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曦楓完成自己的羊肉大餐,並且吃到嘴裡,天已經完全黑了,張曦楓此時也終於完成了一個命題,如何同時滿足吃和睡這兩個人類最基本的慾望,答案就是吃一口,打一下瞌睡,然後驚醒,然後再吃一口,然後又打起了瞌睡,然後再吃一口,就這樣,他磕磕絆絆的吃完了羊肉大餐,但是已經實在無力再處理其他食物了,正好毛毯也終於烤乾了,將衣服脫下來,掛在烘乾架上,然後將烘乾架稍稍遠離火焰,防止衣服被燒著,然後在地面鋪上毛毯,再蓋上另一條毛毯,做完這些,張曦楓實在是忍不住,徹底昏迷了過去。
“吃啊。。。。你們怎麼不吃啊!”在倖存者營地,此時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昨天參加反抗的其中一個女人,高舉著一條手臂,有些癲狂的笑著問眾人:“這可是難得的食物,你們不吃,我可就不客氣了。”
女人說完,居然真的一口咬在手臂上,狠狠的撕下一大塊肉,咀嚼了起來,其他人看到女子如此做法,都是狠狠的打著寒顫,喉嚨滾動,雖然十分的飢餓,但是他們並不能跨過那條線,吃食自己的同類,這在他們眼裡已經是恐怖了。
“別這樣。”一個男人從女子的身後走出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來人正是最一開始決定和副機長鬥爭到底的人,雖然臉色慘白,並且肩膀上還有被鮮血染紅的衣服包紮,但是他的眼神卻格外的明亮,站在了女人的身後,阻止了她的瘋狂的行為。
“為什麼?張哥,這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罪有應得!!”女子有些歇斯底里,惡狠狠的又撕下一塊:“我只恨你把他們殺的太痛快,這兩個罪大惡極的人,不把他們千刀萬剮都已是老天爺不公平!!”
“行了,先稍微冷靜一點。”被喚作張哥的人,只是手上力道微微加重,女子也是感受到張天手上的力道,本來還很瘋狂的她,此時眼中的瘋狂也慢慢褪去,坐回了原位。
“張天,直到現在我都還是不敢相信你真的能贏。”名為趙哥的男人,此時打破沉默,咳嗽了幾聲。
“趙哥,你既然身上還有傷,就別說話了。”張天輕聲的說道。
“沒事,死不了。”趙哥身邊坐著的一個十分漂亮卻一絲不掛的女人一邊心疼的看著趙哥,一邊為他擦拭額頭汗水和雨水的混合物,而趙哥則是面色鐵青,捂著自己的肚子:“斷掉的肋骨並沒有插進我的內臟裡面,所以只要靜養就好了。”
張天聽到孫恆的話,也是微微沉默了一下,環視著眾人,過了半響,才終於開口說了起來:“各位,我們能活到今天,說長不長,十幾天,說短也不短了,畢竟我們缺吃少喝,又沒有生存經驗,這一路走來,我們從最開始的三十一個人,因為傷口感染傷勢過重走了五個,阿爾法·克魯斯爾也就是副機長的真名,他為了立威槍殺了兩個男人,空少藍少天受不了副機長的作為,帶著三人逃跑,下落不明,之後被兩人玩死了女性兩人,被毒蛇咬死了一人,被不知道什麼昆蟲咬了死於非命的一人,再加上昨天晚上。。。。”
張天吐出一口氣,他的狀態其實也很不好,但是眼睛依然明亮,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閃耀,還活著著的眾人,都明白那是名為希望的顏色。
“昨晚,我們送別了我們最勇敢的幾人,分別是馮薇、李冰、馬驍、牛豐田,他們都在反抗惡魔的時候,受到了重傷,此時已經離開了我們。”張天嘆息一聲,雖然他們贏了,但是就光是埋葬同伴、處理各種問題,就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此時的他不僅重傷,而且狀況有不算好,別說他,還活著的四個男人,只有一個沒有受傷,無論是趙闊還是坐在自己對面的劉志利,都受了些傷。
看著大家憔悴的臉龐,張天也是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況。
當時三個女生起身去營地,雖然遭到了呵斥,但是很快,營地裡面就傳來了懂得都懂的聲音,而張天此時也摸進了營地之內,只不過副機長和他的同伴雖然在縱情享樂,卻還是發現了張天,沒辦法的張天只能咬著牙發動了攻擊,摸出自己磨了好幾天的石塊,向著副機長衝了過去。
