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記得倒是清楚,有時候我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居然能過目不忘。”我笑著敲了敲他的腦袋,“過去是別人的又如何?現在這裡是我恕瑞瑪的國境,別看現在是邊境,再過十年,這裡不過是恕瑞瑪境內的一個小地方罷了,沒準我的哪個哥哥還會把這麼改成專門的狩獵場那。”
雖然我並沒有做皇帝的想法,但是我也繼承了恕瑞瑪的驕傲,作為符文大陸最強大的帝國,我們就應該昂首挺胸的活著,心存畏懼不是恕瑞瑪人民的心態,而是那些被征服者該有的心態。
“說起來阿茲爾,你不去試試狩獵嗎?萬一能僥倖狩獵到一隻,沒準你父皇會高興的。”澤拉斯在一旁建議道。
“哼哼,又找機會諷刺我,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哼哼的說道,這種獨角兔我在書上可是見過,個頭不大,速度卻如疾風一般迅速,頭前的尖角甚至能刺穿薄輕甲,我連皮甲都承擔不住,輕甲非得壓垮我不可,我可不想穿著便衣去送命,到時候我會成為整個皇族的笑話,所以最明智的辦法就是坐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不然我們去尋找草藥做個驅蟲袋?到時候你送給你父親,他也沒準能對你好一點。”澤拉斯又提出主意道。
“你個小黑炭鬼主意倒是不少。”我輕輕的點了點澤拉斯的腦袋,“既然我對皇位沒有任何想法,又何須去討其他幾個哥哥的厭惡,到時候我成了他們的眼中釘,咱倆的日子可就不如現在逍遙自在了,而且父皇早年從軍十年,什麼蚊蟲沒見過,哪裡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驅蟲袋就高興,沒準還會罵我窩囊,連小小的蚊蟲都害怕了。”
澤拉斯聽完我說的話也只是扁扁嘴:“你們恕瑞瑪人實在是太驕傲了!”
“你懂什麼!在恕瑞瑪驕傲是一種美德!”我白了澤拉斯一眼,我得儘早將他這膽小怕事,卑躬屈膝的習慣扳過來,他可是我阿茲爾唯一的朋友,雖然我是個最不被器重的小皇子,但是我也是皇子!皇子的朋友怎麼能不擁有恕瑞瑪人的高尚品質!
“得得得,我說不過你,那我們現在該幹什麼?”澤拉斯無聊的踢了踢草地,作為奴隸的他甚至沒法攜帶書籍,這幾天他都快無聊的長蘑菇了。
“你看那邊有一片小湖!”我爬到了馬車頂上張望到,開心的衝著南方指到,“那邊應該挺開闊的,我們先去看看,如果沒什麼遮擋的話,我們晚上就在那裡繪製星圖!”
說完我跳下馬車,和澤拉斯衝著小湖跑去,而親衛軍們對我的行為置之不理,且不說小湖也在他們的警示範圍內,而且親衛軍首領米庫特和大哥是莫逆之交,親衛軍自然是更注重父皇和大哥的安全的。
“這裡就不錯,四周什麼遮擋都沒有,晚上我們就在這繪製星圖吧。”看著不遠,我和澤拉斯也走了一刻鐘多的時間才來到湖邊,挑選了一塊湖邊的岩石坐了下來,這裡地勢開闊,而且沒有太多樹木生長,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地點了。
“哈哈哈,看來我的幾個兒子還得多練練!”我和澤拉斯逛了半天時間後剛剛返回馬車,父皇就從樹林中笑著回來了,而他手中也提著四隻獨角兔,這種淡褐色皮毛的兔子在這個季節還真是很難發現,我倒是沒想到它們居然還有保護色這種保命方式,看來父皇真的是老當益壯。
“陛下您真是太厲害了,我都沒法在半天的時間打獵到四隻。”米庫特接過父皇手中的兔子,笑著說道,米庫特據說當年是父皇在做百夫長的時候曾救過父皇一命的人,所以即便和父皇說話也沒太多拘謹。
“那是,你這傢伙第一次吃獨角兔還是我給你打獵來的那!”父皇驕傲的說道。
“要是當年知道陛下的身份,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吃您烤出來的兔子。”米庫特笑著說道。
晚上是相對鬆散的時間,父皇甚至開恩讓幾個哥哥喝了酒,而父皇則是興致大發的自己動手烤起了兔子,我也被分到了一隻腿,不得不說,父皇烤的兔子外焦裡嫩,肥而不膩,十分的好吃。
“那父皇,我去湖邊了。”吃過晚餐之後,我也第一個離開了酒席,其他幾個哥哥都在極力和父皇交談,只有我像是一個怪胎一般早早的離去了,而父親對我這種做法也不以為意,只是擺擺手。
