥迎面撞上,兩人的視線在一瞬間交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