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元躺在床上,剛剛客棧老闆的詭異長相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樣的人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客棧老闆?
李重元突然坐了起來。
衣食住行,四大殺手,難道他是住?
繡娘代表的是衣,屠夫代表的是食,這個老闆會不會代表的是住?
李重元忍不住推開房門來到外間,老闆仍然坐在櫃檯內。
還是進來時候的姿勢,未曾變過。
李重元眯了眯眼睛,距離他們進到客棧,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公子可是睡不著,想找人聊聊天?”
老闆並未回頭,可是卻準確的判斷出身後是何人。
果然邪門的很。
“你怎麼知道是我?”
老闆笑了兩聲,仍然低垂著頭。
“如果我說我能記住你走路的聲音,你信麼?”
“我信。”
“哦?”老闆抬頭看了一眼李重元,“你這樣的人並不多見。”
看到老闆的目光掃過來,李重元挺了挺腰板,可是心中還是一顫。
這樣的夜晚被這樣的眼神看上一眼,實在詭異。
“血玫瑰四大殺手有這個本事一點也不稀奇。我很奇怪,為何你們不一起出現,那樣豈不是有把握的多?”
李重元拆穿了對方的身份。
老闆不置可否。
這讓李重元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沒錯。
“這裡空間太小,我們去外面如何?”
“外面?去外面做什麼?”
老闆一臉錯愕的看著李重元。
“你不是來追殺我的麼?”
老闆先是一愣,進而乾笑了幾聲。
“你難道真的把我當成血玫瑰的殺手了?”
“難道你不是?”
“血玫瑰若是跟天機閣比,似乎還差些火候。”
“難道你是天機閣的人?”
老闆微微點了點頭。
李重元有些羞愧難當。
“實在抱歉。路上接連遇到血玫瑰的殺手,還以為你也是。”
“我是天機閣白虎七宿中的奎木狼。小師妹被人擄去,所以我候在此地,看能不能碰到。”
“我也是為了營救柳姑娘才一路到此。只是我的手下都被繡娘解決了,柳姑娘身在何處,我也不得而知。”
“公子若是不嫌棄,可與我們同行。沿途白虎七宿與朱雀七宿都在尋找小師妹,師傅也在來的路上。”
“天機閣主也要來?”
奎木狼點了點頭。
“血玫瑰惹上了我們天機閣,我們怎麼會坐視不理?”
雖然語氣淡然,卻蘊含了濃濃的殺意。
李重元心中卻有一絲的興奮。
有機會見到聞名天下的天機閣閣主,足以讓人高興。
這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怪聲。
好像有人在深夜中嗚咽,忽遠忽近,忽高忽低。
片刻過後,
崔顥裹著被子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
見到李重元,立刻跑到他的身前。
“公…公子…有…鬼。”
一邊說著話,一邊渾身顫抖,額頭上滿是汗水。
等到崔顥將目光望向奎木狼,更是嚇的驚叫連連。
“公…公子…他…他…”
整個人似乎都有些呆傻。
“這位是天機閣的奎木狼,專程為了柳姑娘而來。”
見是自己人,崔顥才稍稍放下心來,可是再不敢與奎木狼對視。
這時屋外的怪聲愈發的瘮人,就連李重元聽了都有些心驚膽戰,奎木狼卻絲毫不受影響。
屋內盧馨月的房間也傳來了一聲慘叫,聲音之大完全不遜色於屋外的聲音。
兩相疊加,崔顥再也無法堅持,直接癱軟在地暈了過去。
盧馨月的房間門開啟,披頭散髮的盧馨月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鬼…外面有鬼。”
盧馨月的這一折騰,讓整個客棧都沸騰了。
有的人開始咒罵,有的人開始大喊著給自己壯膽,但是沒人敢走出房門,很怕被鬼魂抓走。
從始至終,奎木狼都淡定無比。
“奎兄好像知道什麼,一直都面不改色。”
李重元不相信一個人可以這麼淡定的面對這麼淒厲的聲音。
“不錯。我曾經說過白虎七宿與朱雀七宿都來到了附近。”
“你的意思是外面的這個也是你們天機閣的人?”
奎木狼點了點頭。
“他是朱雀七宿中的鬼金羊,經常用這種方式讓敵人的意志崩潰。”
李重元看了看驚慌的盧馨月還有已經昏過去的崔顥,只能搖頭苦笑。
看來鬼金羊這一招確實容易奏效。
拍醒了崔顥,他確實被嚇的不輕。
“別害怕,門外的鬼聲也是天機閣的人所發。”
聽到李重元的話後,崔顥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小時候經常調皮,母親就用鬼魂之類的嚇我…”
崔顥坐在那裡碎碎念,好像在解釋剛剛自己為何會昏倒。
“你們稍坐,我出去看看。”
說完,奎木狼拉開門走入了黑暗中。
初時還能聽到嗚咽聲,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弱,到後來竟然一絲聲音也沒有。
“公子,鬼聲沒了,是不是那人已經走遠了?”
“不清楚。”李重元盯著門出神,“也有可能那個人被殺了或者受傷了。”
一個時辰過後,正當兩人以為奎木狼不可能再回來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李重元開啟房門,奎木狼揹著一個人出現在門口。
兩人渾身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誰受的傷。
崔顥幫忙將奎木狼背上的人放下,那人已經陷入昏迷。
“鬼金羊,我師弟。”
奎木狼喘著粗氣將那人介紹給了兩人。
“剛剛他沒了聲音,就是因為他受傷了?”
“沒錯。每當與人對敵,師弟都會發出怪聲來擾亂敵人。剛剛我已經聽出他聲音不對,所以出去尋他。”
奎木狼一邊說話,一邊取出一瓶藥給鬼金羊塗抹。
“我再晚去一會兒,師弟今日怕是要命喪當場。”
李重元仔細檢視了鬼金羊身上的傷口,共有刀傷六處,但不致命。
“可曾看到是何人傷的你師弟?”
“是一女子,使一柄剔骨尖刀。
刀上鏽跡斑斑,看著讓人很不舒服。
功夫相當不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女子就是血玫瑰中的屠夫。”
奎木狼一怔,隨後點點頭。
“那把尖刀確是屠宰之用。還有她每次出刀都是對著人的關節處。”
“確實。你師弟身中六刀,卻並不致命,那是因為她今日殺人的名額用完了。”
李重元說的很委婉。
但奎木狼已經明白。
若不是這個緣故,鬼金羊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