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在龍璃的身上感覺到溫暖的氣息。
這種感覺讓我沉淪。
索性，閉上眼睛。
一番亂七八糟之後，我緩緩抬眸。
龍璃整個人都很溼潤，像蒙了一層霧。
他的情緒很深邃，導致我一直都看不懂。
他還是直直的看著我，少了一開始的戾氣。
我就那麼老老實實的躺著，感受被抽離的力氣一點點的恢復到體內。
那種感覺非常的奇妙，就好像是乾癟的皮又重新恢復了生命力。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我說不清楚，就是覺得自已重新活過來了。
龍璃還有這個作用？
但是我不想再有這樣的經歷。
冷我的是他，暖我的也是他，他就像個盲盒，不知道開出來是什麼樣子的。
嘭嘭嘭！
是砸門的聲音。
伴隨著一聲巨響，龍璃嘴角流出一道血痕倒在了我的懷裡。
突然的重壓，差點給我整背過氣去。
身後，是春衣那一張怒氣衝衝又死氣沉沉的臉。
“君上？君上？”
春衣捂著嘴喊了幾聲。
龍璃沒有反應。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蘇小福，是你，都怪你，你知不知道君上為了你，受了重傷？你勾三搭四，用姓秦的血，傷了君上的元神，還和妖王勾結，害君上療傷的時候心神不穩，傷勢加重，現在你又迫使君上將本就所剩無幾的陽元給你，你這樣惡毒的女人，該死！”
春衣看上去甚至歇斯底里。
我聽到這番話，震驚了。
龍璃受傷了？
他還為了我差點廢了？
這可真是個笑話！
莫非又是串通好忽悠我的？
我垂下頭，權當沒有聽到。
結果春衣突然像瘋了一樣，一把揪住我的頭髮。
“蘇小福，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死？”
“你起來，你不配，你不配被君上這般對待，今天我就要替君上殺了你……”
“啊！”
是春衣的驚叫。
就在春衣要對我動手的功夫，原本躺屍的龍璃突然驚醒過來，一把揪住了春衣的頭髮。
接下來我看見春衣面帶驚恐，還有一絲竊喜。
再往後的畫面就不讓我看了。
龍璃化作真身，纏住春衣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房門外的聲音很大，就算我是個傻子我也能猜出來他們在幹什麼！
我呆呆的站在房間的中央，心情十分壓抑，說不清是什麼情緒，眼淚奇奇怪怪的自已流了出來。
好久，門外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我鬆了一口氣。
可能是覺得剛才那樣的聲音太難聽，所以才會不舒服吧。
我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
龍璃拎著一個瘦弱的人走了進來。
那是……
春衣？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看見的場景了。
此時的春衣格外的乾癟，面板像是，揉皺的紙片一樣，貼在骨頭上。
她的雙眸空洞，身上的重量幾乎減輕了一半，瘦弱的不像樣子。
“跪下！”
龍璃對春衣呵斥。
春衣木訥的跪在我面前。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慌了神。
“怎麼了？”
下意識的抬頭看龍璃。
發現他也正在看我。
“今日，她傷害了你，現在我將處置她的權利交給你，你打算怎麼懲罰她？”
龍璃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而春衣這時候詭異的抬起頭，看向龍璃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君上，奴家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呀！”
龍璃聽到這句話頓時皺眉。
“狗奴才，什麼時候你以為能凌駕於本君之上了？”
龍璃撇了她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龍璃這句話實際上是說給我聽的，因為以我對龍璃的瞭解，他根本不是會多說一句話的性子。
“君上！求君上看在奴家往上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奴家吧！您懲罰奴傢什麼都行，只一樣您能原諒奴家，讓奴家自已貼身伺候您。”
春衣這時候已經哭得十分悽慘，由於她現在的樣子著實駭人，所以我也不敢用“楚楚可憐和梨花帶雨”來形容她，畢竟她現在真的嚇人倒怪的。
她跪爬著到龍璃的腳邊，抓住龍璃的衣襬，繼續祈求。
“奴家知罪，奴家再也不會惹小福姑娘生氣，君上您大業未成，奴家還想為君上鞠躬盡瘁，求君上饒了奴家吧，求求您了！”
哐哐哐，春衣三個響頭磕了下去。
龍璃始終未動。
我看著這一幕，突然冷笑了一聲。
我的聲音，引得龍璃側目。
春衣咬了咬自已的嘴唇，樣子極醜。
“你想包庇她就明目張膽的來，何必在我面前演戲？你當我蘇小福是拎不清的人嗎？我自已什麼處境我清楚的很，不管怎麼說，我也就是你的一個工具而已，一個工具的死活，沒那麼重要！”
我已經徹底沒有了看下去的心情，向龍璃擺了擺手。
“你們走吧，我會聽話的。”
我知道龍璃如果真的想要懲罰春衣，不會給春衣這麼多說話的機會，更不會把春衣帶到我面前來，所以我斷定龍璃就是等著我說不追究春衣了，這樣子以來，他算是給了我交代，也保全了春衣。
只是，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交代不交代有那麼重要嗎？
反正我是覺得不那麼重要了！
眼淚掉在了地上，我假裝看不見。
轉過頭，讓他們自已走。
身後，久久沒有動靜。
等我回過頭，就看見龍璃依舊站在那裡。
而春衣，則徹底臉色灰敗。
“你要什麼，跟我說清楚！”
龍璃一步步向我走過來，眼底藏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我要什麼？我差點被害死，我能要什麼？我要公道，君上你給嗎？”
我盯著龍璃看，心裡害怕的要死。
萬一要是把他惹急了，直接弄死我，我也是沒地方說理的。
可讓我就這麼放過春衣，那也是不能夠。
現在就比，我和春衣誰的作用更大了吧！
如果我更有用，那麼龍璃如果想利用我，就必須殺了春衣。
應該是我的作用更大吧？聽剛才春衣的話，龍璃都幾乎要為了我送命了，既然我這麼有用，我幹嘛不好好利用！
“你說，我給！”
龍璃動了動嘴唇，最終選擇向我妥協。
“殺了她！”
我指著春衣，眼眸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