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的手在顫抖，她一邊給我上妝，一邊流淚。

“表小姐，對不起，你不要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不要怨？

既然她說我不要怨，那意思就是我確實應該怨了。

“怎麼了？”

我說不出話，如一個提線木偶，雖然心中有無數疑惑，但是隻能憋著。

這種感覺非常非常不好。

究竟什麼時候，我才能擁有能力？

最起碼不用這樣任人擺佈。

有時候我覺得這個天道很可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卻給我冠上一個特殊的使命，然後任由我要死要活的拼命，最後卻一點變好的結果都沒有。

我的眼淚，無聲的流出來，映在鏡子裡，是一道血淚。

“表小姐？”

阿奴驚了一下，面色霎時間格外慌張，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不多時，龍璃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面色有幾分我看不懂的憔悴。

但是我想著現在不是心疼他的時候，畢竟並沒有人心疼我。

龍璃蹲在我面前，喃喃自語那些自我感動的話。

“別恨我，小福子！”

他的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

感受到他身上森寒的氣息，一點點聚攏在我的鼻尖。

只是，不恨他？

怎麼可能？

他伸手擦拭我流出的血淚，而後在我的眉間印下深深一吻。

這個吻，讓我覺得特別反胃。

假惺惺的東西。

接下來，龍璃又開始了。

他探入嫁衣……

我就知道，他這種畜生，除了這些事情，他並不會去想別的。

此時，我覺得渾身陰冷的厲害，這不同於以往的那種冷，而是帶著一種特別悲慟的情緒，讓我下意識想逃跑。

“小福子！最後一次……

我不知道他怎麼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的。

而後，我只能任由他帶著，反抗不得。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忽而一陣古怪的陰風吹過來。

“怎麼，蛇君現在就打算背信棄義？”

那嘲諷又帶著一絲不屑的聲音，瞬間讓我渾身汗毛倒豎。

是凌乾？

怎麼是凌乾？

但見他依舊一襲紅衣，卻沒了往日的妖冶，面容滿滿都是嫌棄。

龍璃起身，輕掃了一下自已的衣袖。

“本君既然答應了你，自然不會背信棄義。”

我看見龍璃藏在身後的手握成拳頭。

“如此便好！”

凌乾三兩步走到我跟前。

“我的小娘子啊，今夜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

所以？

是凌乾當著龍璃的面要娶我？

這一身子紅嫁衣，是要讓我嫁給凌乾的？

龍璃特麼的是真不要臉！

我突然覺得罵他都侮辱漢語言！

“自然！”

龍璃高昂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那眼神中竟然含有濃濃的鄙夷。

凌乾含笑，作勢扶住我的腰。

“既然是洞房，當真是一會兒都不等不得了！”

但見龍璃眸中寒光一凜，言道：“隨便。”

而後，三兩步踏出。

此時，只剩下我和凌乾我們兩個。

“我的小娘子。”

凌乾眸子深沉的盯著我。

此時，他的語氣略顯潮溼，沒有了之前的嘲諷之意。

“你知道我為了名正言順的帶你離開，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不過你放心，從今往後，他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他不會再出現了嗎？

一時間我不知道自已是什麼情緒。

我知道我不是那麼開心，更不會不捨。

我的心裡只有一片荒蕪之感。

“走，我們回家！”

凌乾將我攔腰扛起。

我的身子依舊是一線木偶一般。

透過晦暗不明的光亮，我看見龍璃站在山洞內看著我。

一雙眼睛，淬了毒一般，冒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