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早晨8:50。睿雲集團總部大樓。正值上班高峰，大堂裡的閘機前全是排隊等候電梯的打工人。

大堂一角的咖啡廳裡，趕著上班的打工人也是來去匆匆。只有靠邊的圓桌旁，安穩的坐著三位大約三十五六歲、裝扮精緻的漂亮女人。

其中一位挺著七八個月的孕肚，身材臃腫。另兩位一個紅唇大波浪，妖豔性感，一個短髮羊毛卷，忸怩做作。三人都神情緊張，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密切的關注著進出的員工。

章小暖在門口遇到了紀萍萍，打了聲招呼，閒話著走進大堂，一起加入了等候電梯的隊伍。兩人正說些“天氣太熱”“週末去哪玩了”之類的閒話，斜刺裡忽然殺出三個女人，三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一齊潑向了章小暖。

“啊——”

章小暖被燙的慘叫一聲，白嫩的臉皮瞬間紅了。

所有人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一時驚愣在原地。

“你們幹什麼！”

紀萍萍也被熱咖啡濺到，滿身狼狽，登時大怒。

三個女人也不答話，互相確認說：

“是不是她？”

“就是她。”

“不要臉的賤.貨。”

“臭.婊.子，勾引別人老公。”

邊罵邊撲到章小暖身上廝打。

“放手！！”

章小暖又羞又怒。她身嬌力弱，掙不開三個颶風般女人的夾擊。

“停手。”“別打了。”“你們做什麼。”“講不講道理。”“有話慢慢說。”

紀萍萍和正排隊的其他員工趕忙上手將幾人拉開，前臺也慌得喊起了保安。

好不容易將人分開，章小暖還來不及問話，懷孕的女人倒先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不要臉，勾引我老公。嗚嗚嗚……”

她那位短髮羊毛卷的朋友，從包裡掏出一沓列印在A4紙上的彩色照片，像發傳單似的塞給其他人看：

“大家看看，評評理，不是我們冤枉她。”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各種姿勢的裸.照，男的面容被隱藏，女的毫無遮擋，赫然就是章小暖。

短髮羊毛卷給眾人發傳單，孕婦和她紅唇大波浪的朋友就負責賣力的渲染情緒，哭叫痛罵。不知是天賦使然，還是後天所學，她們罵人的話一句不重樣，句句難聽，字字惡毒。

“小婊.子穿破鞋，你臭不要臉。”

“騷狐狸露尾巴，天生被人白睡的命。”

“有本事你去坐檯當小姐啊，下.賤也有個去處。”

“當小三還想上位，糞坑裡的蛆也比你高貴……”

大堂裡鬧哄哄。哭，罵，嚎，聲響震天。夾雜著窸窸窣窣的曖昧低語和手機拍照的咔咔聲。

章小暖氣的眼眶通紅，全身發顫，忍著眼淚對三個賣力表演的女人怒喝一聲：

“你們鬧夠了沒有！！”

“我們鬧？你賣騷勾引我老公，現在知道丟人了！”

“你老公是誰？我怎麼勾引他了？”

“你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

章小暖指著掉落在地上的照片，冷聲道，

“你們捏造事實誹謗我的名譽，我現在就報警。”

“報警就報警。你當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有照片為證，我還怕你不成。”

“照片是假的！你但凡有點腦子，就能看出來！”

章小暖語氣篤定。

“你這張騷臉拍的清清楚楚。還想耍賴？沒門兒！”

孕婦指著地上的照片譏諷道，

“看看你那下.賤樣——騷的沒褶，浪的沒邊，就是騷坑裡出的千年狐狸也沒你身上這股騷味！”

孕婦雙手扶腰，肚子高挺，吐沫星子四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罵了這半會兒，她嘴上的口紅掉的只剩外面一圈，隨著她的嘴一張一合，活像個要吞人的無底洞。

這時人群中一個男員工忽然開口，附和章小暖說：

“這照片就是假的，太粗糙了，臉和身體的膚色都不一致，五官都快被磨成平面了，一看就是AI換臉，電腦合成的。”

此言一出，大家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照片的真假上，議論紛紛。有懂行的員工小聲給眾人科普其中的訣竅。

孕婦從短髮羊毛卷手裡搶過幾張照片，仔細辨認，半信半疑，嘴裡依舊強硬：

“這是你合成的對不對？是你發給我老公勾引他的證據！”

“你口口聲聲說我勾引你老公。你倒是告訴我，你老公是誰啊？”

“我老公是——”孕婦剛要脫口而出，被她紅唇大波浪的朋友打斷了。

“你發露骨的訊息勾引人家老公，床都爬了，還有臉問是誰？真是個不知羞的！”

章小暖冷笑一聲：

“你們倒是把他保護的很好嘛，照片上什麼都看不出來。既然你們不肯說，還要汙衊我，那就讓警察來處理吧。”

說著她從一個幫忙的同事手裡拿過混亂中被拽斷的斜挎包，摸出手機準備報警。

“你發騷勾引別人老公，發曖昧簡訊，發裸.照，爬人家的床，騙人家的錢，逼著人家兩口子離婚——當小三還這麼囂張！有沒有天理了！！”

短髮羊毛卷被章小暖淡定的神態惹怒，火氣更盛，竄上前搶奪章小暖的手機。孕婦被朋友的一番話觸到痛處，也不管不顧哭嚎著衝上前撲打。

現場頓時又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