“他大爺的,你們是不是打算造反?!”副機長也是一個狠人,看到張天的同時,直接一把推開正在負距離接觸的女人,就要向自己的腰間摸去,而剛剛還趴在副機長身下諂媚的女孩馮薇,此時竟是豁然起身,一把抓住副機長的手,張嘴就要咬下去,而另一邊被副機長同伴折磨的李冰,此時也是面色一冷,直接用手釺住了還留在自己體內的那個東西,容副機長同伴都是僵在了原地。
“他奶奶個腿的法克,就憑你們?!”副機長怒吼一聲,一拳砸在了馮薇的後背上,張天只聽到了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馮薇直接趴在了地上,白皙的肌膚沾染了泥水,顯得格外的刺眼,但是馮薇並沒有能爬起來,只是那麼爬著。
當時的張天覺得腦袋嗡的響了一下,眼中的世界都變成了紅色,怒吼著向著副機長衝了過去,但是副機長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在張天衝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已經拔出了手槍,眼看著就要開槍,卻被身側衝過來的另一個女人撞了一下肩膀,原本瞄準的是張天頭部的手槍,最終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子平時給你好吃好喝,你他大爺的也造反?!”副機長一擊沒能解決張天,還浪費了最寶貴的子彈,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冷冷的看著阻撓自己的女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所有人中最漂亮的,同時也是外科醫生趙天明的未婚妻周彩雲,但是對於體格高大,身材健碩的副機長來說,嬌小的周彩雲哪裡是對手,副機長僅僅一隻手就將她提了起來,本想直接掐脖子掐死,但是餘光看見被一槍大眾的張天居然還在衝鋒,只能先把周彩雲狠狠的甩了出去。
“砰!”就在周彩雲即將撞向崖壁的時候,一個身影從側面衝了出來,緊緊的抱住了周彩雲,給周彩雲充當肉墊,而自己則是狠狠的砸在了岩石上面,巨大的衝擊力,讓來人都是將胃液擠的吐了出來,整個人跪在地上起不來。
“老公!”周彩雲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睜開眼,看到的卻是自己的未婚夫,那個本來都讓自己已經心灰意冷的男人,最後還是衝了出來,保護了自己,此時他的臉色極其難看,卻依然對著周彩雲擠出了一個笑容,雖然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老公說過,會保護你的平安,別的本事你老公我沒有,但是。。。絕對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的。”
“呼。。。。。。”趙天明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息,站起身來,看到此時場上已經發生了非常巨大的變化,首先就是張天,他此時已經倒飛了出去,但是副機長的整個肩膀也被劃出一個巨大的傷口,看起來十分猙獰,而他的同伴,此時已經倒在了地上,不斷的打著滾,而折斷了他命根子的李冰,則是被憤怒的副機長一拳擊中頭部,直接不動彈了。
“這。。。。真的是人類嗎?”看著兩拳打死兩個女人的副機長,連站起來都困難的趙天明不免遍體生寒,但是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要麼活,要麼死,不想死,他就只能再次行動起來。
“你們這群混蛋!!就憑你們?!!就憑你們還想挑釁我?!我今天就要弄死你們,把你們抽筋扒皮!!”副機長狂傲的怒吼道,雖然身上受了傷,但是他的身體極其強壯,而且石頭打磨的再鋒利,終歸只是皮外傷,看起來很嚇人,其實對副機長造成的傷害十分有限。
“殺了你!”名為牛豐田的男人此時出現在副機長的視野死角,高高舉起手中的木棍,直接照著副機長的腦袋砸去,卻被副機長回頭用手臂擋住,雖然右手直接垂了下去,看起來應該是被牛豐田打斷了手臂,但是他的左手依然掐住了牛豐田的脖子,按著他的頭直接砸在了岩石上,力道之大,場面之慘烈,讓人都不忍直視。
“還他大爺的搞偷襲!!啊?搞偷襲?!”副機長一邊狠狠的將牛豐田的腦袋撞在岩石上,一邊大聲的質問道:“搞偷襲你吼你大爺?!去死!!!去死!!!!”