“走啦走啦。”我離開宴席,加快腳步離開了篝火,拉著倚在車輪旁昏昏欲睡的澤拉斯,小跑著衝向了我們選擇的地方。
“你就不怕你父皇不高興嗎?”澤拉斯問道。
“我怎麼做他都不高興,安心啦。”我不在意的說道,我在幾個哥哥中存在感越低越好,讀書多的好處就是連皇權戰爭書中都有寫的,雖然幾個哥哥平時對我還算好,真到皇權戰爭的時候,殺的就是親兄弟,我可不想成為他們的目標。
“隨你吧,反正跟著你也有飯吃。”澤拉斯看我這麼不上心,也不再勸我了,反正他現在衣食無憂,又沒有人打他罵他,他高興還來不及。
“這裡這裡,這裡書上是沒有的。”我和澤拉斯已經在裡畫了一個小時的星圖了,不愧是殘缺了大部分的星圖,原來這本書是“賢者”內瑟斯重新裝訂的,正確的應該是天象與四季農耕的關係,只不過大半都不見了。
“好。”澤拉斯因為記憶力超群,所以對星象的繪製遠比我在行,不過我對天象的閱讀比他要更多一些,所以尋找星象的任務就由我接下了。
“我說阿茲爾,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我覺得他們吃的差不多了。”在繪製了兩個小時後,澤拉斯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說道:“不然你父皇又要罵你了。”
“嗯,今天就這樣吧,反正狩獵要持續兩天那,明天晚上也繼續就來得及。”我也看天象看的有些疲憊了,在茫茫星海中尋找它們的規律和形狀實在是一件累人的事,我的脖子都僵硬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倒是也沒什麼事情,除了那些狡猾的獨角兔明顯察覺到了狩獵者的到來,即使是父親今天也只狩獵到兩隻獨角兔,大哥更是左臂被獨角兔劃傷,好是抱怨了一番。
“把這幾隻都冰封起來,回去我再慢慢吃。”父皇將手中的兔子丟給隨行的魔法師,今天狩獵的兔子可是父親回去招待其他貴族大公的常用菜,只有立下功勳或者對恕瑞瑪有所建設的貴族們才有機會吃到父親親手狩獵的獨角兔,這在貴族之中好像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這天晚上,我還是照例拉著澤拉斯繼續去補充星圖,本來我以為今天也會像昨天一樣圓滿,我這趟巡獵只是出門玩耍了一趟,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讓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怎麼營地那邊那麼吵?”我和澤拉斯正在專心的繪製星圖,突然我聽到了遠處營地的方向傳來了喧囂的聲音,要知道我們這裡距離營地超過兩公里遠,我都能聽到呼喊聲,那是多大的響動。
“不好。”澤拉斯也豎起耳朵,突然拉住我的手,“好像是慘叫聲,營地那邊出事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快過去啊!”我一聽到營地出事,立馬就要奔回營地,被澤拉斯死死拉住。
“你別衝動,若是沒事,你父皇一定會派遣親衛軍來尋你的,要是有事,我們兩個小孩子能起到什麼作用?!”澤拉斯死死拉住我的手腕,不讓我衝出去。
“哈哈,剛剛就好奇為什麼這裡會有兩個小孩子,現在看來這就是我們的目標之一的七皇子啊。”突然一個陌生又猥瑣的聲音在我們身旁響起,而我猝不及防的被澤拉斯用力一拽拽倒,這才勉強躲開了飛來的飛箭。
“你是什麼人?”澤拉斯站起身,瞪著來犯之人說道。
“小子,我看到你手腕的奴隸印了!”來人皺著眉頭,不高興的說道:“你可是恕瑞瑪的奴隸,怎麼還幫著這些奴役你的人?跟我一起殺了他,然後跟我回德瑪大部落,我把功勞分你一些,你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澤拉斯只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今天恕瑞瑪的皇帝和皇子都死在這裡!你覺得你身為奴隸能活下來嗎?就算我們放過你恕瑞瑪也會將你這個奴隸像是垃圾一般抹殺掉的!”來人狠狠的說道。
“你放屁!就你們這些臭魚爛蝦還想傷我父皇,再多一百個你們也贏不了!”我在地上站起來大聲的說道。
“嘴硬的小子,拿了你的人頭,我就能得到兩百頭牛的獎賞,小子,去死吧!”敵人剛說完,手中長刀就已經揮了過來,我嚇得連忙回退,而澤拉斯則是對著他狠狠撞了上去,這才讓我沒有被一刀劈死!
