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宗。
議事堂裡又多了幾把交椅,首座之上袁落竹端坐。
“諸位道友,如此說來我們與上界的聯絡是完全被切斷,事到如此,還請兩方道友以大局為重。”
下方,除了李青蓮孫巖等四名雪月宗化龍長老外,星閣天香谷兩方勢力也各派出兩名化龍長老來此商議。
星閣那邊兩人,一箇中年模樣,一個青年,此刻那名一身黑衣的清秀青年起身抱拳道:“在下有個提議。”
“哦?陳銘道友但說無妨。”
陳銘點頭開口道:“距天門開啟不到兩年,我們只需開啟護宗大陣封山堅持,時間一到三大仙門合力開啟天門時,定能察覺此中變故,何故如此費力去守那鎮妖關。”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各異,有人輕輕點頭,有人就要拍桌怒起。
斜躺著的李青蓮緩緩坐直身子,目光盯著前方陳銘。
“有理。”
陳銘一喜,傳聞中雪月執劍李青蓮狂妄至極,如此看來倒是不符。
然而李青蓮下面一句便讓他臉色漲紅。
“不過…”李青蓮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嘴角輕蔑地笑著,“你這是顧頭不顧腚啊!”
陳銘面色漲紅,怒道:“李青蓮,你什麼意思?”
環顧周圍,孫巖裝模作樣喝著茶水,事物堂大長老尤狸掩嘴輕笑,風情萬種。
外山大長老徐坤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天香谷的兩名年輕秀美的長老對視一眼皆是搖頭。
坐在陳銘身邊的中年人名為張濤,他無奈瞥了陳銘一眼,隨後起身,“我師弟閱歷短淺,李長老莫要拿他打趣了。”
見此人說話,李青蓮才作罷,凝重道:“封山守宗固然可行,不過張道友應該知曉血種的特性,以往在上面沒少打交道吧。”
張濤微微點頭,“這是自然。”
“血種何物?祂們自稱血神族,來自天外天的古老種族。我們人族稱之為血魔,差點將整個人族吞噬的域外邪魔,此魔邪惡無比,傳聞血霧不散滴血重生,能無限放大勾起人族心中的慾望,從而掌控,完全是人族的剋星。”
“我輩修士修行所遇心魔也不過其實一種,固守山門就要放棄整個雪界的凡人,這天上的血幕,這滿界的血種需要什麼?他孃的需要人族血肉魂魄啊!放棄那些凡人不就等於讓那些未成熟的血種開花結果?”
“到時候以此界為祭開闢通道,血魔氣腐蝕整個雪界,將土地轉化為適合血種生長的環境,血魔大軍降臨直通人間,整個玄洲整個人間都將淪陷!”
李青蓮的話讓在座的人全部陷入了沉思,作為囚徒自然知道血種何物,那可是人間對抗了萬年都不曾消滅的恐怖種族。
“這…這…怎麼會如此?,不過一個小小的雪界如何會有這般手筆?”
“哼,如今想來,這雪界出現的頗為蹊蹺啊!老徐,你應該知道這處世界如何出現的吧?”
順著李青蓮的話,眾人看向一言不發的徐坤。
徐坤努力回想著,這才開口,“的確,洞天福地出現時天生異象,當時雪界出世剛好處於我們三大仙門的交界處,為了搶此地三大仙門還差點打起來,最後各山山主掌律供奉等出面和談才罷了。”
“末了三大仙門各自掌管一枚鑰匙,限定期限再合力開啟才形成這個現狀。”
“也就是說,此地或許一開始就是為了今天做準備?”
“極有可能!”
一瞬間,在座的無不頭皮發麻。
“那我就奇怪了,這麼費勁搶下的洞天福地怎麼沒有一方重視?搞成現在這樣。”
說話的是天香谷那邊的一個年輕女子,她蹙著眉頭十分不解。
“還不是因為這裡貧瘠的原因,當時那種異象搞得三大仙門以為是上等福地,最後進入其中才發現還不如各已有的福地好;而且這裡天道不全,長時間在此修為不進反退,最後就成了處置像我們這種的罪人之處了,順帶挖些靈石找找有根骨天賦的好苗子上交用於贖罪。”
聽著徐坤的講述,幾人心中不免有些悲傷。
“諸位道友,閒話少說,妖族大軍已經跨過離魂峽,不能坐以待斃了。”
袁落竹起身,李青蓮隨之起身。
張濤與陳銘並肩站立,“既如此,那我等也不多言,星閣會出兩名化龍修士也就是我與陳銘師弟;另外會有五名龍門修士趕來,至於法器丹藥符籙那些,大敵當前我星閣自然不會吝嗇。”
天香谷那邊,兩名年輕貌美的化龍長老同時起身,拱手道:“天香谷由我二人前往,五名木靈根的龍門修士,另外用於隔絕血魔氣的清靈丹由我天香谷提供。”
袁落竹躬身一拜,“多謝!”
“袁宗主嚴重了。”
“大敵當前不分彼此!”
袁落竹溫柔的臉上浮現一抹堅毅之色,“雪月宗由外山大長老徐坤,執劍長老李青蓮,前往鎮妖。用於擊殺血種的符籙由本宗煉製諸位還請放心。”
“另外珍寶閣那邊我會派人走一趟,他們雖只為錢財,可如今這般情況也不可能做到獨善其身。”
“自然,早就聽聞袁宗主符籙造詣非凡。”
“是極是極!”
“孫長老,至於境內血種以及作亂的妖屬就由你帶領內山弟子前往拔除,南域所有宗門勢力都要出力,誰若敢趁機生事斬了便是。”
“是,宗主。”
……
高山之巔,雲海翻湧。
李青蓮揹負雙手眼中柔色漸濃。
“師姐今日之姿當真是英明神武。”
聽著李青蓮臭屁的話語,袁落竹眉頭舒展柔柔一笑,“少臭貧。”
說完,她的眼神便黯淡了下來,凝視著李青蓮。
“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平日裡有話必答的李青蓮遲遲不語,手摸到腰間酒葫蘆又慢慢挪開,轉頭正視,笑容燦爛。
“那我要是活著回來,師姐可願與我結為道侶?”
罡風肆意,衣衫長髮於風中飛舞飄蕩。
袁落竹用微顫的指間勾起額前秀髮,眼睛泛紅,細唇輕抿,她用力點著頭只是一遍又一遍說著。
“活著回來…”