“砰!”就在牛豐田被磕的白的紅的都流出來的時候,忍著劇痛衝回來的趙天明,狠狠的用全部力氣撞向了副機長,猝不及防的副機長也是瞬間腦袋砸在岩石上,而趙天明也滾了出去,因為劇痛直接昏死了過去。
“你們都得死!!”副機長鬆開已經沒有了氣息的牛豐田,用只剩下一隻的手捂住自己鮮血直流的額頭,“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碰!”副機長剛說完這句話,腦袋上就被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砸中,他憤怒的望去,正是馬驍、那個被認為是所有人中最軟弱的軟蛋,死死的捏著石頭,他不會打架,但是丟石頭,他還是會的。
“想什麼那?”趙天明出聲打斷張天的思緒。
“沒什麼。”張曦楓搖搖頭,昨天的戰鬥打到最後,他都已經不記得馬曉是怎麼死的了,只記得自己和副機長又打起來了,最後自己昏死過去,再醒來已經塵埃落定了。
“不過你這一手毒用的真是漂亮。”趙天明讚許的看著張天,昨天如果不是張天最開始的那一下攻擊,用的石塊上面塗著毒,不然就憑著嚴重營養不良的反抗者們,根本不可能敵得過營養算是最充足而且訓練有素的副機長,最後副機長也不是死於他們的手裡,而是毒藥發作加上失血過多,才力竭死亡的。
“從有人中毒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準備好了。”張天搖搖頭,“這附近毒蛇還是蠻多的,只要仔細找,大機率還是能找到一兩隻的,畢竟我原來有養蛇的親戚,對於蛇還是比較瞭解的。”
“在這地方,真是什麼都能成為知識和手段啊。”趙天明嘆息一聲:“反觀我這個手術醫師,沒有工具沒有麻藥,真是一身本事都是廢紙。”
“趙哥,你已經很厲害了,要不是你救下週姐,並且撞飛了副機長,我們也不太可能贏。”十人之中一個面容姣好的女生說道。
“客套話就不用說了。”趙天明擺了擺手,“小天,副機長和他的同伴都是你殺的,雖然我們都幫了忙,但是你發動了這次反抗,我現在願意認你為新的領袖。”
“我也認可。”“我也是。”“我也。”
看著剩下的十人之中有大半都點了頭,張天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但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但是,我反抗只是為了終結這些惡魔慘無人道的統治,並不是為了權力,我自認也沒有這個能力。”
“除了你,別人更不可能領導大家了。”趙天明打斷了還想說話的張天,“我們大家都信任你,畢竟你孤身一人,想要離開都是可以的,但是你沒走,反而用自己的性命為我們爭取了一條活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是啊是啊,天哥,我們啥也不會啊,要是你不把大家凝聚起來,我們就是一盤散沙,活不了多久的。”
“是啊,天哥,你就別謙讓了,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壞人。”
“大家。。。。”張天本來還想拒絕,但是看著大多數人一臉的期待,最終只能嘆息一聲,“好吧,雖然我知道我當的肯定不會很好,但是大家都覺得我可以,我就試試,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還要做一件事才行。”
“你,你,你。”張天手指指向一男兩女,臉色恢復了冷漠:“你們三個,被驅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