“礙事的小子,等下再收拾你!”撞過去的澤拉斯被敵人一腳踢飛,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了,對我們這些小孩來說,戰士的一腳哪裡是我們能承受得住的?
“澤拉斯!”我大吼著,而澤拉斯則是連反應都沒有了,“你該死!我要把你五馬分屍!”
“還分屍我!”這個戰士又是一刀砍過來,而我後退的時候不小心絆倒在了石頭上,一路滾下崖坡,才沒被砍中。
“哼哼,倒是像個老鼠一般挺能跑,我看你這次還能跑去哪!”敵人大吼一聲,大刀已經向著我的腦袋砍了過來,站不起來的我只能閉上眼睛等死,我倒是從未想過我居然會這麼死。
“砰!”和我預想的聲音不一樣,我似乎聽到了鈍器的聲響,而且並沒有疼的感覺,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看到敵人已經倒下了,而澤拉斯就站在我的對面,手中還拿著一塊沾滿了鮮血的石頭。
“怎麼說,起得來嗎?”澤拉斯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敵人,而是把他的長刀撿起來,遞給我問道。
“不了不了,我剛剛滾下來的時候傷到了腳。”我推脫道,其實我的傷不算重,而是我還沒做好殺人的準備。
“滋!”隨著澤拉斯將長刀插進對方的胸膛,我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我們悄悄的回去,雖然你對你父皇有信心,但是我可沒那麼大的信心。”澤拉斯丟掉手中的長刀,又拿起一塊石頭,冷冷的說道。
“小心,不要發出聲音。”澤拉斯貓著腰走在前面,而我則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後面,心裡充滿了懊悔和無奈,因為我從小就身體孱弱,所以我對任何戰鬥方面的知識都沒有興趣,要不是今天澤拉斯在場,我非要吃大虧不可。
“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找皇宮裡身手最好的人學習戰鬥方式,我還要學習魔法!”我在澤拉斯的身後暗自發誓道。
“營地裡有亮光!”澤拉斯突然停下,小心翼翼的向著篝火的方向看去。
“事到如今,你覺得憑藉我們兩個小孩能走回皇宮嗎?”我到了現在也終於將完全亂掉的腦袋清醒過來,緩緩的站起身,“而且我不相信有人能殺死我的父皇。”
“傲慢!”澤拉斯想要拉住我,但是我已經率先開始跑了起來,而澤拉斯也無奈的跟了上來。
“父皇!”我剛剛重回營地,就看到了大量的殘肢斷臂,就算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沒有忍住將晚上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甚至都已經將胃裡的東西吐光了還在不斷的乾嘔。
“嘔!”緊跟我而來的澤拉斯也是險些吐了出來,不過他明顯見過這種場面,所以比我好上很多。
“陛下,陛下,七皇子,七皇子還活著!”就在我還在乾嘔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我抬起頭,看見米庫特正高興的指著我,雖然他已經失去了一隻手臂,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像是劃傷了一般微不足道。
“是嗎?老七居然還活著啊。”我聽到了細微的聲音,趕緊衝過去,果然在屍山後面父皇正坐在地上,手中持一把精鋼寶劍,平時華貴而工整的衣服上面沾滿了血漬,而象徵著王權的頭冠也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