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淡綠色宮裝臉上蒙著紫色面紗的女孩正抓著李重元的衣角。
李重元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想不到自己為了省事翻牆而入,卻未曾想被人抓個正著。
這讓李重元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孩好像比自己更適合待在這裡。
那個女孩扯下臉上的面紗,見到眼前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臉上立刻染上了一抹紅暈,眼神慌亂的不知該往哪兒看才好,兩隻小手不停的絞弄衣角。
“你不覺得應該跟我說點什麼嗎?”
李重元的聲音好像有種魔力,那個女孩聽了更加不知所措,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好像下了決心一般。
她整了整衣服,端端正正的站在李重元的面前看著他。
李重元已經準備好對方對他恭敬的行禮,然後說句:陛下,奴婢知錯了。
可是李重元想象的畫面並沒出現,那個女孩突然做了一個鬼臉然後一個轉身跑開了。
李重元一臉錯愕的看著那個女孩越跑越遠,不禁感嘆此女孩的刁鑽憨直比阿七有過之而無不及。
回到乾元宮,阿七立刻迎了上來。
“陛下,太后已經派了兩撥人請陛下去太后宮中議事。”
李重元看到阿七,腦海中浮現出剛才調皮少女明媚的臉頰,忍不住在阿七的臉上輕輕的掐了一下。
笑著問道:“太后可曾說過找我何事?”
阿七被李重元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竟然忘了該如何回答。
“怎麼不習慣?這可不像堂堂阿七女俠的作風。”
“李重元,你…”
反應過來的阿七,脫口而出的叫了李重元的名字,可是突然意識到這裡是皇宮大內,這樣直呼皇帝的大名,實在是死罪。
“回陛下,太后並未說何事。只是讓陛下去一趟。”
阿七趕忙將還未出口的話收回,然後換了一副謙卑的模樣低著頭回話。
“知道了,下去吧。”
阿七低著頭緩緩的退出了乾元宮,小手不自覺的攥了攥。
一直關注阿七的李重元見到她的這一個動作,心裡覺得十分好笑。本來還想繼續逗逗她,想到太后還在宮中等他,便只好作罷。
簡單的收拾一下,李重元直奔太后的寢宮。
行過禮後,慕容婉兒看著李重元,輕聲說道:“陛下,可記得前幾日哀家說過為陛下選妃的事情?”
“朕記得。朕還說過但憑太后做主。”
慕容婉兒點了點頭。
“這是陛下登基以來的頭等大事,所以馬虎不得。哀家將朝中大臣家待字閨中的女孩仔細篩選了一遍,論身世,樣貌,還是覺得戶部侍郎施全的女兒與陛下比較般配。”
聽到太后為自己張羅婚事,李重元沒來由的想起了剛才牆角下遇到的那個姑娘,嘴角不禁浮起了微笑。
“回太后,朕無父無母,太后就如同朕的母后一般,所以朕的婚事請太后做主即可。”
雖然說讓太后做主,可是李重元心中還是想要阿七做自己的妻子。
兩人青梅竹馬,彼此情投意合,是最佳良配。
可是朝中目前情勢不明,李重元不得不考慮阿七的安危。
答應太后娶妻,也只是權宜之計。
“既然陛下讓哀家做主,哀家就大膽一回。來呀,去把施華年叫出來。”
李重元暗中叫苦。
自己讓太后做主,只是隨口敷衍,未曾想太后竟然直接把人帶到了宮中。
一個身穿淡綠色宮裝的女子嫋嫋婷婷的緩緩走來。竟然是剛剛對著李重元做鬼臉的女子。
“見過陛下。”
女子對著李重元輕輕施了一禮。
端莊典雅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讓李重元有些懷疑,剛剛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子與她是不是同一個人。
“陛下,這就是我剛剛提及的施華年,剛剛年滿十七。”
“回太后,皇后母儀天下,需要德才兼備。太后選中的自然是極好。只是朕覺得,太后能否把施姑娘留在宮中,朕的皇后,總要情投意合才成。”
“這個自然沒問題。人這一生,總要找個稱心如意的攜手度過才算圓滿。”
慕容婉兒心中滿是悵惘。自己雖然貴為太后,可是卻孤苦伶仃,這一生寫滿了遺憾。
“謝太后。如果沒別的事,朕這就回宮,還有許多國事要辦。”
“既然陛下有國事要處理,那就請回吧。華年,你替哀家送送陛下。”
李重元施了一禮,然後走出了太后的寢宮。
“我知道陛下回宮並沒有什麼國事要處理,陛下只是不想面對我。”
跟在後面的施華年突然開口說道。
“那你且說說朕為何不願意面對你?”
“那還不簡單。我與你年齡相當,容貌也尚可,你這樣只有一個原因,你心中已經有了心愛之人。”
李重元見施華年如此的玲瓏剔透,不覺有些另眼相看。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願意留在宮中?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豈不是無趣的緊?”
“何嘗不是。姨母這一生都是悲劇,如今我也要步她的後塵。”
“姨母?”
“當今太后便是我的姨母。”
李重元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慕容婉兒口中所說的樣貌、家世匹配就是自家的外甥女。
“既然你姨母不幸福,你還要學她麼?”
“不知道,不過我想搏一搏。”說到這裡,施華年突然臉色明亮了起來。人瞬間變的開朗。
“搏一搏?怎麼搏?”
施華年並未理會,轉身蹦蹦跳跳的往太后寢宮的方向走去。
李重元從小跟在師傅身邊,於男女一事最是一竅不通,小女孩的心思他如何猜的透?
剛剛還黯淡無光轉眼間便猶如鮮花綻放,看的李重元眼花繚亂。
李重元嘆著氣走向乾元宮,心中著實有些感慨:女人還真是奇怪的動物。一想到剛剛離開的時候得罪了阿七,他現在甚至有些不想回宮。
這時候蕭戰氣喘吁吁的從遠處跑了過來。
“參…參見陛下。”
蕭戰大口的喘著粗氣,模樣著實有些狼狽。
“跑什麼呀?有什麼要緊的事?”
“回陛下,臣在齊禮書房的暗格找到一封書信。”
“什麼書信還要放在暗格?”李重元見蕭戰如此緊張,感覺這封書信一定非比尋常。
“這是二十年前唐毅寫給齊禮的親筆書信,內容陛下看過便知。”
二十年前,唐毅,聽到這兩個詞,李重元立刻感覺這封書信一定與自己的父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